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商铺子里被低气压笼罩,四个人围着桌子相顾无言,那夜黑衣人的弯刀抵在萧风脖颈,细细的伤口能看出红色的鲜血,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萧风被带走,但让柳家想不到的是整个宁和城再也没了他们的踪迹。
现在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天就不应该轻易放走他。” 柳叶太懊悔了,当时她太怕萧风有个三长两短,事后想起当时黑衣人已是强弩之末,他们完全是有机会的。
林晓晓还在想萧风叫黑衣人师兄的事,现在可以找到自己身份的线索又断了,原本话不多的她直言:“谁能想到仅仅是去赴宴还能赴的不让走了。”
她责怪柳家摆鸿门宴的意味很明显了。
大喇叭唇边的胡须抖动几下,他没想到平时冷漠的林晓晓对萧风倒是不太一样,萧风下落不明的时间里林晓晓可以说是不眠不休。
景少天被林晓晓犀利的眼神看的发毛,就像是在质问他,“明明我们那么相信你。”
他心虚的垂眸看向别处,苦口婆心劝说萧风赴宴的是他,他并不是完全不知柳叔真实的意图,但他……唉,他扫了一眼柳叶的剑。
那把剑原本是他爹的,柳叶十五岁生辰时他求来的,上面的红宝石也是他特意挑选的,只因为柳叶喜欢红色。
只有那次他赢了慕霖。
“这事都怪我,萧兄是为了救我。”
“现在说这些没用,我爹已经传信给各位叔叔伯伯了,只要他们还在柳家的地盘,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大喇叭看柳叶两人走出药铺,立马说道:“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也不会全然依靠柳家,药商会这会儿也得到消息了。”
林晓晓起身背对着大喇叭。
“黑衣人心狠手辣,没了用处还会留他一命?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怕是只能乖乖就范。”
“呸呸呸,他……”
大喇叭明白林晓晓说的并非全无道理,但总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时一个念头挥之不去,“用她是不是就能找到萧风?” 他的拳头缓缓变成掌,林晓晓的身影变成了模糊的一点。
“萧风的演技以前把我都给骗了,这次他一定也能!”
石头将利刃对准萧风,他求饶道:“别杀我,别杀我,我只是个郎中,什么也不知道啊……”
“大人,据我所知,他和柳叶关系匪浅。”
萧风立马接话,“柳姑娘是找我解毒的,我都说,真是找我解毒的,我没骗……”
石头捂着右臂,虚弱的几乎要昏倒在地。
“大人,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这里要紧,您的伤不能拖了。”
萧风蹲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想到黑衣人在宁和城还留有后手,黑衣人做了万全的准备,或许这是寻得他们老巢的机会。
“大人您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都说,我解了柳姑娘的毒,柳家主想要我的药方,所以我才会出现在那里,我说的都是真的。” 萧风言辞恳切。
石头失血过多,又强行运功,他的心脏猛烈跳动,有什么记忆正要涌现便眼前一黑,晕倒前交代:“别让他死了!”
