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道些不一样的信息或者有个不一般的身份就会不自觉地走上伪装第二个字母的道路。
不巧的是林栎很烦这种人。
她看着拉维娜没有聚焦的眼睛和落在她耳里故作高深一般的谜语，舔了舔后槽牙。
可能拉维娜身边不缺争先恐后表明自己伟大志向的追随者，但林栎绝不会违背自己意愿迎合别人，她撇撇嘴：
“别说虚的。”
“说点有用的，你把一个NPC融我身体里会有什么后果，为什么这么做？”
拉维娜的身形越来越淡，她摇摇头：“不是我做的。”
林栎被她的选择性装傻式回答气个半死。
但拉维娜的身形、声音都像被橡皮擦掉的笔印一样越来越淡，最后原地消失。
林栎:。。。
她扭头看向言槐安，皱着眉一脸不解:
“你说她这个人隐居幕后一副大BOSS气质，随手一挥把我害得这么惨，最后大费周折终于见面也不说话，上来就让我有事问她，行，我问，结果直接无视的我的问题就说几句没用的车轱辘话是什么意思？”
言槐安刚准备开口，林栎就用力“呸!”了一声，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林栎:“闲的，死装!”
“祝这种人做实验永远得不出预期结果，呸!”
林栎刚痛喷完两句，就迅速调整好情绪，大脑无缝衔接地运作起来:
“系统，我的任务还没失败?”
“决策官2-1-7，进阶任务完成度80%，基础任务未完成，请继续努力。”
林栎的麦难得一开，系统一句模板式的鼓励不知从何处激起了平时听都懒得听的咸鱼的感慨。
林栎说:“努力?努力也得有个方向对不对？”
系统:。。。
“来，重复一遍，我的基础任务是什么？”
“您的基础任务是帮助雇主逃出医院，当前未完成，请继续......”
系统的话跟卡壳似的不再往下说。
林栎:“雇主没了，我去哪完成。”
“很抱歉，决策树无法回答您的问题，请......”
“'请换个问题提问吧？'你是不是要这么说?”林栎白了一眼，她知道问不出什么关于副本的线索，只是单纯看决策树不爽。
她走到昏迷的Lily身边晃了晃她，Lily没有什么反应。
她抬头看向言槐安，问他:“你任务完成怎么样？刚刚那个黑袍女应该已经出副本了吧？”
你应该也完成了吧，完成了就快走别在旁边打扰我。
言槐安看着她一套流畅的动作，有些愣神，慢慢张口回答:
“她应该走了吧，我完...还没完成呢，林同学能不能帮帮我?”
林栎被他突如其来的求助打了个措手不及，她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扬起一边嘴角回答:
“我帮你?”
“开玩笑，没让你帮我就不错了，各自做各自的吧，好聚好散，再见。”
说完她就站起身挥了挥手，朝周边的肉块走去。
她还没主动去问言槐安一个看起来就知晓内情的人，这个医院到底有什么秘密，他反倒主动过来膈应她，但碍于双方实力差距过大，林栎也不好直接赶他走，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
言槐安看着她，下垂的眼睫打出一片阴影，开口问到:
“现在医院的人几乎...几乎没人了，你的基础任务是什么?”
哈?
林栎回头，有点匪夷所思地看着他，这人在拉维娜出现后就突然变得很怪异，她只是瞥了他一眼，装作没听见，研究起眼前的肉团。
她扯了扯地上伸出来的半只手，头顶上一张嘴吃痛地叫了一声。
看来这个肉团是一个整体。
她数了数这一部分肉团总共有16个眼睛，9张嘴，一圈手臂和零散几条腿，很难想象它是由几个人融成一体的。
林栎无视靠过来的言槐安，绕着肉团看了一圈，突然伸出手作势要戳一只眼睛，又在距离眼球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
头顶上又一张嘴发出尖叫，和刚刚并不是同一张。
林栎又像解电源开关对应哪个灯泡的问题一样，对着这个肉团又拉又拽，最后模糊地得出这个肉团应该至少由8、9个人融成的结论，并且这些人的感官并不共享，只是被扭曲了形态强行融在了一起。
林栎不明白这是什么实验。
器官移植和义肢装配在今天已经是很成熟的技术，如果主管的研究针对的是人体突破，那现在这些人单纯黏在一起的场景，无疑宣告了实验的失败。
可这是副本里扭曲的样子，实验真的失败了吗？
林栎摸了摸头，百婻刚刚融进了她的身体，她目前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受，但直觉告诉她，这个医院研究的人体融合跟百婻和她都脱不了干系。
“诶，林同学你来看~”
言槐安在一个房间里喊她。
林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问到:“看什么？”
“你过来，过来。”
言槐安探出一个脑袋，露出熟悉的笑容。
林栎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他背后晃来晃去的大尾巴，一时拿不定主意对方想要干嘛。
但他想干掉自己应该早就下手了，不至于把自己骗房间里再干掉，难不成晕倒的Lily还能突然蹦起来反击他?
