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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 19

“我?我有什么好骗你的。”简拾仁手肘撑在操作台上,晃着腿。

顾清时手掌一挥,一张图片插入两人之间,一管黑色液体,标注“实验副产品,强化剂”。

“黑鸽由你控制,说明你见过齐术,传教士暂时不在圣所,所以地上的短效强化剂只能是你的。”

“你早就知道隐藏层存在,早就来过,对于实验真相并不是只了解江昱的日记本,你A级的鼠鼠伪装,能帮我们做假身份,也就能让你自己潜进来——当时,我们不就是看中你近乎完美,除了精神体,其余都能伪装的能力,才找你合作的吗?另外,把实验真相寄托在我一个仇人身上,不好吧?”

“还有,你全程跟我在这耍嘴皮子,我找到实验资料你不好奇?”

简拾仁双手摊开:“我这人性子就是不慌不忙的,好不容易跟你见一面,说完就该分开了。”

顾清时撇开眼睛,不想再和他绕弯子,迈步准备离开。

简拾仁刚跟上,周圈蓝色漩涡四起,锁链猛地捆住他,吊在半空。

再次抬头时,他捂住脸,鼻间哼笑:“没想到你喜欢玩这种,趁我放松,的确很刺激。”

“我还有更刺激的,”顾清时凑上前去,睫毛清晰地落下煽动的阴影,“想试试吗?”

“什么……”简拾仁连呼吸都放轻了,眨眨眼,正要侧过脸迎上,却见顾清时红痣一扫,然后——

直接……

走了,走了?

简拾仁看着静谧空旷的房间,不安地舔舔后槽牙:“别丢我一个人啊喂,至少要把我放下来,我们还能聊。行吧,你赢了,我什么都说,你想听什么?喂!0号,顾清时!”

他这几嗓子,没吼来顾清时的回头,反倒砰一下被人扔到墙上,锁链叮零哐当乱撞,陆凌从容取枪,危险地对准他的右脸——顾清时发丝掠过的地方:“他人呢?”

简拾仁吐出一口带血唾沫:“你把我放下来,我就说。”

“那你就吊着吧。”陆凌不愿废话,回视操作台,结合地图,选了个相反的方向追去。

简拾仁扯着嗓子喊:“不是,你走反了!”

陆凌的风衣扬起,带着声音一同回落:“我会让他来找我的。”

杀人了……

刘昭昭至今都忘不掉,昨天早上的景象——

一名男生被白实验服架着胳膊,扔进桶里,割开腕骨,手臂粗的针管唰地扎进皮肤抽取,滴滴答答,就留下血敲击地面。

她不过是个D级向导,一觉醒来,便来到个奇怪的地方,还被关在笼子里,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人被慌慌张张带走了,她头上也被布遮住。

再一睁眼,她又到了个新地方,正懵着,突然一声巨响,大地横划裂开,有东西钻出破口,四周跑步声也乱作一团。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才磨断链子,趁乱跑了出来,这会儿正躲在天裂之下,祈祷有人能发现她。

但率先发现她的,是一名哨兵,D级,颧骨凹陷,制服笼在他身上像件袍子,似乎一掀开衣服,他就只剩副干瘦的骨头架子。

刘昭昭后退几步:“你……你谁,想干嘛?”

那人站在塌陷的围笼里,不理她,却压着步子缓缓靠近,举起手,喃喃:“疏导……疏导。”

刘昭昭反而松了口气,能交流,根据圣所教学回复:“我可以帮你,但你要答应我,不能抢主导权。”

同等级间可以商量,如果等级不同,哪方高,哪方主导。

那人抖着手,一下一下,卡壳点头。

刘昭昭正准备靠近,风纷飞着,从他胸口吹落一张报告小单。

单面标红,D级哨兵,狂躁率百分之九十六!

她视线抓住关键数字,不详的预感还没涌起,就被来人一个虎扑,按住手腕:“不可以!你需要高等级疏导,我一个D级的太勉强!”

可那人怎么会听她的,两人皮肤接触的一瞬间,她的意识像一阵旋风,被卷进对方的精神图景里,动弹不得。

身边,麻雀扑棱翅膀,一围而上,咬住她啃食。

百分之九十六,失去理智状态。

输出赶不上恢复,精神力会枯竭!