没完成主人的命令,总要带点儿什么回去。
萧风刚松了一口气,后脖颈感受到一股强劲的掌风,他瞬间明白了对方这是不想让他挡路,还没等对方的掌打下来,他先装晕了过去。
还任凭对方踢了几脚。
“这就吓晕了,也不是个什么厉害的角色,哎。” 加上萧风之前的表现没有让对方怀疑。
不知过了多久,萧风被搬进逼仄的空间里,他的胳膊挨着石头的胳膊,他等到眼前停止动静后又过了一会儿才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四周黑乎乎的,只有木板之间的缝隙传来一丝的光线。
他和石头并排紧贴在一起,摇摇晃晃的。他屏住呼吸轻微的挪动身体,这才发现他被关进了马车的夹层内。
狭窄的空间里任何动作都变得很困难,萧风只是想从怀中拿东西就弄得大汗淋漓。
他长嘘一口气,闷热烦躁的他扭动着脖子,一旁的石头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萧风猛地咯噔了一下。
“连玉,又出去采购啊。”
马车外有个大嗓门。
萧风和石头对视着,谁也没敢动,石头的弯刀抵着萧风的腰腹,萧风单手捂着嘴表示自己大气不会喘一个。
大嗓门口中的连玉怎么回答的萧风听不清。
只听见大嗓门说:“没办法,最近上头盯得紧,我们下边也不敢马虎……哪有,连玉看你说的,” 紧接着萧风听见有脚步声逐渐靠近,“没事,放行。”
“连玉……”
车身晃动的瞬间,萧风捏着银针插入了石头的受伤的胳膊,他暗想:“得罪了,不会伤着你,只是让你睡会儿,痛是痛了点,但现下我也只能使用发作快的,我现在好歹是个郎中,用药方便。”
没几秒钟石头就浑身酥麻,提不起一点儿劲,疲倦感席卷全身,不受控的眯上了眼。
“这新药研究的不错。” 萧风嘴角向上扬起,“再借你点儿血,不介意吧。”
驾马车的人很着急,风呼呼吹着,漫天黄沙,根本注意不到马车底部的缝隙有东西落下。
本想让城门看守捡到的令牌最后落入了流浪汉脏兮兮的碗里,流浪汉将令牌奉为神明挂在脖子上,一连三日他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美不甚哉。
旁人都以为是哪位执行秘密任务的大人,那块令牌代表的势力谁也不敢轻易招惹,万花令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有的,全商州不超过十块,谁敢上前质问。
直到流浪汉被乐音坊的姑娘半搂半推的拉进坊内。
景少天身边围着三个着装艳丽的女人,一人给他捏肩揉背,另外两人一边一个给他捶腿,还时不时的拿起酒盅喂给他。
他已经不停地喝了半个时辰了,但他的酒量随了他母亲,至今还没醉过,即便是在叶子定亲的那天。
叶子……柳叶……
景少天蹙眉,心里不痛快,别人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景少,可他从来没有随过自己的心。
又一杯酒下肚,胸口一阵灼热,也就如此了。
流浪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他嬉笑道:“乐音坊现在是什么人都能进来了吗?哈哈哈……你看看那人双眼冒光盯着你们呢。”
“景少,那人可不简单,你看他脖子上的东西,我们可不做赔本的买卖。”
景少天好奇的望过去,捶腿揉肩的三人顿时被震开,她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座位上已经空了。
“哪里来的!” 景少天目光灼灼,银色的令牌上是一簇鲜红的即将盛开的花,花枝上刻着很小的字,是持牌人的姓名,萧风。
他顾不得流浪汉疼不疼,一把扯下令牌,“哪来的!” 不容置疑的声音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他们都好奇的看着,平时笑呵呵冒着傻气的景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和一个流浪汉过不去。
“押着他,别让他跑了!”
景少爷刚说完,一群相同着装的人呼啦啦走上前,更有人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流浪汉哪见过这种场面,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不停地打着哆嗦。
景少爷又问了一遍,“哪来的!”
“捡的……城门口……东城门……捡的。” 流浪汉哆哆嗦嗦的说完了一句,惶恐不安,不敢看质问人锐利的眼神。
景少爷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的端详令牌,没发现什么疑点,他冲出乐音坊奔向万花楼。
现在只有万花楼能解开这万花令的秘密了。
林晓晓他们收到消息也第一时间前往万花楼,出门时一柄飞刃扎进木门,连带着一张只写了两个字的纸,“蛇城”。
大喇叭看向飞刃的方向,什么也没发现。
伴随着针扎般的疼痛,萧风从昏迷中苏醒,他的腰间、腿上、胳膊上都盘踞着长蛇,绿色的、红色的、土黄色的……
“这样你总没办法跑了吧。”
仿佛清风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萧风顺着声音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对方身上的墨蓝色的绸缎整洁无暇,把他的身材衬得出挑。
萧风的嗓子痛的不行,声线粗粗的,“要是被抓的是你,你不会跑吗?”
那人轻声笑了,他的手指上缠绕着一条嫩绿色的小蛇,他伸手抚摸了几下,小蛇舒服的瘫软到他的手掌心里。
“别乱动哦,他们都是我养的,喂得都是我亲自配置的毒药,长得都不错吧,比原本的他们更强大。”
萧风见那人说的很认真,带着自豪和期望,就像他爹望他成才时的眼神。
他想到了林晓晓,她身上的毒。这下他找到黑衣人的老巢了,只是原本想做刀俎的他成了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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