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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靠近一步

几个月的朝夕相处让叶惜黎对王群有了不一样的感情,王群为人正直善良性格温柔体贴是成为郎婿的最佳人选。

“吟语,你说人这一辈子就只会爱上一个人吗?”叶惜黎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抬头看着空中飘落的花瓣。

身后的吟语脑袋靠在秋千的木桩上昏昏欲睡,叶惜黎转头看着她宠溺地笑了笑:“真好,我可真羡慕你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天真烂漫模样。”

洛漫珠和叶川穹都发觉叶惜黎与王群相识后整个人都活泼了不少,有一日一家三口像往常一样在用晚膳时洛漫珠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

“阿黎,你最近和那个王公子倒是常常约着一起出去。”

叶惜黎以为洛漫珠是不满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与外男频繁接触连忙解释:“女儿以后尽量会减少外出的。”

叶川穹笑了笑:“阿黎,你误会你母亲的意思了。”

“阿柔成亲已经快一年了,你有没有想过……”叶惜黎看出了洛漫珠欲言又止没说完的话。

叶惜黎低头轻咬下唇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他有意的话,女儿觉得倒也是一桩不错的亲事。”

洛漫珠和叶川穹心满意足地相视一笑,叶惜黎也害羞地低着头。

尚书府的书房里王尚书焦头烂额地看着书桌上的一堆账单:“你到底在外面惹到什么厉害的角色了?能让他在一夕之间阻断王家的所有产业。”

“回父亲,孩儿已经顺藤摸瓜地查了,最后查到的线索是在……东宫断掉的。”王群低着头。

王尚书情绪激动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怎么会是东宫?太子殿下为何要与我一个小小的尚书过不去?”

“这个孩儿也不知。”

“罢了,是为父急昏了头,你本就是个谦卑的好孩子又怎会在外面招惹是非。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为父自有办法。”

王群从书房出来后心中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却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王家产业的事情牵绊住了王群导致他有一段时间不能抽出空去找叶惜黎。

几个月的陪伴让叶惜黎渐渐习惯了王群的存在,可突然有一天他不再像往常一样出现在叶府门口时她的心中竟然会觉得空落落的。

“小姐,王公子许是有事情耽搁了。”吟语冷不丁地戳穿了叶惜黎的小心思,她尴尬地轻咳一声。

“谁……谁说我是在等王公子了,吟语你莫要胡说。”叶惜黎身姿矫健敏捷地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吟语笑得不怀好意连连点头:“是是是,小姐每天在屋顶上盯着大门口看不是在等王公子难不成是在等卖菜的小贩?”

“好你个吟语,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竟敢取笑我了,明日开始糕点的分量减半。”叶惜黎知道吟语是一个没有坏心眼的吃货所以故意吓唬她。

吟语一听见最喜欢的糕点分量要减少一下子慌了满脸委屈紧紧抱着叶惜黎的胳膊撒娇:“别别别,大小姐,吟语知道错了,您可千万别断了吟语的糕点。”

叶惜黎看着吟语宠溺地笑了笑下巴微微抬起一脸傲娇:“本小姐考虑考虑吧,看你表现。”

吟语笑着殷勤地捏着叶惜黎的胳膊:“我一定表现得十分好!!”

东宫里忘秋像平常一样到书房向许卓衡汇报宫外王群的一举一动,昏暗的书房里暗藏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

许卓衡特意让人把书房的窗户全部封死只留了一处可以照进一束阳光的豁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慢慢喜欢上了黑暗。

世间所有的肮脏好像都可以被黑暗吞噬,人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要看不见的东西就断定不存在。

许卓衡不想让叶惜黎看见真实的自己,他希望自己最不堪入目的一面能被黑暗带走深深地藏起来永不见天日。

“王群近日在做什么?还是时常去叶府吗?”昏暗的书房里淹没了许卓衡的表情,忘秋只能看见他拿着帕子在慢慢擦拭锋利的长剑。

“回殿下,王尚书家中产业出现了一些问题,王群近日一直为此事奔波无暇顾及其他事。”忘秋低头站在屋里的那束光下。

许卓衡抬头看了一眼忘秋缓缓开口:“……那她呢?她还好吗?”

