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秋意渐浓，山上的枫叶也染上了一层浅红。
凌霄不忙的时候，偶尔会去指点顾沉霜的剑法，说是指点，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那个身影在月下一遍遍重复着《天玄十三式》中的招式。
每当她靠近，顾沉霜身上那股紧绷感便会消散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雀跃的依赖。
顾沉霜倒是越来越黏她了。
她也乐得如此。
经过上次，凌霄向叶知许不着痕迹的提到了柳清妍的事情。
所以近来柳清妍也是安分了许多，一次也未曾来寻过顾沉霜的麻烦。
没了外界的干扰，顾沉霜的修为一日千里，筑基初期的境界已然彻底稳固，灵力充盈，隐隐有了突破中期的迹象。
对顾沉霜而言，这段时日宛如梦境。
师尊会亲自为她纠正握剑姿势，那微凉的指尖覆在手背上的触感，至今仍清晰如昨日重现。
师尊身上的冷香，比任何安神香都让她心安。
她已经很久都未体会到这种被人悉心教导的感觉了。
她开始期待每一次的教导，甚至期待师尊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眸落在自己身上。
为了不辜负这份看重，她只能更拼命地修炼。
这日午后，凌霄在殿内静坐，神识却落在后山练剑的顾沉霜身上。
她练的《天玄十三式》这剑谱是宗门基础剑法，胜在稳扎稳打，是几乎完美打基础的功法。
凌霄这几日闲来无事推演了几番，发觉其中一处有大问题。
她起身，再一个瞬移来到了院中。
“天玄十三式，前六式讲究稳，是为根基。七至十二式注重变，是为活用。”声音兀的在顾沉霜身后响起，不带丝毫烟火气。
顾沉霜闻声收剑，丝滑转身行礼：“师尊。”
“最后一式，你再练一遍。”凌霄淡淡吩咐。
“是。”
顾沉霜依言摆开架势，将剑法十三式从头演练，最后一下剑尖上挑，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凌霄皱眉，果然如自己推演的一样，“最后一式，讲究的是一击制敌，将全身灵力汇于一点爆发。上挑，受力不佳，会将力道分散。”
“应当改为刺。”
话音未落，凌霄手中已不知何时多了一截树枝。
她并未灌注多少灵力，只是身形一动，姿态写意潇洒。
白衣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扬起，袖摆拂过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她手中的树枝仿佛成立世间锋利的宝剑，向前轻轻一递。
“咻——”
一阵轻微的破空声响起。
顾沉霜顺着剑气望去，只见前方数丈外用标靶的巨石上，多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小孔，孔洞边缘光滑无比。
剑法圆满至臻，就是如此恐怖如斯，万物皆可为剑。
顾沉霜怔怔地看着那道白衣身影，看着她云淡风轻收回手，仿佛只是做了一道微不足道的小事。
凌霄是公认的剑道天才，如今再次看到她的出手后还是会感慨。
干净利落，赏心悦目。
“记下了。”
顾沉霜在凌霄的示意下，根据刚刚凌霄示范的，以及自己的理解重新打了一段。
虽然有些瑕疵，但精髓已经领悟到了。
凌霄对她的悟性很满意，不愧是顾沉霜！
抛开剧情不谈，有这么一个努力上进有抱负脸还好看的人在自己身边，光是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就在此时，宗门主峰之上，一声悠扬的钟鸣响彻云霄，传遍了天玄宗的每一角落。
这是宗门小比即将开始的讯号。
整个天玄宗都因此热闹了起来，尤其是新入门的弟子，个个摩拳擦掌，兴奋不已。
演武场外的阁楼里，弟子们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来了来了！终于到宗门小比了！你们说这次新晋弟子的头名会是谁？”
“哪用问？肯定是苏烟微师妹啊！人家可是极品火灵根，入门三个月内就筑基了！”
苏烟微。
凌霄听到这个名字，眼波微动。原书女主，将在此次小比中大放异彩，一举夺魁，正是她与那位不受宠的皇子男主，上演一见钟情的关键剧情。
“我倒是觉得柳清妍师姐也有机会，她毕竟是长老亲传，资源肯定不是我等能比的。”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你可拉倒吧！”
旁边立刻有人嗤笑，“当狗腿还真把自己骗进去了？柳清妍什么水平，能在苏烟微师妹面前撑过三招，我就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哈哈哈，这话在理！”
人群中爆发一阵哄笑。
“诶，你们听说了吗？这次的小比彩头可不一般！”
“什么彩头？我只听说第一名的奖励是一把剑。”
“就是一把剑！我小道消息听说，那剑名叫‘惊鸿’！”
“惊鸿？！等等，莫不是百年前张瑞萍前辈的佩剑？我的天，宗门这次真是下血本了。”
“张瑞萍前辈？就是那个孤身闯入地心火山，以无上修为和天外陨铁，生生练出一把神剑的传奇人物？”
“正是她！据说‘惊鸿’剑自带火灵，挥舞间有赤焰相随，威力无穷。”
凌霄此刻回了自己的寝殿内，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演武场的议论声一字不落地传入她耳中。
惊鸿剑，火属性。
她看了一眼后山还在默默练剑领悟新知识的顾沉霜。
冰灵根的顾沉霜，就算拿到了惊鸿，也只会反受其害。暴烈的火属性神剑，会与她自身的灵力冲突。
此剑不适合她。
看来，得为这小徒弟寻一把趁手的剑了。
思及此，凌霄身影一闪，便出现在玉露峰上。
玉露峰是炼丹救人的山峰，而掌管这处山峰的是叶知许。
凌霄穿书以来和叶知许关系一直不错，偶尔也会来找叶知许聊天。
后院内药香扑鼻，叶知许正对着一炉丹药愁眉苦脸。见到凌霄，她像是见了救星。“你来的正好，快帮我看看，这炉固元丹怎么总差一分火候？”
凌霄绕开丹炉，开门见山：“我不懂炼丹。找你来，是想问问炼器的事。”
“炼器？”叶知许一愣，“你居然找我吗？”
“我只跟草木打交道，铁疙瘩的事你应该去找炼器堂的人。”
“我与她不熟。”凌霄回答的理直气壮。
叶知许被她噎了一下，没好气地说：“你跟我很熟吗？”
凌霄瞥了她一眼，不说话。
叶知许顿时败下阵来，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怕了你了。说吧，想炼什么？”
“冰属性的剑。”
“材料呢？”
“没有。”
叶知许的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凌霄！你莫不是来消遣我的？没有材料，你让我拿什么给你炼？用你的灵力凝一把冰剑出来吗？”
凌霄沉吟片刻，认真地问：“可以吗？”
叶知许气的差点把丹炉给掀了，指着门外：“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先找到合适的材料再说炼剑的事！”
“固元丹失败应该是你选择的粘合剂和草药性质互冲。”凌霄倒也不恼，说完转身便走。
没有材料，确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除了自己手上的这把无我剑，原书中也没有提过哪里有适合的冰属性神兵利器。
此事只能再寻其它机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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