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唤的训练再一次被终止,她又被迈瑟森叫过来,阿唤心里很不爽,阿唤不喜欢自己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被人轻易打断,可她又不能打死迈瑟森,可阿唤心里早就把迈瑟森千刀万剐的几千次。
好像阿唤自从知道自己是杀人犯这事,内心的想法是越来越邪恶,当然这些邪恶的想法只对迈瑟森。
麦瑟森在阿唤身上不停扫视,阿唤已经记不清这是今天的第几回了,迈瑟森自从上次找过阿唤后,便每天都要找阿唤几次,阿唤对于麦瑟森不礼貌的行为十分不适,可她到底是下属也不好说些什么,阿唤知道麦瑟森想看清楚她这个人,可阿唤自己都看不清自己是一个什么模样的人,阿唤到真的希望麦瑟森能把她读懂,这样或许她也能透过麦瑟森的眼睛看清楚自己。
麦瑟森笑着望向阿唤:“你说你会背叛我们家吗?”眼里透着试探,麦瑟森始终不相信阿唤是一个坏人,或者说阿唤会变成一个坏人,明明阿唤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和好人沾不上边。
即使现在的阿唤知道自己是一个杀人犯,每天都在为这个家族做事,可迈瑟森对阿唤还是不信任。
而阿唤在知道自己是一个杀人犯后有过堕落,可很快又回到了冷静,阿唤知道哪怕自己现在就是个杀人犯,她也有自己要生活下去的理由。
阿唤不愿回答如此脑残的问题,看都不愿意看麦瑟森,是个正常人也问不出这个问题,阿唤也知道麦瑟森这人疑心远比他的父亲万州立重得多,不回答便是最好的答案,毕竟现在的她顶着一个杀人犯的名分,在大众眼里她只能当一个坏人,有何办法,活着在有出路。
麦瑟森似在阿唤身上找不到乐趣,便又回了自己的屋子捣鼓新型毒品,这好似变成了麦瑟森唯一的乐趣,可迈瑟森却不知道他的父亲在他的屋子安装了监控,麦瑟森到底是对监控并没有多了解,自己不知道自己早就被自己的父亲监视,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在自己父亲的注视下完成的。
但万州立却认为自己在麦瑟森的屋子里安装监控并不属于监视,在万州立的思想里老子看儿子理所应当,而且自己安装监控在一定条件下是为了保护麦瑟森,麦瑟森这人想法太过于天真,很容易就把自己给作死,有时候阿唤想不通在这个吃人的地方怎么会养出这个白痴一样的天才,在金三角百分之九十的集团养继承人都是当蛊养,只有万州立把继承人当儿子养,让人不免觉得麦瑟森只是一个挡箭牌,真正的继承人还在磨砺上岗。
阿唤喜欢盯着监控观察麦瑟森的一举一动,而监控这件事情也就阿唤一个人知道,也不知道万州立为什么会信任阿唤,让阿唤来做这件事,可能是因为阿唤的背景是最清楚的,阿唤有时甚至怀疑是万州立不相信自己给自己设的一个局,就为了让她往里面跳,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失忆了,可偏偏她就是失忆,什么都想不起来,这对于阿唤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好事。
阿唤自从上次运货事件后便再也没有见过林晓海,这一次见林晓海这人比之前更加消瘦,眼里依旧是之前无光的模样,他也依旧不爱搭理阿唤,每次他见阿唤都是无视直接走过,可看见阿唤时眼里的厌恶藏都藏不住,像是见了什么很脏的东西,阿唤不解两人无冤无仇,为何林晓海这般讨厌自己,自己训练时也没有做什么很无礼的事,阿唤在林晓海路过的某一刻似清明,他或许认识自己啦!可这个想法很快打消,林晓海来东南亚好些年了,那时候自己不过读初中,两人的年纪差太大,一个初中生怎么会和别人起如此大的冲出,而且两人的住址差了十万八千里,怎么也挨不上关系。
直到莉娜和林晓海遇见,阿唤才认真注意到林晓海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厌恶,莉娜的高冷林晓海的淡漠,可林晓海眼里的厌恶更加严重,阿唤读不懂自己也读不懂别人,她自诩自己足够聪慧,可真正到了林晓海这里,阿唤知道自己的聪明都如同笑话。
