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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夏竹的猫爪与未拆的界限

暮春的阳光是暖的。

像被晒透的棉絮,铺在赵玉青的画案上。《夏竹》的画稿终于干透了,芭蕉叶的墨色定了型,深绿的正面衬着浅绿的背面,云母粉在光里闪着细亮的星子——像陆泽珩送的那方青岚砚,砚底映着的竹影,藏着没说尽的光。

画稿的右下角有个极小的猫爪印。是墨团今早踩的,赵玉青没擦——那团浅灰的软痕落在芭蕉叶的阴影里,像块藏起来的糖,只有知道的人才能看见。他用陆泽珩送的徽墨在旁边题了行小字:“暮春,墨团戏叶”,笔锋比平时软,像怕惊扰了什么。

“玉青,这画看着就凉快!”林小满抱着刚装裱好的画框进来,木框是胡桃色的,和《春竹》复制品的框一模一样,“陈舟刚才来电话,说‘陆总下午在公司,让你直接送过去’——他还特意问‘画框是不是胡桃木的’,我说‘你亲自盯的,错不了’。”

赵玉青的指尖在画框边缘划了划。木框的纹路硌着掌心,像陆泽珩没说尽的在意。送过去——是他犹豫了三天的决定,既想让对方看到画里的猫爪印,又怕这“刻意的藏”被看穿,连最后一点“只是朋友”的体面都保不住。

“我下午还有事,让陈舟来取吧。”他把画稿卷成筒,指尖捏得太紧,纸边泛起了白,像被风揉过的心事。

“有事?是周医生约你陪阿姨去公园吧?”林小满把画框放在晾画绳下,和父亲种的竹影叠在一起,“我跟你说,玉青,送画是送画,别掺别的念想。你看这画里的芭蕉,再大也盖不住竹——你和他,就像这芭蕉和竹,看着长在同张纸,根不在一块。”

赵玉青没接话。他拿起那方青岚砚,倒了点清水。砚底的青岚纹遇水舒展,真的映出了竹影,疏疏落落,像陆泽珩老宅的那丛。他用养砚的鬃刷轻轻磨着——是陆泽珩让人送来的,鬃毛软得像猫毛,陈舟说“先生特意让选的,怕伤了砚台”。

墨在砚台里慢慢化开,带着股松烟的清。赵玉青突然想起陆泽珩在竹下说的“你的画有魂”,原来魂不是别的,是藏在笔墨里的牵挂:是《秋竹》里的父亲,是《春竹》里的老宅,是这《夏竹》里的猫爪印,和砚底的竹影。

“我还是自己送去吧。”他把磨好的墨倒进瓷碟,声音轻得像被砚台吸走了,“顺便……把画框的钱给陈舟。”

林小满看着他把画筒塞进帆布包,包带磨得发亮——是父亲生前用的,边角补过三次,赵玉青总说“背着稳”。她没再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个平安绳,比之前那条更细,桃木珠上刻着极小的“安”字:“这个换了新的,你带上。”

赵玉青接过平安绳时,指尖有点发颤。旧绳上周在医院蹭断了,他没说,林小满却记着。桃木珠的温顺着指腹爬上来,像朋友没说尽的托底:“谢谢。”

“谢什么。”林小满替他把绳系在手腕上,结打得很紧,“记住,不管送不送画,你还是你,是那个能在雪地里跑维权的赵玉青,不是谁的附属品。”

陆泽珩的办公室在午后泛着冷光。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CBD的玻璃幕墙,反光刺眼,像他刚签完的海外风投协议——条款苛刻得像沈曼云的眼神,却保住了“不联姻”的底线。他坐在黑檀木办公桌后,指尖摩挲着那枚竹纹玉佩,玉面的竹节被体温焐得温润,像藏了半生的话。

“先生,苏小姐发来了海外设计师的资料。”陈舟把平板放在桌角,屏幕上的设计图极简,竹节状的建筑线条利落,像苏晚晴的人,“她说‘这位设计师擅长竹元素,或许能和赵先生合作’——她还说‘别总把自己逼成石头,偶尔也当回竹吧’。”

陆泽珩的指尖在玉佩上顿了顿。竹——是赵玉青说的“看着直,其实每片叶子都在跟风较劲”,是他藏在石桌刻痕里的少年心事,是现在想当却不敢当的模样。“知道了。”他把平板推回去,目光落在办公桌对面的《雨夜归人》上,画里的车灯在雨里泛着暖光,像幅没褪色的旧梦。

陈舟没走,只是指了指门口:“赵先生刚才来电话,说‘《夏竹》画好了,下午亲自送过来’。”他观察着陆泽珩的反应——先生捏玉佩的指尖松了松,耳尖在冷光里泛着极淡的红,像被阳光晒过的竹节。