视野模糊,她眼前闪过平淡的人生碎片,教室学习、食堂吃饭、寝室睡觉,三点一线,她还没离开过圣所,去看外面的世界。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影子在走廊快闪,唰唰唰,明明只有一个人,却在某一秒留下三道同样的黑影,快到链子一甩,就让抓住她手腕的哨兵,扎进墙壁里,留下腿跟触电一般止不住抖动。

刘昭昭猛然回神,泪汗交着流下,抬头看向来人。

他眉间冷意赫然,但那唇就跟抹在雪莲花上的血一样,平添一分生气。

刘昭昭甩甩头,头疼得捏捏鼻梁,打算自己站起来,却看他挺直的腰前倾,伸出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

“啊……谢谢。”管不上什么男女有别,她直接搭上,但很明显地察觉到这人的身体僵住了,却没有避开,反倒扶住她,用链子勾起她脚下的报告单。

那一刻,万籁俱静。

“……”

“……”

“不不好意思。”刘昭昭弹开手,想敲自己一脑瓜,人怎么能这么没出息,他可是救命恩人。

顾清时拿起报告单,翻面就是实验近期流程——

【……】

【第1天晚上,狂躁率抵达峰值】

【第2天上午,首次注射D级玉米花安抚,五分钟后狂躁率回落至理想状态,注射强化剂】

【第2天下午,空白,未记录】

停于今天。

他手腕翻转,目光落到最新时间的狂躁率,百分之九十六,是安抚剂成功后,短时间内会回升,还是说因为强化剂干扰?

顾清时隐隐闪过答案,抬起头。

四角,八个围笼在上,白地板面流满黑水,拖拖拉拉地串在一起,看样子齐术是在这吞噬的其他几位。

“注射室在哪?”他问。

刘昭昭尴尬劲刚过:“啊我知道,我带你去吧。”

她逃跑时,曾经误闯进去过。

注射室外。

铛铛两声锥头劈过,顾清时轰地一踢,铁门摔成两半。

“这门好脆。”刘昭昭蹲下身,摸了摸切口,锋利到一碰上就会见血。

“地下几百米,藏得深,一般没人能找到,安保也没有上面先进。”顾清时扫过一排能凑齐七个葫芦娃的试剂,独独没有发现代表强化剂的黑色。

刘昭昭看他蹙眉,启唇到一半,身后,一群麻雀迅速撞进来。

它嘴看着小,一张开,里面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将那细小的喉管撑大,翻出来。

那冰冷的指尖直朝她面门抓来!居然是人手!

“怎么回事!它们哪来的?”刘昭昭连躲带闪,可那群手居然避开侧身而立的顾清时,无视他,只不间断地涌向自己。

“刚刚那个D级哨兵死前变的,被动,原定低级异种,但受强化剂影响,所以是中级。”

这一句话给刘昭昭脑子劈得转不过弯来,但多年学的知识总算发光发亮,清晰不少:“问题是,为什么不追你,只追我?”

“你不知道吗?”

刘昭昭躲在柜子间来回逃窜,搞不懂自己要清楚些什么,一把推开试剂箱,扔过去。

本想击退变异麻雀,可那些药瓶竟然穿过了顾清时的身子,像一阵薄雾虚影。

瓶子在他胸后隐匿,却又碎在他脚底,溅起水花,腐蚀柜脚。

顾清时眼神淡漠,像是早有预料。

“你不是实体?”

刘昭昭想不通,越跑越急,两条腿快抡出火。

衣角后,那群手,臂长到仿佛没有限制,自由弯折,指尖离她愈发靠近。

刘昭昭真要不行了,只要那个人出手,以他刚刚展现的实力,分分钟解决:“你要怎么才愿意救我!”