林晓海能留在这里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林晓海能在金三角生活这么多年也不是靠他手里的那把枪,阿唤知道活下去不能只靠蛮力,在金三角死亡其实是挺简单的一件事情,阿唤没有见过大场面,可不代表她没有听过大场面,毕竟是个人都知道金三角就是死人堆,每年死在这里的人堆砌成了一座座山。
林晓海坐在车头什么事情都不做,只是静静的坐着,他和阿唤这群保镖是不同的,他在万州立这个集团早就有了自己的地位,他是配备着手机等通讯工具,可林晓海好似无心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或许对于林晓海,静静的待着便是最幸福的。
阿唤会盯着远处的风景,会看新树发芽,会看着一切美好的事物,阿唤在经历很大的打击后,人也变得冷静不少,可她还是喜欢看欣欣向荣的景象,好似这样才能抚平她那颗无处安放的心。
莉娜从上车后就闭眼休息,或许她并不愿意与人交谈,麦瑟森手里捧着一本化学书,或许他不是生活在制毒窝内,他或许能成为一个国家人才,为祖国贡献他的天赋,可没有如果,麦瑟森天生就是一个坏种,他从小的愿望就是统治金三角。
万州立开始让麦瑟森熟悉业务,这一次依旧是交易,只是这次是一个新的买主,听说是一个T国的贩毒贩子,年轻有实力,已经在T国有了不少的产业,对于万州立,这人是一个香饽饽,当然也是一个新的挑战,新的买主也要防止对方是警察的人,是警察的人便不好对付,说不定还要赔上一些家当,可万州立问了几个军官和警方上级都没有听说有新的卧底,大抵就是贩毒贩子。
万州立叫麦瑟森接触新的买主一方面是为了锻炼麦瑟森的能力,而另一方面旧的买主见麦瑟森是个新人便觉得好欺负,以麦瑟森的脾性到时候还不知道要闹出哪些幺蛾子,到时候没了买主也就算了在金三角最不缺的就是买主,可要是没了小命可就不值当了。
这次对方买的货并不是很多,两个箱子便装的差不多,到底双方都是第一次和对面做生意,小心一点是必不可少的,对面不相信万州立的货,第一次买货主要是看质量如何,才好判断是否要和万州立继续合作。
这次不同,这次是对方的人定好地点,阿唤等人只需要去进行交易即可,虽说这次货物不多可麦瑟森带去的人可不少,他的贴身保镖几乎都让万州立叫他带上了,麦瑟森觉得没有面子可父亲下了命令他又不敢不执行。
对方这次找了一个好位置,不需要走路直接开车去便可。
交易的地方选在一个极度贫穷的村庄,这里难得的干净,没有大片大片的罂粟,只种着没有多少收成的农作物,村里的小孩穿着破旧的衣服帮着家里人干活,这里的人的生活没法和种植罂粟的人相比,阿唤有些看不懂,又好像看懂了什么。
阿唤原本不明白为什么金三角禁毒会如此困难,如今想大抵就是贫困二字,可以杀死一个又一个的大毒枭,可不能杀了金三角的每一个人,这里的人大多数都并不认为自己种罂粟属于犯法行为,他们只认为自己是在生活,自己种植罂粟只为了更好的生活,如果不种植罂粟便没有金钱收入,没有钱便如现在阿唤所看到的模样,一个连基本生理需求都完成不了的人,又怎么可能要求他有更高级精神。
金三角除非让每个贫穷的人都种上咖啡茶叶,或是开启一座座工厂让这里的人都有一份能够温饱和闲钱的生活机会,当有更好的法子他们便懂得法律,懂得种植罂粟是犯法,或许在这个地方只要人吃不饱穿不暖,他最先想到的便是最原始的收益方法——种植罂粟,在这片土地上罂粟存在的时间太长太长,给这里人的印象也就成为了远期记忆,消除需要时间,很多时间。
可阿唤也知道,消除罂粟不容易,消除毒品更不容易,不是世界早就是一片清白,哪会出现这么多被人标记的地方,可毒品从出现的那一刻便有人不断挑战权威、法律,阿唤或许不是很明白消除毒品的困难,可阿唤知道总有人知道,阿唤也不知道当那群人得知自己用生命抵制的毒品在自己国家合法化时候的悲哀,阿唤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懂,她笑自己的无知,笑自己的天真。
当阿唤看着一个孩童拿着一朵罂粟花逃串时,这一刻的无奈、痛恨涌上心头,那颗本就易碎的心在这一刻瞬间破裂,或许在不久后这里也会成为金三角的一部分,那时这里将怨灵四起,再无安宁,这或许才是世间最可悲的,贫穷可悲、无知可悲。
当贫穷和无知成为了犯罪的开始,才是一切黑暗的来源,可贫穷和无知不能被轻易解决,才是犯罪一直出现的根本。
