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脸行不行？”陆清凡问。
程玥第一个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其余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也纷纷开口：“陆清凡你别怂啊！”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大冒险！”
“你不会是不敢吧！”
陆清凡还真不太敢，他心知江泊霖不喜欢这种场合，更不喜欢这种没有下限的游戏。江泊霖脾气好的同时也很有原则，一旦生气起来相当难哄，他怕把人惹恼了。
“谁不敢？我先征求一下当事人的同意……”
陆清凡俯身，开玩笑般说：“你听到了，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他靠近江泊霖，两人的脸贴得很近，十厘米左右的距离，再近一点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江泊霖，我要亲你了。”
鼻息间的淡淡香气引诱着陆清凡上前，他把自己的出格、失控，一切的一切都推给游戏。
游戏而已。
“好。”江泊霖回答。他就那么仰视着陆清凡，脸颊粉红，连眼睛都在笑，亮得和星星一样。
他竟然同意了。
陆清凡脑子里的弦断了，他停在原地，不知该上前还是后退。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他毫无防备，一下撞向江泊霖，尽管他反应迅速，双手按在沙发背上支撑住了身体，但为时已晚。
江泊霖的额头被撞得红了一片，这人眼睛也红了，水淋淋的跟受了欺负一样。
陆清凡的手自然而然地抚上去，“很疼吗？”
“不是要亲我吗？为什么不亲？”江泊霖拿开他的手，红着眼睛说。
陆清凡有些傻眼了，“江泊霖，你不会是醉了吧？”
“没有。”江泊霖说。他的嘴唇饱满红润，是初春的樱桃色。
陆清凡盯着看了两秒，终于吻了上去，这个吻绵长，柔软，自诩为情场高手的他动作笨拙而青涩，只是简单的嘴唇触碰，浑身却过电一样发软发麻，他着迷一般不想停下。
江泊霖闭上了眼睛，这是他第一次接吻，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觉得晕乎乎的。
美梦成真了，他在和陆清凡接吻。
“哇哦！”
“我靠！真亲了！”
“草！”
周围人见此全部沸腾了，起哄声此起彼伏，有人还拍了照，不知谁开了个头，一群人不约而同地数起了倒计时。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够了够了！”
陆清凡猛地回过神，他起身在江泊霖身边坐下了。两人都不说话，表情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游戏很快又开始了，所有人都忘记了江泊霖的那个惩罚。
程玥又第一个给江泊霖发牌，这次江泊霖没接，他摇头说：“我不玩了，有点困。”
这时一个电话打来，陆清凡看到来电显示皱了皱眉，他起身出去了。
“接个电话，你们玩。”
十几分钟后，陆清凡回来，他惊讶地发现房间少了一大半人，剩下的几个也在往外走。
“怎么都走了？”
程玥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江泊霖竟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脑袋和身体都朝左歪着，下一秒就要倒过去。
“他们太吵了，我让他们去隔壁玩了。”程玥放轻声音说，“清凡哥，我哥来接我了，我得先回去了。你要照顾好泊霖哥哦！”
“好，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哥就在外面呢！”程玥关上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江泊霖睡醒了，酒也醒了。他发现自己正靠在陆清凡肩上，好闻的橘子味沾了他满身，甜滋滋的。
这比梦还要不真实。他不舍但不得不拉开距离，保持一个朋友之间该有的距离。
“醒了？”
“嗯。”
陆清凡一动不动，侧头看他，“断片了？这么呆。你酒量是不是太差了？”对于那个意外的吻，他只字不提。
江泊霖没有断片，他记得自己喝酒后发生的一切，记得自己就那么承认了喜欢陆清凡。那是他保守了八年的秘密。没想到第一个知道的人是程玥，邻居家的妹妹。
“没断片，我都记得。”
“哦，记得啊。你没什么想说的吗？”陆清凡身体往后一靠，下巴一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兴师问罪呢。
房间里两人仿佛静止了，连空气也沉默，汽水不再滋滋冒泡，瓶子外面的水珠凝成一大颗无声滑落到桌面。
这时江泊霖终于忍不住看向陆清凡，几次都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陆清凡被他这个样子逗笑了。
“看什么？不就亲了你一下？大不了给你亲回来。这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是。”江泊霖说，他脸上褪去的红又升了出来，周围变浓的信息素显露出他此刻的兴奋。
两种信息素在空气中隐秘地纠缠。
“真是初吻？那我是不是应该对你负责？”陆清凡语气轻佻，也许是因为那个吻，让他起了调戏江泊霖的心思。
亲都亲了，怕什么。
“嗯。”江泊霖话少得可怜，表情也少得可怜，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清凡分不清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他大着胆说：“那我就对你负责，行不行？”
“好啊。”江泊霖终于露出一个笑。
陆清凡悬着的心放下，他脑中闪过一个猜测，他想到也就说了。
“江泊霖，你是不是喜欢我？喜欢我就直说，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
事已至此，江泊霖不想再隐瞒了，没准这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呢。他以朋友的身份在陆清凡身边呆了很多年，现在，或许可以换一个身份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可以永远陪伴陆清凡的身份。
“没生气，喜欢你。”
“那我们就在一起呗。”陆清凡笑着说，他自然而然地牵起江泊霖的手，“走吧，男朋友，我送你回家。”
他比江泊霖更能适应这个新身份。
江泊霖在无与伦比的幸福中感到了一丝不安，这一切来得太容易了。
他呆愣愣地跟着陆清凡走。
玻璃窗上挂了一层水珠，外面的雨还没停，滴滴答答的，即便撑了伞也一定会有雨滴钻入伞中。
地上一滩滩积水，路过的行人脚下无不溅起一片片水花。
陆清凡看了眼江泊霖，他体贴地说：“我去开车，你等会儿再出来。”
江泊霖不喜欢雨天出门，因为他讨厌被雨淋湿衣服，陆清凡清楚地记得这点。小时候江泊霖把陆清凡当作弟弟无微不至地照顾，后来，陆清凡也在各方面照顾着他，他懂他的所有。
所以，喜欢上陆清凡再正常不过了。陆清凡应该也有这个觉悟，甚至都没有问江泊霖一句为什么。
他们就这么在一起了，因为一场游戏。
有只手敲向面前的玻璃，江泊霖回过神，他看到陆清凡的嘴一张一合，好像是在说：“想什么呢，快出来！”
江泊霖走出门，一把伞立刻撑在了他的头顶。
“快走快走。”
不过几步就上了车。
“没有淋到吧。”
其实江泊霖早就不在意什么雨天了，被淋湿只要洗个澡再换身衣服就好了，只是他很享受陆清凡的体贴，这让他感觉陆清凡心中是有自己的。
他笑着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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