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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心迹初露

第二天傍晚,薇薇安带回了一个重要消息。

“潮汐帮那边有动静了。”

她压低声音对芙蕾说,“他们似乎对墓地的流言很感兴趣,派了人过去查探。而且,我听说剃刀摩根最近和阿什顿那边的人有过接触。”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意味着阿什顿可能动用了他在□□的关系,一方面调查流言来源,另一方面或许是想借助“潮汐帮”的力量来确保仪式顺利进行,或者……对付潜在的干扰者。

“局势更复杂了。”

芙蕾眉头紧锁,“‘潮汐帮’的介入,会让我们的行动更加困难。”

“但也可能是机会。”

薇薇安眼中闪过狼一般的锐光,“如果‘潮汐帮’的人也在现场目睹了阿什顿的勾当,为了自保或者利益,他们说不定会反水,或者至少不会全力帮他。”

芙蕾思索着这种可能性。

这确实是一场豪赌。

“我们按原计划进行。”

最终,芙蕾做出了决定,“见机行事。首要目标是破坏仪式,揭露阿什顿。如果可能,尽量避免与潮汐帮正面冲突。”

夜幕再次降临。

这是决战前的最后一夜。

公寓里的气氛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两人都没有太多交谈,各自检查着装备,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薇薇安擦拭着她的指虎和短匕,动作沉稳;芙蕾则最后一次校准那个镶嵌着“冥河之石”的铅制装置,神情专注。

当一切准备就绪,时间仿佛凝固了。

薇薇安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浓雾笼罩的、死寂的街道。

明天晚上,一切都将见分晓。

要么她们成功揭露阴谋,摆脱危机;要么……她不敢去想失败的后果。

她并不怕死,但她害怕失去芙蕾。

芙蕾静静地看着薇薇安的背影。

在昏暗的光线下,她那挺拔而矫健的身姿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像一株在悬崖边顽强生长的树。

芙蕾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感——有担忧,有决绝,还有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

她走到薇薇安身后,距离很近,近到能闻到薇薇安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属于她的、蓬勃的生命气息。

“VV。”

芙蕾的声音很轻,如同叹息。

薇薇安转过身,对上芙蕾的目光。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她能清晰地看到芙蕾眼中那片湛蓝里翻涌的、复杂得让她心慌的情绪。

“无论明天发生什么,”芙蕾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说道,“保护好你自己。你的安全,比任何事都重要,拜托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甚至……一丝恳求。

-

薇薇安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

她看着芙蕾,看着那双仿佛蕴藏着无尽星辰与悲伤的眼睛,一种强烈的、想要拥抱她的冲动席卷而来。

她想告诉她,她也会保护她,无论如何都会。

她想拂去她眉宇间那若有若无的沉重。

但她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金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

“你也是。”

她回应道,声音低沉而有力。

简单的三个字,却承载了千言万语。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在决战前夜的寂静里,在生与死的压力下,所有未竟的情感在目光中激烈地碰撞、交融。空气仿佛被点燃,弥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张力。

最终,芙蕾率先移开了视线,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秒,就会失控。

“休息吧。”

她转过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明天……需要精力。”

薇薇安看着芙蕾走向床边的背影,握紧了拳头,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一种明确无误的认知在她心中炸开——她不能失去芙蕾。绝不。

-

废弃的教堂墓地,在第三天的午夜时分,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静谧。

浓雾比往日更重,如同黏稠的灰色棺椁,将歪斜的墓碑、枯死的树木和残破的教堂废墟包裹得严严实实。

只有偶尔从雾中透出的、惨淡的月光,勉强勾勒出景物扭曲的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植物腐烂的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硫磺与香料混合的奇异味道。

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这片土地,连惯常的虫鸣都消失了,死寂得令人心慌。

芙蕾和薇薇安早已潜伏在预定位置——位于墓地中央、那片相对开阔地带边缘的一处半塌的墓穴之后。

冰冷的、带着湿气的石头紧贴着她们的身体,但两人都毫无所觉,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