阿唤的触动只能藏于内心最深处,却不能把这一切都表现在自己脸上,她又何尝不是罪恶,从她犯罪的开始她便成为了恶魔之中的一员。
对面交易的是一个年轻人,微卷的发型轻轻遮住眉眼,唇红齿白,花衬衫加短裤,桀骜不驯,那微风轻轻拂过脸庞,他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如果不是有照片,谁又能想到他也是一个魔鬼,或许这副模样便是他最高的伪装,他安静的一个人坐在那里打游戏,一个看似十分便宜易碎的塑料凳子承受着一个高大的人类,可见麦瑟森等人的到来,他收起手机放进裤子兜里,开始招待麦瑟森等人,可见对面的人比麦瑟森会做人。
对面的人叫格查,其他信息阿唤等人也不是很清楚,对于麦瑟森来说不清楚便代表着危险。
格查似看懂了麦瑟森的戒备,笑着道:“别紧张,我不是条子的人,看你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我两年前就开始贩卖毒品,不相信你可以去道上打听打听我说的对不对,我和别人交易可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我在道上可是有名的靠谱。”格查还特意找出之前和他做过生意的毒贩子的电话。
格查可见是一个会说话的,见麦瑟森没有说话,为了打破平静,半开着玩笑:“这还有姑娘站着,我给她们拿两个凳子。”便起身,这时阿唤才知道这人不止坐了一个凳子,扯下另一个凳子,格查自己站着,把唯一的两个凳子给了在场两个女性,或许这两个凳子是他给自己和交易者准备的。
因为麦瑟森没有座位,阿唤两人也不好意思坐下,站立在麦瑟森身后。
明明是带着善意的话,可麦瑟森听这话却觉得对面的人在嘲笑自己出门还需要女人保护,瞬间就准备爆发脾气,可被林晓海给拦下来,毕竟麦瑟森交易全程都在给万州立直播,有什么意外会立刻得到万州立的指示。
万州立哪怕隔着屏幕也气得不轻,毕竟迈瑟森这人天生就比别人少根筋,做事从来不考虑结果,也不知道万州立是否后悔如此养孩子,毕竟养成这个废物模样。
麦瑟森想挣开林晓海的束缚,可怎么用力都不行,阿唤怎么也没有想到看似消瘦的林晓海,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困住麦瑟森完全不是问题,让阿唤对林晓海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林晓海根本不给麦瑟森开口的机会,抢先说话:“你先验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明明语气和以往一样,可今日的林晓海却给人带着一股威压,这一刻阿唤也是明白了万州立为什么会让林晓海跟来,毕竟在阿唤的记忆里面林晓海永远都在那间屋内,眼里永远暗淡无光的看着窗外。
格查拿起货放在鼻旁吸起,舒展眉头:“的确是好货,只是这位小兄弟火气太大,这样对身体可不好。”格查这话连阿唤都知道是关心,可在迈瑟森耳中可不是这个意思,这是**裸的嘲讽。
麦瑟森这些年哪里受过这些苦,阿唤两人也知道再让麦瑟森如此折腾下去,这笔生意定然是做不成的,阿唤和莉娜拉着麦瑟森就往后退,留下林晓海与格查交流。
当麦瑟森被两人拉退到一定距离后,阿唤将一个耳机塞入麦瑟森耳内,耳机内传来的是万州立的声音,万州立从未对麦瑟森发过脾气,可这刻的怒气又的确是由内心而发:“废物,就如此简单的交易都完不成,以后能干什么大事,你马上要还是这样,随便找个地方死了算了,别回来丢人现眼,老子可不像你,丢不起这个脸。”阿唤在内心给万州立鼓掌,骂得真爽。
麦瑟森如此被自己亲爱的父亲一骂,还真的收敛了气性,当真不在吵闹,只是在一旁安静的等着交易结束。
阿唤乐得清闲,在一旁悠悠的哼起了曲子,手里把玩着随身佩戴的枪支,有时候阿唤都觉得自己对枪支有天生的喜爱,好似她天生就应该吃这碗饭,虽说阿唤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幅悠哉模样,可阿唤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林晓海和格查两人身上,因收敛着眼神,并没有让人不舒服。