“回殿下,叶小姐经常坐在屋顶上发呆,没有去过尚书府。”

许卓衡把手里的长剑狠狠摔在地上表情阴沉:“本宫问你了吗!?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你把她和王群联系在一起!!”

忘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冒出细细的冷汗声音颤抖:“奴才该死,不该胡言乱语还希望殿下宽宏大量饶过奴才。”

叶府里叶惜黎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玩着鲁班锁,吟语面带笑容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小姐!小姐!王公子来了!”

叶惜黎抬头看了吟语一眼淡淡然地开口:“吟语,你这个月的糕点是真不想要了吗?”

吟语直接拉着叶惜黎就往门口走:“哎呀,这次奴婢真的没有骗您,不信您跟我去门口看看。”

叶惜黎一脸懵地被吟语拉到大门口就看见王群手捧鲜花风度翩翩地站在门口,许久未见叶惜黎此刻竟还有些害羞。

王群看向叶惜黎时的目光总是温柔的,他笑着声音清脆:“好久不见,叶姑娘近日可还安好?”

叶惜黎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王群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转身往府里跑,叶惜黎这一举动让吟语和王群都一脸懵。

吟语看着王群尴尬地笑了笑:“小姐可能是忘了什么东西,王公子请稍等。”

“没关系,我一直都在这里等她。”王群不气也不恼只是整理了一下手里的鲜花笑了笑。

半个时辰后叶惜黎略施粉黛一身淡蓝色衣裙慢慢走了出来,吟语此刻才明白原来她是去梳妆打扮了。

“这淡蓝色衣裙可真衬叶姑娘,优雅美丽。”王群对叶惜黎的赞美从来都不吝啬,一直都是大大方方的。

叶惜黎抿嘴一笑走到王群面前:“好久不见。”

王群把鲜花轻轻放在叶惜黎的怀里嘴角上扬:“好久不见,不知小生今日是否有那个荣幸请叶姑娘去结满果实的果园玩耍呢?”

“真的!?”叶惜黎一听见玩耍两个字就释放天性,眼睛都瞬间亮了起来,意识到自己露怯后又连忙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王群被叶惜黎的可爱模样逗笑:“叶姑娘在王某面前可以做真实的自己,不必被繁文缛节束缚。”

“可……母亲说女子就该淑女端庄……”

“没有什么本该与不该,身为晚辈王某不能否定叶夫人对叶姑娘的谆谆教诲。但身为男子,王某从来都不赞同《女诫》中各种条条框框困住女子的规矩。”王群表情严肃地打断了叶惜黎的话。

叶惜黎不可置信地看着王群,从小到大她听过最多的话就是:你应该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你应该精通琴棋书画而不是骑射那些男子才会的东西……

“那……我可以穿上骑服骑马射箭吗?可以穿上长袍换掉衣裙吗?可以抹去妆容素面朝天吗?”叶惜黎满眼期待地看向王群。

“当然可以了,只要是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都愿意陪你去做!!”王群的眼神里都是坚定和期待。

叶惜黎开心地笑了笑连忙跑回去换上了白色的骑服束起了长发,摘掉了发饰。换掉长裙的叶惜黎就像卸掉了枷锁一样的轻松自在。

“果然还是这身衣服最舒服。”叶惜黎一边整理袖口一边走了出去却看见原本手捧鲜花的王群此刻却牵着一匹上好的骏马。

叶惜黎一眼就看出王群手中的骏马和自己的大白是一样的品种,她伸出手轻轻抚摸马身。

“真是一匹好马。”

“送给你。”王群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舍得把价值一万两银子的汗血宝马送给叶惜黎。