薇薇安穿着便于行动的深色衣物,脸上再次涂抹了伪装用的油脂,指虎紧紧扣在手上,短匕插在靴筒里。

她的呼吸平稳而悠长,遵循着芙蕾教导的节奏,金色的眼眸如同最敏锐的探照灯,穿透浓雾,扫视着周围的动静。

她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稳有力地跳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猎手接近猎物时的兴奋与冷静。

芙蕾则紧挨着她,漆黑的披风将她几乎完全融入阴影。

她手中紧握着那个镶嵌着“冥河之石”的铅制装置,浅蓝色的眼眸闭合着,并非休息,而是将全部精神力延伸出去,感受着空间中能量的细微变化。

她能清晰地“看”到,以墓地中央那片空地为核心,无形的能量正在如同潮水般缓慢上涨、汇聚,等待着某个临界点的爆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墓地外围,隐约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和窸窣的脚步声,那是被流言吸引来的“旁观者”,他们躲在更远处的墓碑后或灌木丛中,既好奇又恐惧。

突然,芙蕾猛地睁开了眼睛。

“来了。”

她的声音低得如同耳语。

薇薇安精神一振,顺着芙蕾示意的方向望去。

只见浓雾深处,几点昏黄的光晕由远及近,如同鬼火般飘荡而来。

很快,一群人影清晰地出现在墓地中央的空地上。

为首者,正是弗雷德里克·阿什顿!

他依旧穿着体面的黑色大衣,但脸上没有了平日刻意维持的从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狂热、焦虑与残忍的扭曲表情。

他手中捧着一个用黑布覆盖的、方形物体,看起来像是一个盒子。

他的身后,跟着四名身穿厚重黑袍、脸上戴着乌木鸟嘴面具的“摆渡人”,他们手中提着散发出惨绿色光芒的提灯,那光芒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显得异常诡异。

除此之外,还有七八个手持棍棒、眼神凶狠的打手,警惕地护卫在周围。

“是时候了……”阿什顿喃喃自语,声音在死寂的墓地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走到空地中央,那里似乎早已被清理过,地面隐约可见用白色粉末画出的、与星象图和令牌符号类似的复杂图案。

他小心翼翼地揭开黑布,露出下面一个古朴的、似乎是青铜材质的匣子。

打开匣盖,里面赫然放着几样东西——一些颜色暗沉的粉末,几根缠绕在一起的、不知名生物的毛发,还有一小瓶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液体。

“开始!”

阿什顿低吼一声。

一名“摆渡人”上前,将手中的提灯放在图案的某个节点上。

另外两名“摆渡人”则开始围绕着图案行走,口中吟诵起那晦涩难懂、令人头皮发麻的咒文。

随着他们的吟诵,地面上的白色图案开始微微发光,空气中那股诡异的能量波动骤然变得强烈起来。

躲在暗处的薇薇安感到一阵莫名的恶心和眩晕,她强行压下不适,看向芙蕾。

芙蕾对她微微点头,示意时机未到。

阿什顿将匣子里的粉末、毛发和液体依次倒入图案的中心,口中同样念念有词。当他将最后那瓶暗红色液体倒下时——

“嗡!!!”

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嗡鸣响起。

图案的光芒瞬间变得刺眼,暗红色的光芒如同血液般在刻痕中急速流淌。

整个墓地开始剧烈震动,狂风凭空而起,卷动着浓雾,发出凄厉的呼啸。

中央空地的上方,空间开始扭曲、波动,仿佛一块被投入石子的水面,一个模糊的、不断旋转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红色漩涡正在缓缓形成。

一股强大的、冰冷的吸力从漩涡中心传来,靠近空地的几块小墓碑竟然被连根拔起,吸入漩涡,瞬间消失不见。

“成功了!就要成功了!”