陆泽珩的喉结动了动。亲自送过来——是比让助理转交更“靠近”的信号,像他送青岚砚时没说的“我在意”,藏在自然的举动里,却比直白的话更让人慌。“让他直接上来。”他拿起桌上的文件,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眼前总晃着赵玉青握画笔的样子:肩膀微倾,指尖泛白,笔尖的飞白在纸上“沙沙”响,像在跟谁对话。

陈舟在笔记本上写下:“4月22日,晴。赵先生要亲自送《夏竹》过来,先生把文件翻错了三页。办公室的雪松香薰浓度调淡了,陈舟猜是怕太冲,扰了画里的墨香。”

赵玉青站在陆氏集团楼下时,手心的汗把帆布包带浸得发潮。

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映着他的影子: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米白色衬衫,手腕上的平安绳红得扎眼——和周围西装革履的人群比,像株误闯钢筋森林的竹,格格不入。他摸了摸帆布包里的画筒,纸壳的凉透过布料传过来,像在劝他“还是回去吧”。

“赵先生?”陈舟的声音从旋转门里传来,带着点刻意的亲和,“先生在等您。电梯给您按好了,直达顶层。”

赵玉青跟着他走进电梯时,指尖在画筒上捏了捏。镜面映出他泛红的耳尖,像高中时第一次被老师叫上讲台发言的样子。“画框的钱,”他突然开口,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有点发飘,“你算下,我转给你。”

陈舟笑了笑:“先生说‘算他的,就当给画配个家’。”他看着镜面里赵玉青的平安绳,“林小姐给您换了新绳?上次那条磨得发亮了。”

“嗯,她怕我弄丢。”赵玉青的目光落在电梯数字上,“18”——陆泽珩办公室在18层,陈舟说“先生喜欢这个数,说‘要爬18阶台阶才能到老宅的竹下’”,原来连楼层都藏着和竹有关的念想。

电梯门打开时,迎面是道冷白的光。走廊铺着深灰色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只有远处办公室传来钢笔划过纸张的轻响,像陆泽珩签合同的样子,利落,没余地。赵玉青跟着陈舟往前走时,帆布包带蹭过裤腿,发出极轻的“沙沙”声,像在替他喊紧张。

“先生,赵先生到了。”陈舟敲了敲门,退到一旁时,悄悄给了赵玉青一个“放轻松”的眼神。

陆泽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比平时低了些:“进来。”

赵玉青推开门的瞬间,闻到了极淡的雪松味——比上次在画室闻到的更淡,像被刻意调过,怕压过画里的墨香。陆泽珩坐在黑檀木办公桌后,深灰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内侧的浅疤,正用那支赵玉青送的狼毫笔在文件上签字,笔尖的飞白像他画里的竹枝。

“陆先生。”赵玉青把画筒放在办公桌的角落,尽量离他远些,“画送来了。”

陆泽珩放下笔时,目光先落在他泛红的耳尖,再移到画筒上:“打开看看。”他没起身,指尖在桌面上画了个模糊的竹叶——是在掩饰什么,还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赵玉青分不清。

画稿展开时,宣纸发出轻脆的“哗啦”声。芭蕉叶在冷白的光里舒展开来,深绿衬浅绿,云母粉的星子在光里跳,像把暮春的暖都搬进了这冷硬的办公室。陆泽珩的目光慢慢移到右下角,在那个猫爪印上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了下口袋里的竹纹玉佩,玉面的凉硌着掌心,像被说中心事的慌。

“猫爪印是墨团踩的。”赵玉青慌忙解释,指尖在画案边缘划了划,像在擦不存在的污渍,“我没来得及擦,想着……这样更像真的。”

“不用擦。”陆泽珩的声音很轻,像怕吹跑了画里的光,“这样很好。”他伸出手,指尖悬在猫爪印上方,没碰到纸——像在竹下递茶时那样,克制着,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比我想象的……更松快。”

赵玉青的喉结动了动。松快——是在说画,还是在说他?他想起林小满的话“根不在一块”,突然觉得这办公室的冷白灯光像道无形的墙,把他和陆泽珩隔在两个世界:一个是墨香混着槐花香的老画室,一个是雪松味混着墨水味的顶层办公室;一个是能让猫随便踩画的随性,一个是连呼吸都要轻的克制。

“画送完了,我该走了。”他后退半步,帆布包带在掌心勒出红痕,“阿姨还在公园等我。”

“周医生陪她?”陆泽珩的指尖在画案上敲了敲,节奏和上次在画室问“竹看着直”时一模一样,“他很细心。”

“嗯,他……”赵玉青的话卡在喉咙里。想说“他只是朋友”,又觉得这解释太刻意;想说“他很合适”,又怕这违心的话像针,扎得两人都疼。最终只是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平安绳:“他是个好人。”