叶惜黎虽然是叶府的大小姐但在小时候就跟在冷竹桃身后,两个人经常穿梭在市井小道游走。

她太清楚一万两银子是一笔怎样的巨款,就连叶川穹送给她的汗血宝马还是她求了很久才求来的。

“王公子,你是不是不知道这匹马值多少银子啊?”叶惜黎一边爱不释手地摸着汗血宝马一边不可思议地看着王群。

王群没有急着开口只是笑着含情脉脉地看向叶惜黎:“不管这匹马值多少银子,我都真心想要赠予叶姑娘。”

“这我可不能要,这太贵重了。我已经收了王公子的鲁班锁和发簪还有数不清的鲜花,我怕日后还都还不清。”叶惜黎仔细回忆着这几个月王群送给她的东西。

“为何要还?哪怕日后叶姑娘厌烦了王某,但王某送给姑娘的所有物品都无须归还。”王群情绪稍稍有些激动但叶惜黎反应却比他还大。

“我怎会厌烦王公子呢?你这么好的一个人,恐怕这世间都不会有人厌烦你的。”叶惜黎发自内心的实话听得王群心里像小鹿在乱撞。

王群心里暗自窃喜:“叶姑娘要不要骑上试试?不如我们换马骑然后比赛骑上射箭如何?”

一听比赛叶惜黎立刻来了精神:“好啊好啊!!那彩头是什么?”

“你来定。”

叶惜黎歪头思考了一下笑着:“那……彩头就是输的人要答应赢家一个条件,什么条件都可以,怎么样,王公子敢不敢?”

“一言为定。”王群眉头轻挑嘴角上扬。

两个人互换骏马骑着,叶惜黎骑着马在草坪上陈驰自由洒脱开怀大笑的样子让王群也跟着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叶惜黎动作矫健快速从背后拿出箭和弓眼睛微微闭上一只瞄着远处的箭靶,双箭齐发全部射中。

“小姐好棒!!”远处站着观看的吟语情绪激动地跳了起来,一直对叶惜黎竖着大拇指。

叶惜黎一脸自豪地看着王群目光示意他好像在说:我是不是很厉害,现在该你露一手了,王公子。

王群宠溺地看着叶惜黎笑了笑然后从身后拿出三支箭,看见王群手里的三支箭后叶惜黎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王群,而他却专注地看着远处的箭靶把弓用力拉开猛地松开了手,三支箭不偏不倚全部射中靶心。

叶惜黎的嘴震惊地张开骑马跑到箭靶前,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走到箭靶前仔细看着上面的三支箭。

她的双箭齐发可是不分昼夜地练了整整三年才有如今的成果,而其中的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三箭齐发!!还都正中靶心,王群你真的太厉害了!!”叶惜黎激动得不知所措大步跑向王群。

王群本来向叶惜黎走去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直愣愣地看着叶惜黎。他们认识了那么久以来叶惜黎还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叶惜黎笑着跑到王群面前轻轻摇晃他的手臂好像在撒娇一般:“你快教教我,怎么才能三箭齐发?”

“你刚才……唤我什么?”王群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叶惜黎连忙把手松开往后退了一步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避开王群的视线:“王……王公子啊。”

王群看出了叶惜黎的尴尬笑了笑不再追问:“那在下就教姑娘三箭齐发,其实并不难只是需要一些技巧。”

“王公子此话当真?当真要教我三箭齐发的本领?”