顾清时手指一抬,聚焦到她蓝白制服下的心脏处。

“要我的命?”刘昭昭人快被吓傻了,“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说着,她有意撞上顾清时的肩膀。

顾清时就立在那,身形不动半毫,视线跟着她远去。

她咬住指甲,一路被手追着、赶着、撵着,冲进死角。

前方无路,后方来敌。

那堆手迎面刺来,她极速下蹲,马尾辫子擦着手落下,险些被抓到。

但那手忽然明白什么,一掌攥住她的发尾,扯着她的头皮,把她拖到地上,一点点咽进黑暗的房间里。

在门彻底掩上之前,顾清时站在光散去的最后一个夹角,轻声:“骤放精神力。”

它响起的同时,门砰地合上,黑影被咖色木板替换。

刘昭昭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袖手旁观,慌乱中抓到自己胸前,居然有一个硬物。

雷霆之间,刘昭昭借着微光看清,“强化剂”,想都没想,一口闷下。

那一瞬,她的体内涌起热流,暖意顷刻充斥全身,耳边哗哗,是那群手正穿梭破风,眼眸清澈,照出融于夜色的麻雀。

在它们要捂住自己脸、按住自己头的刹那,刘昭昭下意识想起顾清时的话,哗地爆发出一道灿烂的精神力光辉,平日温和的暖风,眨眼就切为凌锋之刃。

唰唰唰,那群麻雀被无形的利器轰退,毫无还手之力,就裂开散落。

刘昭昭难以置信,盯着自己的手:“向导也能这样吗?”

她赶紧迈步拉开门,怕帮自己的人跑了,却见走廊空白,一路延伸到楼梯口。

他不见了,宛如从没来过一样。

刘昭昭疑惑却又安心,顺着楼梯,爬上地面。

外面,圣所教学楼暖灯一路亮回宿舍。

她闷在被子里心惊胆战,害怕有人发现她逃了,害怕又有人来绑走她。

可渐渐地,恐惧在毕业典礼那天后,随着一如既往的分配、工作,散去了。

时间长到一眨而逝,刘昭昭逐渐忘却,在下面见过的实验,逐渐忘却,曾在隐藏层见过一个人,逐渐忘却,那儿有一个黑房间。

记忆像是被蒙了一层薄纱,越用力去扯,越扯不破。

围墙之下,哨兵来了就疏导,走了就休息。

刘昭昭靠着窗栅栏,尝试解开自己脚踝上的定位器,和着水擦拭认定向导身份那天盖上的蓝色章戳,再叫喊着企图唤来一个人陪伴自己。

不管是父母、孩子,谁都好,或者是她以前安抚过的哨兵也行。

虽然她七老八十,快要死了,好歹还有一口气吊着。

吱呀一声,抚慰室大门敞开。

一群哨兵涌了进来,他们大汗淋漓,刚结束任务,正是需要疏导的时候。

刘昭昭感受了下自己微弱的精神力,一张嘴牙没了,沙着嗓子:“年纪大了,恢复果然跟不上了。”

她躺在椅子上,看着排起长队的红黑制服,眼前眩晕。

“今年的塔节人真多。”

“对啊,你看路上中心塔的蔷薇又开了,配上刚刚欢庆会的红酒,好爽。”

刘昭昭本来不感兴趣,直到低头瞧见自己脚下的食盘,三个菜格,一个饭格,还有一个放汤的圆盘,咂咂嘴:“明明套餐也不错。”

但那一刻,她竟生出厌烦,烦自己,烦生活,烦周围的欢声笑语,想用什么把它们毁得彻底,眼不见心不烦才好。

无意识地,在疏导一位哨兵时,刘昭昭不小心使出利刃,剖开了眼前那位时不时对她一个老太太动手动脚的人。

她明明只是在精神图景里使用,却让那位哨兵掐住嗓子,呃出一口血,朝下摔倒在地。

片刻的静谧之后,一群哨兵压住她,伸出手拖着她,刘昭昭像是回到了隐藏层的黑房间。

“抓住她!”

“向导又要反叛?”

“她有攻击力,之前怎么没人说?”

在意识淡薄前,她轰然醒悟,原来她一直都在那,从来都没有逃出去过。

如果回到那时,她一定把自己遇见的人牢牢抓住。

所以,当那道黑影,带着皮鞋敲击地面,再次步入她视野的那秒,刘昭昭攥紧他的裤脚:“我要跟你走,带我走,好吗?”

