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焕就随便开个玩笑,谁知那边听完眼里的金豆子就开始一粒接着一粒的掉,那样子弄得像是要跟着殉情似的。他怕她哭起来没个完,于是又接着道:“你先别急着哭嘛!”
胥衿诺啜泣着抬起头,烛火的光让她眼中打转的泪珠亮晶晶的,满脸的伤痕和血污,看的让人不胜心疼。
“她不能死的,她不能死的……”
我妹子当然不能死了,路焕心道,一手捻着银针,一手安慰地拍了拍胥衿诺的肩膀,“要是一般人啊,受了这么重的伤估计早就断气了,好在她从小习武,身体底子好,也知道怎么在不可避免要受伤的时候把伤害降到最小,而且有我妙手回春路大夫在,没断气都能给你救回来,来,帮个忙把她衣服脱了。”
胥衿诺听着前半段话刚止住眼泪,又被后半段话给整楞了,“啊?”
路焕,“啊什么啊?我不得给她骨头复位啊?你脸怎么那么红,也发烧了吗?要不我也给你扎一针,等处理好了路星我再给你开服药?”
胥衿诺连连摇头说没有,接着把手伸向路星的腰带,短暂的停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脱去了她的上衣。
衣服褪下,路星身上的伤显露出来,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她的背上、手上密集地分布着青青紫紫的瘀伤,几乎看不见一块好肉。
路焕用银针扎入路星后背的大椎穴,然后使用手法将路星错位骨折的骨头牵引复位,再固定包扎。到手臂时,这个从头一直冷静自若的大夫拧紧了眉头。心里骂道,“臭丫头!你是把自个儿的手臂当干柴折了!”
胥衿诺看着路星不算纤细更谈不上粗壮的手臂,想起自己被她圈在怀里的场景,就是这双手为她承担了她所该承受的伤害,“她的手……”
路焕,“嗯,伤的很重,可能以后连碗筷都扶不了。”
胥衿诺,“……”
路焕看了她一眼,还以为她会像刚才一样大哭,没想到这么冷静。
想来也是,对她来说,路星能救活已经谢天谢地了,哪里还能强求那么多?
处理完伤口,外面的天已经快亮了,路星被包的像个粽子,衣服已经穿不进去了,胥衿诺找了块没那么脏的布盖到她身上,突然脑袋一沉,眼前黑了一瞬,险些砸在路星身上,幸亏路焕眼疾手快给她稳住了。
“哎?她可经不住你这么一下。你也累了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饼,递到胥衿诺面前。
胥衿诺接过饼,看向路星。
路焕道:“看她没用,她现在只能用药先吊着,吃吧!”
她一双明亮的眼睛无比真诚地看着他,问道:“路大夫你也是路家的人吧?”
路焕低头捣鼓着手里的药,答道,“对啊。”
听了他的话,胥衿诺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馒头,开始狼吞虎咽起来,知道这些就够了。
其他的关于这个人和路星是什么关系,有什么样的渊源她想等路星醒后亲自告诉她,如果路星不说她也不会问。
路焕说,路星伤势实在太重虽然路星骨头已经接好了,但还有内伤,目前形式依然还很凶险,这两天必须尤其小心。
胥衿诺沉默地点了点头,拿起药进了厨房,当她把熬好的药递给路焕时,路焕见药碗上有血迹,才发现胥衿诺那一双手已经不成样子了,手掌血肉模糊,十指伤痕斑驳,经她手接触过的东西都会沾上血迹。
路焕在给路星施针无暇分身,便让她自己取药把伤口包扎了好好休息一下,胥衿诺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取药随便把伤口处理了一下,然后进里屋拖出了床上那具生满了蛆虫的尸体,在屋外找个个地方埋了。
尸体拖出来的时候,浓重的腐臭味薰得他手上一抖,差点给路星扎错针。
那尸体烂的面目全非,支离破碎,恐怖又恶心,搬动他的胥衿诺一脸木然,完全看不出半点害怕或者生理不适。路焕心中敬佩,“路星在哪儿捡到这么个神仙的!”
休息的话,路焕说都不耐烦了,而胥衿诺就是倔强地不肯闭上眼睛歇一会儿,要么忙前忙后地熬药收拾,要么就坐在一边盯着路星一句话也不说。
“哎,你过来一下。”
胥衿诺上前。
“再过来一点。”
“哦。”
路焕手里的银针不动声色地转了方向,在她靠近时出其不意给了她一针。胥衿诺只觉得颈后一下细微的刺痛,便没了意识。
她一直在强撑着,不想去理会伤口的疼痛和身体的疲累,就想要路星醒过来,她不知道该怎么,所以只能这么目不转睛地守着她,害怕她就这么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屋里静悄悄的,路焕不知去向,桌子上一盏油灯灯火微弱,岌岌可危仿佛随时会熄灭。
路星板正地躺在身边,呼吸微弱,面色难看。
“路星,路星?”胥衿诺轻轻地唤了她两声,人没有半点要醒过来的样子。
她躺在她身边,困倦和疼痛使她呼吸变得粗重,她用目光细细描摹她的侧颜,眼睛、鼻子、嘴巴……想着路星的各种表情样子。把手掌覆上她的手掌,两只伤痕雷利扎着绷带的手触碰都要格外小心翼翼,避免不被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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