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赶到沁余所说的别苑,这地方比路星想象中要大不少,找人费事,她便直接闯入院内。
周言河身边常跟着三五个小厮,此时正留守在院内,见有人闯入便立即上前将人围住。
女子手执一柄寒光凛冽的软剑,面露凶光,眼含狠色,脚下稍移,手腕一挥还不待人反应,手中的剑就已架在其中一个小厮脖子上,再有半寸就要割破人的皮肉。
众人见来人身手了得,皆不敢轻举妄动。
路星盯着瑟瑟发抖的小厮,冷冷问道:“今天被你们掳来的姑娘呢?”
“什……什么姑娘?”那小厮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刃,不敢乱动,只颤颤巍巍连道不知。
路星没耐心跟他们耗,翻转手腕削下了那小厮的耳朵,换了个方式问道:“周言河在哪儿你们总知道吧?!我数三个数,要是没有人说出那个姑娘或者周言河的所在,你们的耳朵都给我留在这里。”
“一”
路星数下第一个数,旁边一个小厮对两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壮着胆子举棍挥向路星。
路星一手执剑指着失了一只耳朵惨叫不止的小厮,另一只手快速拔下头上的银簪向旁边挥起棍子的人掷去,直中那人的胸口。
“二……”她数下第二个数。
院子里的人面面相觑,既惧怕路星,又不敢背叛周言河。
“三。”路星启唇说出第三个数,手腕轻轻转动眼看就要割下那小厮的另一只耳朵。
那小厮失了一只耳朵痛到几乎快要昏厥过去,看着路星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方才软剑锋利削下他耳朵的恐惧彻底将他压倒,现在那剑又靠近了他的耳际,他再顾不得什么少爷,连忙捂好那只完好的耳朵,跪下求饶。
“女侠饶命,我说我说!您要找的那位姑娘在后面的听云轩,少爷……少爷和崔钰姑娘在书房说话。”
路星移开剑,抬腿便往那小厮说的方向奔去,这回没人再敢拦她。
听云轩中,衿诺拼力挣扎,她手脚被绑在榻上,眼睛被蒙着,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心中着急又害怕,纤细白皙的手腕被粗糙的绳子磨破,她咬着唇不敢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抓她的人给她下了迷药,也许是因为阮娘那七天连续的安神香的缘故,寻常剂量的迷药不能让她彻底陷入昏迷,一路上她昏昏沉沉,断断续续的听到那些抓她的人的话,知道了他们抓她的目的。
衿诺听得心惊,奈何一点力气也用不上,等到迷药药力稍缓,她苦磨半天无果,绝望和恐惧痛插进心口扎根在全身蔓延开来。她祈祷着有谁来救她,却又不知将希望放归于谁。
路星吗?三鼠从早上就一直没有出现过,也许已经被这群真正的匪徒杀害了也说不定。路星根本无从得知她的险境,又怎么会来救她呢?
衿诺紧握着手拉扯着绑在手腕上的禁锢,绳子内侧已是血迹斑驳。
突然,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木门撞击的声音异常响亮,似乎是被人踹开的。衿诺停住挣扎,身体抑制不住害怕的颤抖。
脚步声逼近,在榻前停住,诡异的气息倾覆下来,来人微微粗喘的呼吸扫过衿诺的额头,不断刺激着衿诺濒临崩溃的神志。
来人一声不发,轻轻地触碰她紧握的手,衿诺被蒙着眼,所有的感觉都被放大,那人的衣角和指尖似有若无的触碰令她毛骨悚然。
绑着的右手的绳子被松开,衿诺不及多想一把推开匍匐在她身前的人,抬手一掌打在那人脸上。
“啪!”清脆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
衿诺脸色煞白,胡乱挥着一只手臂,大声怒喊道:“走开!”
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接着衿诺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不敢置信。
“殿下,是我。”
缺了刻薄,少了轻佻,没了阴阳怪气的算计,语气沉闷闷的听不出情绪,但这确实就是路星的声音。
眼睛上的黑布被揭开,路星的样子出现在眼前,她看着衿诺勉强扯开一点温柔笑容,面带歉意道:“对不起殿下,我好像又吓到你了。”
衿诺怔愣的看着路星,觉得有些恍惚,迷药的效力一直没有完全退去,此时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幻觉吧?一定是幻觉,就像每次感到害怕时都会看见的那些人一样,都是镜花水月的幻觉。
“……”
眼前景物瞬间被一层水雾模糊,眼前之人更显不真实,就像随时都要消失一般,衿诺举起手勾过路星的脖子,一把将她紧紧抱住,脸贴着路星的脖子,感受着这人安心的温度,埋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衿诺的情绪渐渐失控,就像要把这些日子这些年积压的委屈、恐惧、孤独、绝望一次宣泄。
路星俯着身任由她在自己怀里肆无忌惮的哭泣,眼泪濡湿自己的多衣领,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另一只手则去解另外绑在她身上的绳子。
她不知道自己对衿诺一直以来的遭遇有多少感同身受,心底涌起的难受让她几乎动摇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她希望和公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生死祸福彼此无关,但是从第一次在平阳宫相遇开始路星就无法真正的无视掉她。
也许从很久之前她就已经成为了她的羁绊,只是路星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因为迷药的原因,公主没多哭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门外周言河已经召集了别苑的所有人手全副武装等待她。
其实周言河也想叫人直接进屋打得路星满地找牙,奈何路星闯进来时大多数人都见识到了路星的身手,没见到路星的见了那两个受伤的人的惨状也不敢轻易上了。
于是经过众人商议决定,大家一起上,但是屋里太小对他们不利,便商定在院子里堵截。
路星抱着衿诺走出听云轩的门,看着院里一群人微微皱了下眉。
一个油头粉面行为乖张的公子哥走了出来,拿着手里的扇子指着路星骂道:“哪儿来的臭娘们敢在老子手里抢人,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这是那儿吗?!识相的把人放下,本公子高兴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路星还没来中都时就听说过周言河的所作所为,要是在平时跟这种人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她也能凭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敷衍两下,留些许可辗转的余地。
但今天从出门就诸事不顺,心里本就压着火气,现在脾气上来了傲气得很,跟周言河这种人多说句话都不屑。
她眼光绕过周言河落到他身后的崔钰的身上,以一个执掌者居高临下的语气,轻蔑道:“你呢?你也要我的命吗?”
周言河狐疑的问崔钰:“你认识这疯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崔钰,她周围的人像一群躲在草丛里伺机而动的野狗,她像一朵傲霜斗雪的高岭之花漠然立与其中,看着路星的眼神冷酷陌生,就像她们之间隔了很远很远。
只是几瞬都似乎过了很久,崔钰开口没有否认周言河的话,而是说了一句:“周公子放了她们吧。”
她话刚说完,一记滚烫的巴掌突然落到她脸上,周言河气急败坏地指着她的脸破口大骂:“你在逗本少爷好玩吗?你说了我也看到了那姑娘确实是难得的人间尤物,少爷我笑纳了,现在要是放过了她你上哪儿给本少爷再赔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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