林栎侧着身子一点点朝房间走去，整个走廊黑洞洞的，她的眼睛并没有耳朵那么好用，黑暗里看不清言槐安在里面打什么鬼主意。
她刚挪到房间门口探身往里看，就被言槐安一把搂过肩，她刚想挣扎，就被言槐安带到了一个笔记本面前。
“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言槐安略带笑意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林栎在手电筒的光下伸手翻了两下笔记本，自顾自地说:
“难怪这层楼上锁，原来不只是为了防医院里的人，这么大阵仗，就给自己守一个笔记本，主管牛哇。”
“难道不是我厉害吗？我找到的诶。”
言槐安眼睛微眯看着林栎。
林栎没抬头，从善如流地看着笔记本的内容，回答到:“嗯嗯，你厉害，怎么找到的啊？”
“哎呀，那当然是这样那样就找到了啊~”
其实是他把笔记本放这的，反正里面只是拉维娜实验初期的只言片语，给她看也无妨，言槐安心想。
“那你更厉害了。”林栎更敷衍地接了一句，看着笔记本感慨到:
“果然啊......”
言槐安以为她勘破了什么关于医院实验的秘密，歪着头问她:
“你看出了什么?”
林栎瞥了他一眼:“别告诉我给我看之前你没看过，这里面到看不出什么太具体的内容，但是......”
“一般人谁写日记啊。”
言槐安:。。。还真是，拉维娜确实不是一般人。
林栎放下笔记本，从言槐安手下一挣，窜了出来，看着他一步一步倒着走出房间:
“非常感谢，我看完了，以后见面定会报答你，我得赶紧做任务了，拜拜。”
话音刚落，林栎就大步往外走去。
日记里的内容是拉维娜刚到建木4做实验时的事。
“建木4实验资源更丰富，希望能找的条件匹配的人。”
“找到两个血液匹配的女孩”
“血液问题进展受阻，只是抽她们的血还不够。”
“牺牲已经够多了，不能因为她一个人停下。”
“她同意了。”
“手术什么时候做比较好，还是下周吧。”
“明天做手术，我答应她会好好对莉安德。”
“实验进展很快，她为人类的进步做出巨大贡献。”
拉维娜写在笔记本上的话回荡在林栎脑海里，她不认同拉维娜口中所谓人类进步可以由无数人被动牺牲来推动，也不喜欢她给百婻扣的大帽子。
但通过大篇关于百婻的内容，她能感觉到拉维娜对百婻并非是完全冷血地对待实验耗材。
恰恰相反，她对百婻很重视，不仅仅在实验层面，更在个人层面。
那拉维娜如此重视百婻，为何又要把她融进自己身体里。
一阵战栗爬上林栎的脊柱。
百婻和莉安德是因为血液符合条件才被带走，说明血液类型很重要。
那她是什么血液类型呢？
假如她和百婻是一种血液，那她们之间会不会就像那些肉团一样，是被迫合为一体了呢？只不过她们是成功版，医院里的都是失败品。
林栎感到全身发冷，她走进轨道梯，透过慢慢闭合的门缝，她最后看到的是靠在墙上一动不动的言槐安。
这家伙把那本日记给她看是为了告诉她这个吗？
林栎一时摸不到头绪，转而去想自己的基础任务到底该怎么完成。
帮雇主逃出医院......
既然百婻和她融为一体了，那她和百婻算不算是一个人?
林栎按下二层键。
医院里几乎只剩她和Lily以及言槐安三个活人，二层的血腥味浓得让人作呕。
门诊部和住院部之间的连廊安着透明的窗户，微光透过玻璃，新晨入旧夜。
林栎沿着门诊楼的步梯来到了一楼大厅。
干净，明亮，宽敞，和一个正常的医院没什么区别。
林栎推开一层大门，空气带着钢管熟悉的锈味，比医院里令人作呕的腥甜味要清新不少。
耳边传来系统冰冷的女声:
“基础任务完成进度50%”
“决策官2-1-7，触发特殊场景'旧日研究室'，任务不变，请继续完成，祝您好运。”
一. 发现自己积分算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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