陆泽珩没接话。办公室里只剩空调的“嗡嗡”声,和画稿偶尔被风吹动的轻响,像首没填完的词,留白太多,反而让人窒息。他看着赵玉青的侧影,衬衫领口的扣子扣得很严,像在给自己划界限,突然觉得那方青岚砚送错了——有些靠近不是添暖,是让彼此更清楚“界限”有多清晰。

“陈舟说你用了青岚砚。”他突然开口,目光移到窗外的玻璃幕墙,那里映着两株新栽的翠竹,叶子被风吹得贴在玻璃上,像在挣扎,“砚底的竹影,看得清吗?”

赵玉青的指尖在平安绳上捏了捏。桃木珠的温顺着指腹爬上来,像在提醒他“别越界”:“看得清。磨墨的时候,像有竹影在砚里晃。”他没说“我特意磨了三次,才画出你喜欢的竹节”,没说“砚底的竹影和你玉佩的纹路很像”,没说那些藏在磨墨声里的念想。

“看得清就好。”陆泽珩把那支狼毫笔放在画稿旁,笔杆的“青砚斋”小印对着猫爪印,像把两个世界的标记摆成了邻居,“画我留下了。陈舟会把画框的钱转给你,别推。”

赵玉青没再推。只是点了点头,转身时帆布包带蹭过门框,发出极轻的“咔嗒”声,像根弦断了的轻响。他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眼——陆泽珩正盯着画里的猫爪印,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节奏像在数“还能这样待多久”。

“陆先生,”他站在门口,阳光落在他脚边,像道没跨过去的线,“南方的画展,我可能会去。”

陆泽珩的指尖顿了顿。没抬头,只是“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去看看也好。南方的芭蕉,比北方的更舒展。”

赵玉青没再说话。轻轻带上门的瞬间,他好像听见陆泽珩拿起画稿的轻响,又好像没有——或许只是自己的念想,像画里的云母粉,看着亮,其实碰不到。

赵玉青走出陆氏集团时,暮春的阳光晃得人眼睛发疼。

街角的槐花开得正盛,香得发腻,像他刚才没说尽的牵挂。他走到公交站时,手机在帆布包里震动——是林小满发来的消息:“阿哲说沈曼云在陆氏待了一上午,刚走,脸色很难看。”

他盯着消息看了很久,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划,没回。原来陆泽珩刚才的克制不是对他,是对沈曼云的压力;原来那盏调淡的雪松香薰,不是怕扰了墨香,是怕被母亲闻到“陌生的气息”。他突然觉得手里的帆布包沉得像块石头——里面装的不是画筒,是他不该有的“靠近”的念想。

公交到站时,他看到周明宇陪着母亲坐在站台的长椅上。母亲手里拿着串槐花,笑得像个孩子,周明宇站在旁边替她挡着阳光,白大褂的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晃,像幅稳妥的画。赵玉青突然觉得,这才是他该待的世界:没有玻璃幕墙的冷,没有商业联姻的重,只有槐花香和母亲的笑,像父亲种的竹,踏实,安稳,不用跟风较劲。

“玉青,你可来了!”母亲朝他挥手,把槐花递过来,“明宇说这花能泡茶,香得很。”

周明宇接过他手里的帆布包,自然地搭在臂弯里:“阿姨说想喝你泡的槐花茶,我把茶具带来了,在画室的竹篮里。”他的指尖碰了碰赵玉青的手腕,平安绳的结打得很紧,“刚才路过画材店,老板说你买了新的狼毫,是要画南方的芭蕉?”

赵玉青接过槐花时,指尖有点发颤。槐花香混着周明宇身上的消毒水味,像种“安稳”的信号,清晰得让人心慌。“嗯,”他把槐花放进帆布包,“林小满说南方的芭蕉叶更大,得用新笔。”

他没说“那支笔是陆泽珩送的狼毫同款”,没说“《夏竹》里的猫爪印是画给某个人看的”,没说刚才在陆氏办公室里,那些没说尽的话像槐花瓣,落了满身,又被他悄悄拍掉。

陆泽珩在赵玉青走后,对着《夏竹》站了很久。

陈舟进来收拾文件时,看到他指尖悬在猫爪印上,没碰到纸,像在触摸易碎的光。“先生,沈总刚才又来电话,说‘苏家的注资协议改了,要你明天去苏家吃饭,亲自谈’。”他把协议放在画案旁,边缘的红批注像道没愈合的伤,“她还说‘要是你不去,就把赵先生的画捐给慈善机构,让所有人都知道“陆总为了个画家不顾家族”’。”