这人还是和她当初见的第一面一样,时光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唯独偏爱了他。

“我可以带你去外面,但你要先让开,因为我要进去。”

进哪里去?

刘昭昭不知道,但照做了。

只见她眼角皱纹层层淡化,死伤的眼神凝出水泽,肌肤散为流影,一块块地拼成簇簇摆动的牙白玉米花。

它们从中撇开,露出黑房间,以及门缝边卡着的满管药剂。

顾清时捡起强化剂,按下把手。

门开的那瞬,起先被刘昭昭挡住的气息扑面卷来,牵动他精神深处的异动。

如果有人能望进他的精神图景,就能看到黑幕里,一双比周围还要深沉的眼睛,倏然睁开,仿若高神垂眸,凝视房间深处!

那头,一对红眸与他对上,眼底潜在的烦闷即将溢出,但望见他时,又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的幻境不难破解,但你来晚了。”

顾清时抵着门关闭,两人之间有教室宽,旁边仅有一盏白炽灯亮起,四周,层层黑试剂被封在柜台里,快要隐没在暗处。

“想在终点拦我,又不想等我,世上哪有两边占的好事?”

陆凌怀里抱着个盒子,背后幽深的密道布满碎石,已经被暴力破坏坍塌了:“刘昭昭因为精神力枯竭,变为异种玉米花,封锁了这里,但向导天性温良,你只要在幻境里一见到她,直接——”

“砰。”他手比作枪,头歪在一旁,“就可以了。”

顾清时盯住他手里的盒子:“你以什么身份教导我?”

“对刚把你救下的人,这么说话好吗?顾清时。”

顾清时抬起下巴,想起江校长发动炮弹后,一闪就来的身影:“不好,但也轮不到我说谢谢,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场超高级的闹剧,是你指使的吗?陆凌。”

这是两人七年再见后,第一次呼唤彼此姓名,比起过去的随性,多了锋芒与嚣张。

陆凌极少有大情绪波动,但现在他很明显地诧异了:“所以,你毫不犹豫地甩开我,也是因为这个你认为的真相?”

“我认为的真相?”顾清时别开视线,"你说这话时自己不会笑吗?"

“我和‘她’联手,是为了弄清塔主意图,超高级不是我弄出来的,兴许凶手是传教士?”陆凌少见地多说了几句。

“有,但不止。”顾清时别开头,说再多也是废话,瞄准通体黑色的盒子,挥链袭去!

与精神迷宫时软绵不同,这个是实打实的全力。

陆凌抛起盒子,侧头躲过,目光随着锥头,一起刺入墙壁,只见墙壁哗地裂开几百条缝:“想要这个?你是不是还没告诉我你左前胸的事,刚进入空间时,你也在摸着那。”

顾清时膝盖曲下:“想知道?赢了再说。”

等陆凌回头,顾清时的手指离盒子就剩一毫之差。

但陆凌不在乎,随之起跳,贴着他去,目标是——

顾清时的领扣!

既然不说,那陆凌就自己看。

顾清时意识到他的意图,腰间拐弯避开,陆凌手腕轻转跟上,另一手长于顾清时,指节一敲,盒子往后飞去。

每当要拿到盒子前,陆凌的手就会勾上他的领子,让顾清时不得不抵手推开。

陆凌眼底的意思格外简单,盒子和领口,只能选一个。

没完没了。

权衡之下,顾清时脚底触墙弹起,反往他身前逼近,那仰起的脖颈,直直撞在陆凌眼里。

他右手擦着陆凌耳畔,撩起阵清风,托举接住黑盒子。

同时,陆凌的手微微弯起,带上异能左右一拨。

顾清时上半胸前肆意敞开,白如雪的肌肤间,蔷薇贯穿半胸,从锁骨没进深处。

陆凌眸子暗下,显然想一探到底,可顾清时已后仰落地拉开距离,伸手由第三颗往上,一颗颗扣回脖颈。

那不急不缓的动作,像丝毫不担心陆凌看透、得知答案:“怎么?有点失望?因为和以前没区别?”