王群笑着点点头。

经过王群的言传身教后叶惜黎整装待发地拿着三支箭,闭着一只眼睛瞄准箭靶时却发现王群正站在箭靶前。

“王公子你在干嘛?不要站在那里很危险!”叶惜黎放下了手中的弓箭疑惑地看着王群。

“没关系,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射中我头顶上的靶心。”王群对自己莫名的信任让原本就紧张的叶惜黎更加害怕。

叶惜黎深吸一口气把弓拉满然后瞄准王群头顶上的靶心,她从来没有像此刻如此的紧张和害怕。

她害怕自己瞄不准更害怕会因此而伤到王群,但远处的王群却一脸温柔双手背在身后直直地站着原地一动不动。

远处吟语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叶惜黎额头冒出细细的冷汗。紧张地连呼吸都停止了直到手中的三支箭准准的射中靶心。

叶惜黎整个身体都软了手中的弓箭也落在地上,而她自己也瘫软坐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大口喘着气。

三支箭穿过头顶时王群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心里还是抖了一下,他刚要恭贺叶惜黎学会了三箭齐发却发现她瘫坐在地上。

“叶姑娘你没事吧?”王群满脸焦急大步跑到叶惜黎身边却发现她躺在草坪上正在笑。

叶惜黎笑着摇摇头:“没事,我就是太开心了,王公子你真是太厉害了,没想到我叶惜黎竟然也学会了三箭齐发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叶姑娘过誉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叶姑娘聪慧一点就通。”王群也在叶惜黎身边坐了下来。

蓝天白云一阵微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味道,叶惜黎转头看向王群。他正目视前方看着远方,嘴角却挂着笑容。

只是一瞬间叶惜黎就感觉自己的心中好像有一朵因为王群而绽放出来的花,少年英俊柔和的面庞深深吸引着情窦初开的少女。

“王公子不仅仪表堂堂,骑射功夫也了得,为人又谦卑性格还温和。想必在这东凛国内心仪王公子的女子一定有不少。”叶惜黎心中带着不确定的答案在问王群。

王群被叶惜黎突如其来的话搞得措手不及,他看着叶惜黎愣了愣笑着缓缓开口:“叶姑娘谬赞了,王某就是一介武夫这东凛国里哪会有姑娘看上如此平凡的我呢?”

“我啊。”

叶惜黎的声音很轻,轻到好像话一说出口就被风带走了。但王群还是听见了,有无数个瞬间他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叶惜黎低着头不敢再看王群耳朵随着脸颊在慢慢变红,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脱口而出的话让她后悔不已。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同一片天空,安静到整个世间仿佛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王群像以前一样一直送叶惜黎到叶府看着她走进去后才转身离开,叶惜黎握紧拳头扭头看着一直站在门口的王群。

“王公子可有心仪的姑娘?”

“以前没有,但现在心里却是有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女子。”

“那……王公子心仪的女子可有婚配?”

“据我所知,暂时还没有。”

叶惜黎犹豫了一下闭着眼睛开口:“那我觉得王公子可以向那位姑娘表达心意,也许她的心里也有公子!”

叶惜黎说完后就转身跑回了叶府并且把大门紧紧地关了起来,留下站在门口还在风中凌乱的王群。

隐秘的角落里有一支带有剧毒的箭正直直地对准王群,许卓衡脸色铁青手上的青筋暴起把弓拉到了最满。

站在一旁的忘秋胆战心惊地看着许卓衡手里的弓箭害怕他一个冲动就把箭射了出去,当朝太子为情所困射杀官员子弟这种事情如果传到陛下的耳中。

忘秋的性命恐怕也保不住,他可不想在年纪轻轻就断送了大好年华。

“太子殿下,乔太医今日为柔妃看诊……乔太医说……”忘秋支支吾吾地让本就心情不佳的许卓衡更加烦躁。

“有话就说别磨磨唧唧的!!”许卓衡不耐烦地把手里的弓箭放了下去冲着忘秋大声喊着。

“乔太医说柔妃恐怕……时日不多了。”忘秋低着头不敢抬眼看向许卓衡。

许卓衡听完后若有所思眼神慢慢变得恐怖表情狰狞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如果她的姐姐死了,那她是不是就不会和别人成亲了?”

忘秋抬头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疯魔到病态的许卓衡,害怕地一步步往后退。他原本以为许卓衡对叶曾柔只是无情却没想到他对她竟然绝情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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