阿唤的眼神无趣后便把目光一直停在格查身上,阿唤觉得格查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但想了想格查都能做到贩毒贩子,又怎么会给人一副简单模样,阿唤觉得交易也和以前毫无变化,也不再盯着交易的两人,而是把自己最后的眼神落在了莉娜身上,阿唤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发现自己从未看清楚别人,她能轻而易举的读懂麦瑟森和金三角简单人物的心,去看不懂莉娜、林晓海、万州立这类善于极度隐藏自己心的人,阿唤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出色的人,可她却渴求自己能看懂任何人,或许世界上本就没有这一类人。
阿唤见莉娜的站姿直立,不由觉得莉娜这人所做和所行但真是一模一样,性格冷淡人也如此,只是阿唤还是忘不了更衣室的安慰,那个莉娜像是被人夺舍一般,总让阿唤觉得面前之人带着面具,那个温柔知性的女人才是莉娜,可在更衣室的莉娜依旧是淡漠的神情,阿唤都觉得是自己给莉娜笼罩上了光环。
莉娜对于阿唤直白的眼神很是厌恶,撇过头不让自己看到阿唤的眼神,阿唤也知道自己这样不是很礼貌,可太想看懂对面的人,她的急切让她自己都不易控制,最后是麦瑟森看过来,阿唤转头。
阿唤觉得自己是天生厌恶麦瑟森这人,只要麦瑟森看自己,自己就会立马转身,心里还会不停的问候麦瑟森的十八代祖宗,先骂祖宗后骂麦瑟森,又在倒过来再骂一遍,才能抚平自己的内心。
麦瑟森还没有缓过神来,应该还在思考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这么骂自己,阿唤不想看到这张让人作呕的脸,见莉娜在这里,便离开,莉娜似是也瞧不起麦瑟森这人,从不理会麦瑟森,阿唤第一次知道了人见人嫌是什么意思。
阿唤和一个保镖换岗,阿唤看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阿唤也怕这里某一天会种上罂粟,再无今天的美景,今天对于阿唤来说并不好,可这个地方是阿唤来东南亚后见过最美的地方,这片土地或许小、或许贫瘠、或许种不出饱满的稻穗,可这一刻的土地是没有被污染的,贫瘠并不是贬低一个地方,就像黄土高坡,黄沙满天飞,可总会有人不停的前往种上一棵又一颗的树苗,只为待它茁壮成长。
阿唤又一次看见了那个男孩,后面跟着一个妇女,妇女的脸被太阳摧残的,早就看不出年纪,可依旧可以看得出来是一个实打实的农民,阿唤也第一次真正的听懂了这里的方言,妇女把孩子手里的罂粟花夺过来踩在脚底,扇了孩子两巴掌,愤怒的嘶吼:“这不是好东西,叫你们别玩,怎么总是不听。”
孩子十分委屈的小声抽泣:“外面的人说只要种上这个就可以得到很多钱。”
妇女愣住了,阿唤以为妇女会如金三角的人一般妥协,可她并没有,她抱住孩子,这是她作为母亲对孩子的亏欠,她温柔的声音耐心对孩子说:“这个钱是不干净的,我们不能要,不能赚昧良心的钱,不能踩在别人的尸体上挣钱,我们挣得每一笔钱都应该是干干净净的,虽然现在的土地产出的粮食少,但只要你好好读书,就可以贫穷的土地都种上颗颗饱满的食物,知道吗?”
阿唤好似真的看到了这片土地上种满了年年超产的粮食,这片贫瘠的土地并没有养出精神匮乏的人类,这一刻的金三角有变得迷离。
阿唤为什么而迷茫,她原本以为贫穷是金三角犯罪的主要原因,可现在阿唤发现并不是这样的,贫穷的人不一定犯罪,而犯罪的人不一定贫穷。
好像是因为阿唤来金三角后看到了无数金钱贫穷和精神贫穷的手下,让她认为贫穷是金三角高犯罪的原因,可经过这里,让阿唤认识到贫穷不是犯罪的原因,是人性最深处的邪恶,金三角的集团老大谁不是家财万贯,可为什么还是犯罪,大抵是他们不止想要家财万贯,还想要金三角都在他的手中,世界都在他的手中。
阿唤明白了这事,好像心里的一团闷气也消失不见,在林晓海和格查交流的时间内,阿唤悠哉的看着这里的山和这里水。
阿唤想如果可以她想来这里安家,阿唤虽说失忆后一直生活在危险的地方,可阿唤到底还是喜欢在宁静美好的生活,这才是她一直奋斗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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