阿什顿脸上露出狂喜而狰狞的笑容,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那恐怖的漩涡。

远处躲藏的“旁观者”们发出惊恐的尖叫,有人连滚爬爬地想要逃跑,却被那无形的吸力拉扯得难以动弹。

就是现在!

芙蕾眼中寒光一闪,猛地将手中的铅制装置朝着那个正在形成的暗红色漩涡掷去。装置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地飞向漩涡中心。

然而,就在装置即将触及漩涡的瞬间,一名始终警惕地守在阿什顿身边的“摆渡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手,手中那散发着惨绿色光芒的提灯对准了飞来的装置。

一道惨绿色的光束射出,后发先至,击中了铅制装置。

“砰!”

装置在空中炸开,铅块和“冥河之石”的碎片四散飞溅。

干扰失败了!

“有老鼠!”

阿什顿猛地转头,凶狠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芙蕾和薇薇安藏身的方向。

“抓住他们!”

打手和另外两名“摆渡人”立刻如同恶狼般扑了过来。

“暴露了!动手!”

薇薇安低喝一声,不再隐藏,如同矫健的猎豹般从墓穴后跃出,主动迎向冲来的敌人。

她知道,必须为芙蕾争取时间!

芙蕾看着被击碎的装置,脸色一沉。

计划出了变故。

但她没有慌乱,目光迅速扫过现场。

干扰装置虽然被毁,但“冥河之石”的碎片散落在仪式现场,其本身蕴含的异种能量与不稳定的仪式能量产生了不可预料的冲突。

只见那暗红色的漩涡猛地一滞,旋转变得混乱而狂暴,颜色也开始在暗红与惨绿之间疯狂闪烁。

整个墓地的震动变得更加剧烈,地面开始出现裂痕,

“不!稳住它!”

阿什顿惊恐地大叫,试图控制仪式,但为时已晚。

薇薇安已经与冲上来的打手和一名“摆渡人”交上了手。

她将芙蕾教导的技巧与自身悍勇的风格完美结合,动作快如闪电,狠辣无情,指虎砸碎骨骼的声音,短匕划破□□的闷响,在狂风的呼啸和空间的嗡鸣中显得格外清晰。

但敌人数量太多,而且那名“摆渡人”手段诡异,他手中的提灯不仅能发出干扰心智的绿光,还能形成一种无形的力场,阻碍薇薇安的行动。

很快,薇薇安身上就添了几道伤口,动作也开始变得滞涩。

芙蕾看着在围攻中艰难支撑的薇薇安,看着她身上渗出的血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愤怒瞬间淹没了她。

她不能再等了。

“够了!”

芙蕾清叱一声,不再压制自身的气息,一股冰冷、古老、仿佛来自时空尽头的威压以她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

扑向她的打手们动作瞬间僵住,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结,脸上露出极致的恐惧。那名手持提灯的“摆渡人”也闷哼一声,提灯的光芒剧烈闪烁,几乎熄灭。

芙蕾没有理会他们,她的眼中只有那个在敌人围攻中、金色眼眸依旧燃烧着不屈火焰的薇薇安。

她身形一动,如同瞬移般出现在薇薇安身边,左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护在身后,右手并指如剑,指尖萦绕着肉眼难以察觉的、扭曲空间的细微波纹,点向那名威胁最大的“摆渡人”。

“噗!”

仿佛气泡破裂的声音。

那名“摆渡人”身体剧烈一震,鸟嘴面具下溢出暗红色的血液,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提灯摔在地上,光芒彻底熄灭。

这远超常理的一幕,震慑了所有人。

连正在试图稳定仪式的阿什顿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芙蕾。

薇薇安靠在芙蕾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紧绷和那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

她也看到了芙蕾指尖那一闪而逝的、非人的力量。

但奇怪的是,她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安和……悸动。

保护她的人,是如此强大。

就在这时,因为芙蕾力量的介入和“冥河之石”碎片的干扰,中央那个不稳定的暗红色漩涡彻底失去了控制。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漩涡猛地向内坍缩,随即爆发出毁灭性的能量冲击,暗红色的光芒如同海啸般向四周席卷而去。

“不——!!!”

