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惊慕瞬间就回了头,看到的果然是祁远连。
他的身上似乎还混着药味,大师兄不会是给自己熬药去了吧?
他的身子僵在草坡上:“师兄。”
祁远连站在两步外,此时显然也是随意的装束,大师兄应该不是特地过来找自己的?
“师兄是来找我的吗?”
“是。”
猜错了,池惊慕在心里给出判断。
但是他还是觉得非常合适,毕竟他本来也没有想到,大师兄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他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想要过来种种花,这并不是什么很过分的事情,而且他觉得无论怎么让自己这都不算是再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只是种花而已,又不会给别人的影响。
“师兄找我,又是因为有什么事情?”池惊慕确实是有点不知道,他有什么来找自己的必要。
非要说的话,自己应该也没有做什么才对,这几天自己都在非常安分的养伤,也没有出去招惹谁,更没做什么不好事情。
而且如果非要说的话,大师兄不喜欢自己时常向他袒露爱意,自己也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因为系统并没有给自己这样的安排。
“我早上给你熬药了。”祁远连言简意赅。
也同样就解释了,为什么此时此刻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特意找池惊慕的。
池惊慕愣住,他给自己熬药?
他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膝盖,他已经不觉得自己的腿还有什么别的问题了,甚至也不需要再多配多少的星星,可是此时此刻,他还是听到了有一个人为了他的事情费尽心思。
池惊慕甚至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才是合适的,他原本都不觉得自己还需要再为了自己的腿花费心思了,可是有人为了他在乎。
“可是……我已经好了。”
他小声补了一句,尾音在风里散得七零八落,因为他自己都并不觉得这其实是什么很好的答案,因为他觉得花费了欣赏,而且也准备了很久的材料。
如果他不是为了自己的话就完全没有必要去做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受伤的话,师兄也就不用为了自己在乎。
而且从头到尾自己也没有跟他提出过任何要求,这些东西原本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而且非要说的话,好像也一直都是自己在给他添麻烦。
他作为师门里面最有用的的大师兄,他做任何事情其他人都不会对他有要求,而且也不可能觉得他是错误的,因为他本身就是很多人景仰的存在了,可是他依旧愿意为了自己花心思,哪怕在自己就你根本就得不到任何回报,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怨言。
祁远连像没听见,抬手晃了晃提着的食盒。
盒盖掀开一条缝,苦味立刻顺着风钻出来,直往池惊慕鼻子里钻,激得他当场打了个喷嚏,他能够感觉到这个药绝对是很有用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有这么难闻的味道出现。
师兄搜寻这些东西肯定也是花了很多的心思的,毕竟,自己哪怕是找一株草药,其实都已经半死不活了,那么。
师兄如果想要找到很多有用的东西,那么就绝对花了更多的时间。
“很有用的。”男人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思,“喝完,如果你不想落下病根的话。”
池惊慕苦着脸接过食盒,里面还有颜色看起来就非常苦的药。
“师兄其实不用亲自送来……”他捧着盅,像捧着个烫手山芋,“我自己回去喝也行。”
“如果我现在走了,那么你肯定不会喝了。”祁远连说,“你现在就喝。”
“可是我的手上全部都是泥土,我现在不是很方便……”
在听到他这么说话的时候,祁远连就直接笑出了声。
“师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就是觉得有些人不想吃药的样子,其实也还蛮有意思的。”祁远连并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直接就把它此时此刻的想法说出来。
但是如果是以前的话,他其实并不会说这么多话,池惊慕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这段时间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好像稍微亲近了一点。
估计也不可能会是因为别的,主要就是因为最近大师兄老是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所以才总是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不是因为他总是愿意在自己为难时刻救自己的话,或许自己和他就不会有什么关系了。
池惊慕一直都知道,祁远连其实本性就是非常善良的,他也总是愿意去帮助别人,而且还帮自己熬药这件事情也不是他需要去做的,可是他还是做了,他总不是为了自己的回报,因为非要说的话,自己不可以在任何事情上起到一个帮助他的作用。
甚至可以说,在很多事情上自己都会成为他的累赘,如果他真的聪明一点的话,其实应该远离自己才对。
祁远连并不知道非要他们两个联系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但是非要说的话,如果完全不能够有什么接触的话,那么对于自己来说一定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因为自己是需要去做系统任务的。
但是那些也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他现在比较担心,但是他确实不想喝这个药,到底怎么样才能逃过去?
祁远连就站在半步外,他距离池惊慕笔原本还要再近一点,此时此刻他的袖口半卷,脸上那副“我今天看着你喝完再走”的表情完全就没有任何改变的想法。
池惊慕悄悄把视线往旁边挪,想要找一个地方直接离开此时此刻自己身处的位置,但是很快就发现好像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
“师兄……”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真诚又虚弱,“我手上真的有泥,万一弄脏药碗,就白瞎了你辛苦找的药材和熬出来的药。”
祁远连挑眉,左手一翻,一个小巧的青瓷水囊出现在掌心。
“洗。”
池惊慕:“……”
他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只好选择了向师兄卖惨这一条道路,此时此刻,他抬眼看着祁远连,可怜巴巴:“太苦了,师兄喝完我会吐。”
祁远连像早有准备,指尖在储物戒上一抹,变出一只巴掌大的琉璃罐。
罐里橙黄的蜜饯堆得冒尖,桂花香混着清甜,瞬间把药气压下去一半。
“喝完给你。”
池惊慕眨眨眼,还想再挣扎,祁远连已经单膝蹲下,与他平视,声音放得很低,却带着不容商量的意味:“如果你现在不喝的话,我熬的药可能就没有用了,我就得再熬一次,我会让你再喝一次。”
他顿了顿,补上一句:“你应该也不想这一次白喝。”
池惊慕顿时心虚。
“我喝。”
他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灌药。
苦意瞬间炸开,像一把小刀子从舌尖刮到喉咙,再一路插进胃里。
他憋得眼眶发红,刚要咳,一只温热的掌心已经贴上他后背,灵力缓缓渡过来,压住翻涌的药气,祁远连是真的体贴,他就连这个都完全想到了。
“慢点。”祁远连的声音在耳边,低而稳,“别呛。”
三两口喝完,池惊慕整张脸皱成包子。
祁远连适时把蜜饯递到他唇边,池惊慕张嘴含住,甜味在舌尖绽开,苦意才稍稍退去。
就算之前自己有很多想要抱怨的话,现在开始,池惊慕就都不想说了,因为事实是大师兄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但没有义务去照顾自己,自己也不是他身上背着的担子。
“师兄,”他声音闷在喉咙里,“我不能再麻烦你了。”
祁远连动作一顿,指尖停在半空。
池惊慕抬眼,眼圈还红,却固执地重复:“再麻烦,就还不清了。”
“那就先麻烦着。”祁远连语气极淡,把蜜饯塞进他掌心,顺势收走空药盅,“你好了以后再算。”
池惊慕攥着那枚蜜饯,蜜饯被体温烘得微融,黏在指腹。
师兄……
是不是为自己做的事情有点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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