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后掀开里面盖着的红布,一道金光闪了一下,赵皇后“呀”了一声,侍女芳草道:“娘娘,别闪了眼。”芳草从里面拿了出来,众人都伸着脖子看个究竟,终于看清楚卫溪送了什么礼物。
“哼,不过就是金如意。”钱玉瑶忽然冷笑道。
“咱们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如意呀!”声音比较远,原来是练眉在那附和道。
卫溪盯着芳草把如意柄转送到赵皇后手里,心里一紧,知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错事了,连忙福身道:“臣妾——”
“咦,娘娘你看!”芳草突然发现了什么,指着如意柄下面道:“下面还刻着字!”
赵皇后收到金色如意柄本就不在意,心里也怀疑卫溪备着的礼物是不是有敷衍嫌疑,被芳草那么一指,赵皇后才把暗里不满的目光从卫溪身上移到如意柄上。她举着如意柄,借着天外白光仔细瞅去,见上面的字金光闪闪,刻着的簪花小楷写着《金刚经》。
“娘娘您看《金刚经》不只有上部,下部也齐全了。”芳草惊喜道。
后宫里都知道赵皇后十分笃信佛教,尤其《金刚经》是赵皇后最爱信奉的。
赵皇后终于笑逐开颜,手中更挚爱如意柄道:“宁昭容果真有心,一定做了不少苦功夫吧?”
卫溪陷入云里雾里不知如何对答,竦涟见状只好替她回赵皇后道:“昭容娘娘一直惦念皇后娘娘的千秋礼,准备了很多天,就为了皇后娘娘在生辰时博得一笑。”
“嗯,本宫十分喜欢。”然后把如意柄给芳草:“一定要放在本宫寝室内的床榻上。”
“是,娘娘。”芳草妥善地收起来。
“宁昭容落座吧!”赵皇后热情道。
卫溪恍惚一会儿,福身道:“是,皇后娘娘。”落座以后,思绪迷茫,低头与竦涟低语:“这到底怎么回事?本宫的玉屏被谁调换了?”
竦涟低头道:“奴婢也不知。”
卫溪气道:“一会儿回宫问梅愫到底怎么回事!”
“是,奴婢回去定要审问梅愫一番。”
钱玉瑶冷眼撇一眼卫溪,练眉也没理由排遣卫溪,正一个人憋着闷气。
千秋宴到午间终于结束了,皇帝今晚晓谕六宫在长贤宫与赵皇后同寝。
卫溪出来时,不巧钱玉瑶也在前头,按压着急回宫的念头,等着钱玉瑶先离开长贤宫门口。
钱玉瑶慢悠悠地上了辇轿,扭头一看,卫溪也在其中一列,突然冷笑说:“宁昭容你这些日子过得越发地好了,本宫记得你从前不善于高调受宠,总喜欢一个人在奉承宫角落里闷着不搭理人。今儿出来怎么到处跟蝴蝶似的飞的那样欢快。”
“贵妃娘娘,臣妾今日的模样也实属意外,俗话说好运当道,这样好的运气,臣妾不接也是不行呀!所以臣妾只好接着了。”
“哼,不厚道!”钱玉瑶气得直翻白眼:“走,回宫!”
钱玉瑶的仪仗在众人面前渐行渐远时,宫妃们才直起身子。
“仪贵妃说的没错。”静嫔练眉从人群中走出来,她今日穿了紫色纱袍,肚子还未显怀,听说练眉已经安胎一个月有余了,“宁昭容的运气来得太突然了,不得不让妾怀疑昭容娘娘如何打算东山再起。”
“静嫔,本宫是否东山再起恐怕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好好操心你肚子里的龙种吧!本宫听闻皇上十分看重你这个胎儿,又恐你安胎有个闪失。”卫溪扬起下巴,道:“今日是皇后千秋宴,静嫔受皇上破例出来恭祝皇后生辰,现在回去,静嫔好生歇着,别回来累着了,反倒动了胎气,那么你这些日子安胎也白做了。”
“你——”练眉正要一鼓作气发怒,被卫溪掐断了。
“你别生气,一会儿皇上说不定又要瞧瞧你呢!你最好做好准备迎圣驾。”说完与玫妃一道回宫了。
“玫妃娘娘,近日过得怎么样了?”宫道上二人坐着轿辇。
“本宫还好,肚子里的孩子也还好。”玫妃道。
卫溪看着她肚子已经显怀道:“都已经三个月了吧?”
“是呢!”玫妃慈爱地摸着肚子道:“快四个月了。”
“这回不害喜了吧?”
“还好,总之比怀头一胎稳定多了。”
“刚刚敏充仪怎么没跟你一道回去?”
“哦,她去上书房去看孟儿,总担心他学习不好,皇上最近考察时,发现孟儿在学识有点落后别的皇子。”
“皇上对皇子读书期望挺高的,尤其对三皇子期望最高,他是皇子之中是长子。”
“是,本宫和敏充仪对他操碎了心。”玫妃说起这个愁闷不已。
“玫妃你现在还怀着身孕,三皇子自有敏充仪照顾着,你且好好安胎就是。”
“嗯,离明年七月的夏季还远着呢!”
“我快要到了。”到了十字路口,卫溪要与玫妃分别。
“你等等。”玫妃叫住她道,“今日仪贵妃说的话实在过分,她不该这样说你。过去的私怨已经那么久了,文贤纯皇后也仙逝了,她怎么还处处针对你!还有静嫔,原不过是文贤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你与她最要好,今日怎么都变了个人似的。”
卫溪听玫妃旧事重提,不免想起过去种种经历,想起文贤纯皇后仙逝与她们两有关之后,心里越发不痛快了,可是过去的真相谁会去信,无凭无据的,只能任由凶手在后宫逍遥法外,做着娘娘的梦。
“这……大概在宫里待久了,每个人的心思都变得无法揣摩了吧。”卫溪含糊地盖过她心中不甘。
“你说的也是,好了,我赶紧回宫了,你也回去早点歇息吧!”