阿什顿发出绝望的惨叫,瞬间被光芒吞噬。

首当其冲的打手和“摆渡人”如同纸糊般被撕碎。

芙蕾在爆炸发生的瞬间,毫不犹豫地将薇薇安紧紧护在怀中,用自己那被诅咒的、不朽的身体作为最后的屏障,同时将剩余的力量凝聚在背后,形成一层微弱的防护。

“芙蕾!”

薇薇安只来得及喊出她的名字,就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失去了意识。

毁灭性的能量扫过整个墓地,摧枯拉朽般摧毁了一切。

残存的“旁观者”们尖叫着四散奔逃。

-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才缓缓平息。

墓地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焦黑坑洞,阿什顿和他的爪牙们尸骨无存。

周围的墓碑东倒西歪,教堂的残垣断壁更加破败。

在坑洞边缘,芙蕾半跪在地上,背后一片血肉模糊,那是硬抗爆炸冲击的代价,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的神经。

但她依旧保持着护住薇薇安的姿势,一动不动。

薇薇安在她怀中悠悠转醒,首先感受到的是芙蕾怀抱的冰冷和……一丝颤抖。

她抬起头,看到芙蕾苍白的脸和紧抿的嘴唇,以及她背后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芙蕾...!”

薇薇安的声音带着哭腔,心脏像是被撕裂般疼痛。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伤口,却又不敢。

芙蕾低下头,看着怀中安然无恙的薇薇安,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恐慌、心疼与泪水,一直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开。

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那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克制。

她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指尖颤抖着,轻轻拂去薇薇安脸颊上的泪水和污迹,动作温柔得近乎虔诚。

“别哭……”

芙蕾的声音沙哑而温柔,带着一种薇薇安从未听过的、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VV,我……”

她看着薇薇安那双映着自己身影的、湿润的金色眼眸,后面的话语哽咽在喉间,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和一个用尽全部力气的、紧紧的拥抱。

在这个刚刚经历毁灭与死亡的废墟之上,在弥漫着硝烟与诡异气息的空气中,两颗饱经磨难的心脏紧紧相贴。

-

爆炸的余波仿佛还在空气中震颤,带着硫磺、焦土和一丝血肉烧灼后的残酷气味。废墟之中,一片死寂,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伦敦城永不停歇的低沉嗡鸣,以及更远处那些侥幸逃生的“旁观者”惊恐远去的零星脚步声。

芙蕾半跪在焦黑的坑洞边缘,背后传来的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着她被永久放大的痛觉神经。

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都在发出尖锐的抗议。

这种痛苦,她早已习惯了忍耐,但此刻,它却显得如此清晰而漫长,仿佛在提醒她,怀中这个生命的脆弱与珍贵。

薇薇安在她怀里动了一下,发出一声细微的、带着痛楚的呻吟。

芙蕾立刻收紧了手臂,那冰冷的、带着细微颤抖的怀抱,是薇薇安此刻唯一能感知到的真实。

“芙蕾……”

薇薇安的声音沙哑干涩,她挣扎着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芙蕾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和那双浅蓝色眼眸中尚未完全褪去的、如同风暴过境后的惊悸与……一种她看不懂的、深不见底的哀恸。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芙蕾的背后。

那件漆黑的披风早已破碎不堪,其下的景象让薇薇安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一片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些许被能量灼烧后的焦黑痕迹。

想到芙蕾那被放大的痛觉,想到她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猛地攫住了薇薇安,比她自己身上的任何伤口都要疼上千百倍。

“你的背……”

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混合着脸上的灰烬,留下泥泞的痕迹。

她伸出手,指尖在空中停滞,不敢落下,生怕加剧她的痛苦。

芙蕾看着薇薇安的眼泪,看着她眼中那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心疼与恐慌,一直强撑着的某种东西,轰然碎裂。

