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神仙打架
《天籁之战》第一次公演舞台，直播信号切入的瞬间，网络收视率便冲上了顶峰。
所有观众都在期待着代承霁和江逾顷的《回响》舞台。经过之前采访的发酵和CP超话的狂欢，这个舞台承载的早已不止是音乐，更是无数人窥探两人真实关系的窗口。
灯光暗下，只有两束追光落在舞台中央。
江逾顷站在立麦前，深吸一口气。台下是黑压压的观众和无数闪烁的灯牌，其中“顷霁之间”的字样格外醒目。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也能感觉到身旁那道沉静却极具存在感的目光。
前奏响起，是他熟悉的、带着忧伤与希冀的旋律。
他开口，声音清澈而带着一丝脆弱感，精准地抓住了歌曲开头那种迷茫与挣扎的情绪。几天的高强度排练效果显著，他的声音控制、情感表达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准。
当代承霁低沉磁性的声音加入时，整个歌曲的层次瞬间变得丰富起来。他的声音像沉稳的基石，托住了江逾顷那份易碎的感性，又像引导的灯塔，在情感的迷雾中开辟出清晰的路径。
他们不再是简单的合唱，而是声音的交织，情感的对话。
唱到激烈处，是势均力敌的对抗，仿佛两个固执的灵魂在碰撞；转到舒缓段落，又是彼此依偎的抚慰，如同受伤的野兽互相舔舐伤口。
舞台设计也极为巧妙。灯光随着歌曲情绪变幻，时而如冷雨倾盆，隔绝两人；时而又如暖阳破云，将他们的身影拉近，影子在身后交叠。
当进行到歌曲**部分，那个需要极强爆发力和情感浓度的段落时，江逾顷按照排练的设计，向前一步，唱出那句充满不甘和质问的歌词，目光直直地望向代承霁。
而代承霁，没有像排练时那样立刻接唱。
他定定地看着江逾顷，追光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那眼神复杂得惊人，有审视，有探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还有……某种滚烫的、几乎要破冰而出的东西。
那短暂的停顿，不过一两秒，却在直播镜头下被无限拉长。
台下和屏幕前的观众几乎屏住了呼吸。
【停了？代承霁忘词了？】
【不像！这眼神！绝了！】
【他在看什么？江逾顷眼睛里有什么？】
【这不是唱歌，这是借歌词表白吧？！】
然后，代承霁动了。他也向前迈了一步，拉近了两人本就危险的距离。他的声音响起，比排练时更加低沉，更加用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直接挤压出来，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磅礴的情感：
“如果相遇是错，我宁愿永不悔改——”
他唱出了原词，但那双眼睛，却死死锁着江逾顷，仿佛这句歌词，不是唱给歌曲中的虚拟角色，而是穿透了十年光阴，直直地刺向眼前这个人。
江逾顷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击中，猛地一缩。他看着代承霁眼中那片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汹涌海啸，排练时所有的设计和冷静瞬间土崩瓦解。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感攫住了他，几乎是本能地，他接上了下一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充满了真实的、未经雕琢的力量：
“就算结局是火，我也要亲手点燃——”
他们的和声在这一刻轰然炸开，不再是技巧的堆砌，而是两种极致情感的猛烈撞击与融合。高音清亮决绝，低音沉郁炽烈，交织出一曲荡气回肠的乐章。
灯光骤然全亮，如同白昼降临，将舞台上这两个身影紧紧包裹。
音乐落下最后一个音符。
全场寂静。
然后，爆发出掀翻屋顶的掌声和尖叫！
“顷霁！顷霁！顷霁！” CP粉的欢呼声几乎要压过一切。
江逾顷微微喘息着，额角有细密的汗珠。他还沉浸在刚才那失控又极致的情感宣泄中，有些茫然地看向身旁的代承霁。
代承霁也正看着他，胸口微微起伏，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汹涌的浪潮尚未完全平息，带着一种近乎灼热的温度。
导师席上，一位以严格著称的老牌音乐人拿起话筒，语气激动：“完美！我只能说完美！这已经超出了比赛的范畴，这是一场艺术表演！代承霁，江逾顷，你们真正做到了‘互相激发’，这个舞台，会因为你们而被记住！”
另一位导师笑着补充：“尤其是最后那段即兴的情感爆发，太真实了！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把私人感情带进来了？”
全场响起善意的哄笑和更热烈的起哄声。
江逾顷的脸瞬间爆红，下意识地低下头。
而代承霁，却只是微微勾了下唇角，拿起话筒，目光扫过江逾顷泛红的耳尖，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也许吧。”他顿了顿，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缓缓道，“毕竟，好的‘对手’，本就难求。”
他特意加重了“对手”二字，眼神却依旧落在江逾顷身上，带着某种昭然若揭的深意。
好的“对手”，本就难求。
一句话，再次将现场气氛推向**！
直播弹幕彻底疯狂：
【对手？！这他妈是对手？！谁家对手唱歌像上床？！】
【我宣布这就是本届《天籁》封神舞台！】
【代承霁你不如直接说‘老婆’算了！】
【江江脸红了！他听懂了！他心虚了！】
【“顷霁之间”超话过年了！正主扛着大旗往我们脸上砸糖啊！】
江逾顷站在喧嚣的中央，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欢呼和代承霁那句意有所指的话，只觉得心跳如擂鼓，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而不真实。
只有身旁那个人，和他眼中那片尚未褪去的、滚烫的余烬，无比清晰。
这一场关于“对手”的演绎，从一开始，就偏离了预定的轨道，成了一场酣畅淋漓、情感**的——“神仙打架”。
而胜负，早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这场“打架”中，某些坚固的东西被击碎，某些被掩埋的东西，得以重见天日。
后台通道口，代承霁停下脚步，看向跟在他身后、依旧有些恍惚的江逾顷。
“刚才，”代承霁的声音在略显空旷的通道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唱得很好。”
江逾顷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恢复了些许平静，却依旧深邃的眼眸。
“你也是。”江逾顷轻声回应。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未散的电弧噼啪作响。
这一次，江逾顷没有躲闪。
他看着代承霁，看着这个用最笨拙也最强势的方式，将他重新拉回轨道，甚至推上更高处的“对手”。
心底那片被惊涛骇浪席卷过的沙滩，缓缓沉淀下一种全新的、坚定的东西。
他知道，他们的“战争”，还远未结束。
但战场，或许早已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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