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好几天才被传回江勿寒那,亲信禀报消息时,他正观赏着窗外枝头的花。
他抬眸折下一朵花,细细捏在手心,他不满地冷哼一声:“哼……捷足先登。”
此举又让江松归积攒了民心,江勿寒想要套走银两也没能实现,简直是得不偿失。
他手上一用力,将花捏个稀碎,扔在地上,他问:“在路上可是遇到了何等事情?否则怎会晚来一步?”
亲信禀报:“在抵达晋州时,我们被大皇子的人留下,盘查耽搁了一些时间。”江勿寒眸子一动,道:“他果然不可能无所防备,不过仅此这一次了。”
他眸光晦暗不明,借着江松归之手铲除山匪,也算为他省下麻烦,不过到最后总会是他自己动手,毕竟要拉拢人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等道理,是他清楚明白的。
“对了,大理寺少卿查到哪了?”
亲信一愣,道:“还未查出殿下。”江勿寒冷哼一声:“不过也快了,毕竟我漏了那么多出去,不管哪一件,就等他查,我要看看,以前那些事,他有没有长记性……”
他自是暗中调查过这位大理寺少卿。
宋敬正看着破损的弓弩,喃喃自语:“这等工艺……”他随后招手唤来下手,道:“你去西街那位铁匠工人那里问问,有谁最近购进了一大批弓弩?”
朱砂笔在纸上走走停停,他又去问另外一个人:“近些年关于山匪作乱的案子,有什么发现?”
那人如实回答:“最大的那批山匪,前些年间被世子殿下围剿。”
宋敬正拖着下巴思考着:或许有漏网之鱼。
“宋大人。”
宋敬正接过信纸,想着:又是密信。
他看见后,立即焚毁掉,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伏案。
不久后,那位探查的下人回来:“宋大人,我们方才去查一番,最近购进弓弩的是来自琼玉楼的人。”
宋敬正沉默着点头,他放下笔沉思:又是琼玉楼,一个酒楼竟要购进弓弩,卖给哪位大人了……还有那香粉……
他思索片刻,无奈叹息,披上外衣,对他的下人吩咐:“我一人去大理寺,若有人要找我,就说公务操劳,不便待客。”
他行径小巷。
大门打开,江黎夕正往池塘里丢着鱼食,看着鱼儿争先恐后的来抢。
他瞧见一身红衣的宋敬正站在门口,连忙让他进来坐。
宋敬正问道:“四殿下,您说您亲眼瞧见是真的吗?”
江黎夕道:“是啊,我可看得清清楚楚,那印记我绝对不会记错的,就是三皇兄的人。”宋敬正心下一惊,他有些担心麻烦会不会找上他自己来。
江黎夕道:“嗯,我只是看见是他们那晚跟踪了司大人,不过很快就不见了,至于那些人之后去哪了,我一概不知。”
他没有那么傻,傻到要把自己看见的所有东西都说出来。
他又补充了一句:“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对这些事情不关心嘛,事情结束之后,宋大人要是有空我们还可以一起喝酒呢。”
宋大人行礼道谢,他问道:“欸?宋大人这就走了?我还想给大人看看我新养的团雀呢。”
宋敬正神情严肃,道:“嗯,我还有公务在身,四殿下再见。”
他来到大理寺,在架阁库一个一个地找,许久才抽出一个沾满灰尘的卷宗。
昌隆二年,以唐岐为首的山匪团在庆郡被江望梅围剿,唐岐下落不明。
宋敬正想着:这次的山匪会不会与唐岐有关,不过这个疑问随着江松归的一封密信到来得到解答。
信纸上清清楚楚写着是唐岐,且抓住了些山匪,他们说这些弓弩的来源为京都。
他现在的确可以拿着这信件带人去查琼玉楼,琼玉楼是赵春雪开的,同时,也是江勿寒资助的,要是招惹上那位主。
他深深呼吸,建案被他重重地拍在木架上,看着自己身上的官袍,仿佛有了骨气,当机立断。
护城河的水面吞没了最后一道霞光,夜色如墨,烛火投下一个个黄昏的影子。
推开那道门,街道上的暗沉被划出一条鲜明的界限,他上到二楼,揪住一个小厮。
那人被他一惊,随后毕恭毕敬道:“宋大人,您这……”
银令牌被他握在手心,在烛光映照下闪着微光,上方雕琢不由得让他呼吸一重,仿有俯瞰,在背上沉重压上石头。
那银光越闪,宋敬正话语越重:“大理寺办案,若不想琼玉楼受此影响,速速让赵老板出来见我。”
那小厮看着这令牌连忙去喊人,宋敬正坐在一个最偏僻的包厢。
银铃声起,便知道是何人来此。
赵春雪黑着一张脸走进来,关上门,隔绝外界的一切喧嚷,但却又不得不强装笑意。
宋敬正道:“赵老板,我们大理寺最近查到一些线索,我要来查查琼玉楼的账单,我不是孤身前来,大理寺的人就在酒楼的附近,请赵老板配合,若冤枉了自然能还一个清白。”
他干脆利落,给人不容置疑的语气。
赵春雪皮笑肉不笑,道:“宋大人原只是为了这事,好说,请吧。”
宋敬正看着她,已然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慌张。
宋敬正低声询问:“赵老板最近可有购进什么物品?”
赵春雪起身的动作一顿,道:“……宋大人自行去看好了,您毕竟也知道嘛,我这琼玉楼里贵客多,我可要去好生招待的。”
她渐渐离开他的视线。
宋敬正跟随下人,翻看着账本,翻来翻去却没找到有大量白银外流的记账,他不放心地多看上几页,却依旧没有。
他本想就此放弃去寻找些其他的,指头却被什么东西硌住,他一皱眉,视线落回记账本,他扒开账本两页的间隙,有被撕掉的痕迹。
他有些庆幸,方才多看上几眼,才发觉这有一页被撕掉。
赵春雪声音忽然传来:“宋大人可有发现?”宋敬正扣起账本,原封不动地放回去,摇头道:“并无,有劳赵老板。”
赵春雪笑起来,眼睛有融化的春水,道:“大人身份尊贵,我就送大人下去,也不枉费大人深夜来跑这一趟嘛,我们酒楼一向安分,定是有什么流言蜚语,但大人聪慧过人,定能明辨是非的。”
宋敬正走下楼,她笑得和蔼,仿佛能沉醉在温柔乡。
次日,司百青跪在殿下。
听着要求拟草的诏书内容,他猛然抬起头。
“陛下。”
他打断光敬帝的话,光敬帝一下子有些恼怒,他却义正言辞道:“陛下,我拒绝。”
光敬帝捏着龙椅的手指节微微发白司百青垂眸,道:“陛下,我有封还词头的权利。”
他的睫毛微颤,道:“此人不适合当此职,如此重要的职务,是为陛下分忧的,可他并无此心,整日挥霍无度,他的文章我也瞧过了,依我之见,他无法做到。”
光敬帝原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那人他也未曾见过。
可他如此说出来,便是觉得光敬帝的眼光不行。
更何况还是中极殿大学士,也是扬州柳氏的庶子柳赋岭引荐,光敬帝眼眸寒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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