陆泽珩的指尖在猫爪印上捏了捏。宣纸的凉透过指尖传过来,像沈曼云没说尽的威胁。他拿起那支狼毫笔,在画稿的空白处画了片竹叶,叶尖的飞白像枚没说尽的玉佩——他突然懂了赵玉青说的“竹看着直,其实每片叶子都在跟风较劲”,原来较劲不是要赢,是要守住那点“不弯”的底线。

“告诉她,我去。”他把画稿卷起来,放进胡桃木画框,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猫爪印,“但我只谈注资,不谈联姻。她要是敢动赵先生的画,我就公开陆氏的资金报表——我不信她想让所有人知道‘陆家快撑不住了’。”

陈舟愣了愣,在笔记本上写下:“4月22日,晴。先生同意去苏家吃饭,却给沈总设了底线。他把《夏竹》挂在了《雨夜归人》旁边,说‘这样看着暖和点’。”

傍晚时,苏晚晴发来张照片。是苏家花园的竹丛,新栽的,竹竿上绑着红绳,像在祈福。“我爸说‘这竹得绑红绳才能活’,像你们俩。”她附了行字,“明天吃饭别硬碰硬,沈阿姨吃软不吃硬——我会去救场,就说‘设计图出了问题,得陆总亲自看’。”

陆泽珩看着照片里的红绳,突然想起赵玉青手腕上的平安绳。一样的红,却系着不同的念想:一个是长辈的期盼,一个是朋友的托底,一个是他藏在心里的牵挂。他回了个“好”,然后把《夏竹》的画框又往《雨夜归人》那边挪了挪——两个画框的边缘轻轻碰在一起,像两个没说尽的影子,终于能挨得近一点。

赵玉青在画室泡槐花茶时,暮色已经漫进了窗。

周明宇帮他把《夏竹》的空画筒放进樟木箱,和父亲的旧画稿、陆泽珩送的青岚砚并排——像把三个时代的念想叠成了册,谁也不打扰谁。“这砚台养得真好,”他拿起青岚砚,指腹蹭过砚底的竹影,“墨色都透着亮。”

赵玉青的勺在砂锅里顿了顿。槐花的甜混着米香漫开来,像小时候父亲种的竹下的暖:“陆先生送的,不敢怠慢。”

“他对你很上心。”周明宇把砚台放回箱里,锁扣“咔嗒”一声,像把没说尽的话锁了起来,“但玉青,上心和合适是两回事。就像这槐花茶,你泡得再香,我也更喜欢喝龙井——不是不好,是不对味。”

赵玉青没接话。他把槐花茶倒进青瓷杯,父亲留下的杯子,瓷面的冰裂纹里还沾着点青岚砚的墨痕。他知道周明宇说的是对的:陆泽珩的世界是雪松和钢笔,他的世界是墨香和猫爪;陆泽珩的责任是陆家的报表,他的牵挂是母亲的药和未画完的竹。他们像两株被风凑到一起的竹,根不在一块,早晚要被吹回各自的土壤。

周明宇走后,画室静得能听见樟木箱的“咔嗒”声——是里面的砚台和画稿在热胀冷缩,像在说“别难过”。赵玉青坐在画案前,拿起那支新的狼毫笔,在废纸上画了只猫,蹲在芭蕉叶下,爪子边放着片槐花瓣——像《夏竹》里的猫爪印长大了,有了新的牵挂。

窗外的竹丛在月光里泛着浅银。父亲种的那丛竹,新叶已经舒展开来,能挡住半扇窗的风。赵玉青对着竹丛轻轻说:“爸,我好像有点懂你说的‘竹要立得住,得有石靠着’了——这石,不一定是别人,也可以是自己心里的那点‘不贪’。”

他把画着猫的废纸揉成团,扔进纸篓——像把没说尽的念想,妥帖地收起来。然后拿起青岚砚,倒了点清水,砚底的竹影在月光里晃,像陆泽珩办公室的那丛竹,像他口袋里的玉佩,像所有没说尽的牵挂。

明天陆泽珩要去苏家吃饭,他要去南方看画展场地。他们会沿着各自的路往前走,像两株朝着不同方向生长的竹,根或许还在同片土,枝叶却再难碰到——这样也好,至少不用面对“想靠近却不得不推开”的疼,至少那些藏在画里的猫爪印、砚底的竹影,能永远是干净的念想。

夜深时,赵玉青给林小满发了条消息:“南方的画展,我去。”

窗外的竹丛在风里轻摇,像在替他说“再见”,又像在说“等风停了,或许还能再靠近”。而陆泽珩办公室的《夏竹》,正和《雨夜归人》并排站着,猫爪印的影子投在车灯的光晕里,像两个没说尽的约定,在冷白的光里,守着点没熄灭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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