她不在乎背后的剧痛,不在乎暴露力量的后果,她只在乎眼前这个为她流泪的人。

“别哭……”

芙蕾的声音低哑得几乎破碎,她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指尖冰凉,带着难以抑制的微颤,极其轻柔地、一点点地拭去薇薇安脸上的泪痕。

她的动作那么小心,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易碎的珍宝。

指尖下,是薇薇安温热的皮肤,是那蓬勃的生命力,是她漫长孤寂旅途中,唯一抓住的光。

薇薇安被她指尖的冰凉触感激得微微一颤,却没有躲闪。

她看着芙蕾近在咫尺的脸庞,看着她眼中那片仿佛融化了千年冰雪的湛蓝,那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汹涌而克制的情绪。

一种莫名的渴望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为什么……”

薇薇安的声音哽咽着,

“为什么要这样护着我……你明明……”明明可以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芙蕾懂了。

为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芙蕾一直紧锁的心门。

千百年的孤旅,文明的湮灭,永恒的诅咒……所有沉重的过往,在薇薇安这带着泪水的质问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看着薇薇安,看着那双金色眼眸中倒映出的、自己狼狈而真实的模样,一直压抑的情感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再也无法遏制。

“因为……”

芙蕾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仿佛用尽了所有生命力量的决然,

“我无法忍受失去你,VV。”

她顿了顿,浅蓝色的眼眸中仿佛有星辰坠落,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温柔,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因为我爱你,可能爱到自己都无法想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风声、远处的喧嚣、甚至背后的剧痛,一切都消失了。

薇薇安的世界里,只剩下芙蕾那双盛满了无尽深情与痛楚的眼睛,和那句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开的话语。

我爱你。

不是感激,不是依赖,不是同伴之情。

是爱。

是芙蕾·克洛诺斯,这个来自沉没文明、背负着不朽诅咒的时间旅者,对她——薇薇安,东区的“黑狼”与“恶犬”——最直接、最坦率、也最沉重的告白。

薇薇安愣住了,金色的眼眸瞪得大大的,泪水还挂在睫毛上,忘记了流淌。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处理这过于汹涌的信息。

芙蕾……爱她?

她看着芙蕾,看着对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她灼伤的爱意,以及那爱意深处,无法磨灭的悲伤与宿命感。

一瞬间,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为什么芙蕾会一次次保护她,为什么会对她如此特别,为什么眼神总是那样复杂……

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来。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心疼和一种豁然开朗的明悟。

原来,那些莫名的在意,那些想要靠近的冲动,那些看到她受伤时的心如刀绞,那些想要永远守护在她身边的渴望……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错觉,也不是单纯的友谊。

-

那同样是爱。

是她薇薇安,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深植于心的,对芙蕾的爱。

泪水再次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出于恐慌和心疼,而是源于一种失而复得、得见真心的巨大喜悦与感动。

她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推开,而是用力地、紧紧地回抱住了芙蕾,将脸深深埋进她冰凉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的颈窝。

“我也爱你,芙蕾。”

她的声音闷闷的,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清晰,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芙蕾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这直白的回应击中了灵魂。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VV……也爱她?

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所有的顾虑和悲伤。

她收紧手臂,将薇薇安更深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融入自己永恒的生命里。

背后的剧痛在此刻仿佛都化为了虚无,只有怀中这具温热的、颤抖的、同样深爱着她的身体,才是唯一的真实。

两人在废墟与晨曦的交界处紧紧相拥,如同两株在寒冬中相互依偎、终于等到春天的藤蔓,疯狂地汲取着对方的温度和气息。

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心跳声交织在一起,诉说着最原始也最真挚的情感。

这一刻,隔在她们之间的最后一层纱被彻底撕开。

从陌生人到朋友,到挚友,到知己,再到芙蕾的暗恋,最终,在这生死考验后的废墟上,迎来了双箭头的交汇,情感的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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