二人才各自回宫里了。
奉承宫内打卫溪进了主殿,最后梅愫被叫过去后就变得静悄悄的。
“雪儿,你听说了吗?”连嬷嬷择新菜时突然聊天打发时间。
“什么?”欧阳雪拿着菜刀切菜。
“宁昭容一回来就把梅愫叫过去后就没动静了。”
“嗯。”欧阳雪只盯着手里的菜,没把连嬷嬷的话放在心上。
连嬷嬷择好菜后,站起来,挨到欧阳雪身后道:“我猜梅愫肯定被昭容娘娘训了。”
欧阳雪切菜动作一滞,心里隐隐感到不安,最后她继续切菜,连嬷嬷见欧阳雪投入至极,也不搭理她,自己去洗菜了。
夜晚临睡前,竦涟及时在后厨与欧阳雪碰面,欧阳雪累得打哈气出来,不巧竦涟站着的,打着半个哈气又憋回去了。
“竦姑姑。”欧阳雪蹲身。
竦涟严肃地面无表情扬头朝外道:“跟我走吧!娘娘有话问你。”
欧阳雪心头一惊,该来的还是来了:“是。”把围裙往案上一落跟竦涟走了。
剩下的连嬷嬷与嬷嬷们在一块私语道:“娘娘今天怎么了?审完梅愫,怎么欧阳雪也被娘娘叫去了?”
众人疑惑半天也猜不出所以然来,最后只好作罢,各自回去睡觉了。
主殿内已经熄灯了,只有月光洒在地砖上透着白月光,欧阳雪进来时,上面印着好大的黑影子。
竦涟脚步不停,往寝室内走去,欧阳雪跟着她过去了。
卫溪的内寝中烛火明亮,而此时卫溪正坐在梳妆台前卸妆,乌青的头发已经散下来了。
“奴婢参见宁昭容,请昭容娘娘万安。”欧阳雪福身道。
“欧阳雪跪下!”竦涟突然厉声道。
欧阳雪只好跪下来,膝盖硬生生地硌着地砖,感受它的冰凉刺入她膝盖的骨头。
“雪儿,你可知错?”卫溪用梳子对镜理着长发悠悠道。
“奴婢不知娘娘指的是什么?”欧阳雪低头谨慎道。
“今日本宫去长贤宫给皇后送千秋宴礼时发现盒子里被人掉包了,原本好好的白狐玉屏被换成如意柄了。”卫溪理好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查看自己的面容,继续道:“本宫怀疑是你做了手脚。”
难道梅愫招了,不过……
“娘娘今日去长贤宫时皇后娘娘是否对娘娘送的礼不满意?”
“原来果真是你做的,是你撺掇梅愫把摔碎了白狐玉屏换成如意柄是不?”竦涟叱道,“梅愫已经招了,白狐玉屏是她不小心摔的,而你才是如意柄的始作俑者。”
欧阳雪深吸一口气道:“没错,是奴婢擅自做主把白狐玉屏换了。”
“你为什么这样做?”卫溪回过头看跪着的欧阳雪。
“奴婢只是不想娘娘因为碎了的白狐玉屏而为难,更不愿看到娘娘置身于风口浪尖之上,奴婢所做都是为娘娘考虑,请昭容娘娘明鉴。”欧阳雪抬眸,只看到红宝石手钏搁在了梳妆桌上一角,不想卫溪身子微微一动,手不由自主地滑到手钏上,接着手钏不慎滑落下去。
手钏无辜掉落,卫溪没来及反应,一双手及时接住了手钏。
卫溪反应过来时,看到欧阳雪扑在地上,双手接住了手钏。竦涟一箭步上前,卫溪赶紧拦住了竦涟,低头看着欧阳雪看着手钏发呆。
手钏还是那时候的手钏,红宝石格外闪闪发亮,与那时并无二致。没想到溪儿这样珍惜她送的手钏,欧阳雪感动时候,竦涟不解卫溪拦她的用意,忍不住出声道:“雪儿不许你亵渎娘娘的手钏!”
欧阳雪如梦初醒,她赶忙缩回身子,直起上半身,低着头双手举着手钏。
手钏下一双刀痕刻得满手指头都有,有长有短,宁昭容看得清清楚楚。
“如意柄上的簪花小楷字体是你刻的吧?”
欧阳雪无法否认,又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指往缝隙里钻,弱弱道:“是……”
“你知道皇后喜欢《金刚经》?”
欧阳雪屏气道:“奴婢不知。”
“那你怎么默写《金刚经》的,上下部一字不差全刻出来?”卫溪问的急,欧阳雪来不及思考句子的漏洞。
“奴婢……”她欲言又止,她实在不知道怎样解释才能蒙混过关。
卫溪见她沉默,她也满心怀疑地陷入沉思,她很清楚能记住《金刚经》上下部的只有文贤纯皇后,文贤纯皇后十分笃信佛教。
“娘娘不如处置了雪儿?”竦涟提议道,见卫溪沉默不语,竦涟想出她的想法道:“把她赶到浣衣局……”
“不用。”卫溪脱口拒绝,看向欧阳雪,拿回了手钏道:“雪儿比梅愫细心,又帮了本宫的大忙,不如你跟着本宫近身伺候吧!”
“啊?”欧阳雪猛一抬头,看到卫溪高深莫测的面孔,不知道此时卫溪在想什么。
“娘娘!”竦涟第一个是拒绝的,正要说出口,又被卫溪摆手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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