“如果你看到的,仅仅是一个早就已知的现象,而不清楚原因,也会感到惋惜。”

陆凌的用词很谨慎,他并不沮丧,仅仅是感概自己没能把握好时机,毕竟,过去他也曾拥有过一次机会。

就在这时,一直在顾清时身后飞着的黑鸽,忽然动身!

轻薄的翅膀闪起飓风,就听周围哐哐当当,试管摔碎,啪啪哒哒,黑盒子脱手,在地面翻滚。

那风大得,跟滚进涡旋轮似的。

顾清时差点被风卷走,来不及细想自己身后抵着谁,紧锁眉看向始作俑者。

它嘴边是老鼠的碎肉,分明挣脱了简拾仁的控制,此刻眼里一滩死水,只有看到顾清时的那刻,才有了异动。

黑鸽身体鼓起大泡,眼看就要重新变回庞然大物,突破天际。

刹那间,顾清时耳旁,伸出一双手,五指霍然捏紧,隔空拧转,像是有一道无形之力,倏地掐住它的身体,挤压皮肉,直到啪一声碎成泥酱。

与此同时,“苗陌”察觉到异样,好不容易挣脱锁链,砰地推开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退后一大步:“你们这……我晚点再来。”

咚!门关上,比刚才的力还大。

零落的玻璃碎片,倒影着紧贴的两人。

陆凌个子远高于顾清时,前胸压住他后背不说,一只手还大力环住他的腰,防风吹走,另一只手刚撤回,停在顾清时散乱的领口边,指腹凉凉地触及颈骨。

而顾清时眼睛被风吹得干涩,眼角又红又湿,那蹙起的眉角,更像是一种被弄疼的不满,换做任何一个人进来,也不敢多待。

可“苗陌”一时脑子被梗住,又打开门:“不对啊,你们俩背着我……偷偷摸摸搞什么?”

陆凌就见顾清时登时从脖子红到耳根,就连那颗痣都艳丽了几分,语气稍显激动:“出去!”

“苗陌”砰地关门,蹲在墙角抹眼泪,满脑飘着“被吼了,伤心”。

房间里,顾清时回头,眼底蕴着薄薄的愠色,所幸陆凌知道炸毛的猫不能碰,冷傲的更是,但还是贪求着帮他理好领子,刻意在领扣处停顿片刻,才缩回手指,拉开门,跟“苗陌”一起靠墙罚站。

远在三人之上,江校长刚结束圣所清理,处理完伤员统计,正站在帐篷边抽烟,耳坠的通讯器亮起,她掐灭烟头,再次说话时劳累被完全消失:“塔主,一炮下去,异种已经被消灭了,您可以放心。”

虽然不清楚最终结果,但顾清时在,还有陆凌和苗陌一同,如果是一个糟糕的结果,那不会安静数个小时。

“只是陆凌他们……”

“死不了,疯狗要是这么容易死,他当年就该直接被我摁死在狗窝里。”

塔主年迈,但这么多年不是白活的,话语直击江校长要害:“方九跟我说,你发射迟疑后,还灭掉了他的木偶?”

江校长一愣,掐住指尖,努力稳定声线:“是的,我想妥善行事,可他没告知我,出手草率,我一时怕有人怀疑,就动手了,毕竟您知道,盯住您的人,并不少。”

塔主语气缓和几分:“不错,安抚剂昨天做出以后,有没有回验其余等级的效果?”

江校长回忆起隐藏层的玉米花:“验证了,没有问题,A级安抚剂因为珍贵,使用效果未知,但D级向导提取血液向导素的效率,媲美百分百,只是她今晚应该是趁乱逃走了,还没彻底证明,不过补救找新也还来得及,要是没有今晚的突发事件,或许……”

塔主打断:“那件事我会处理,不全是你没守好隐藏层的问题,还有强化剂的副产研究如何?我记得当年初代结束后,没有收回你手里的无名之物碎片。”

江校长揉揉眉心:“刚进入实验阶段,暂时——”

她顿了顿:“没有问题。”

“没关系,只要安抚剂实验成了就好,强化剂可以慢慢来,我一直很看重你,江校长。当年我在监禁区巡查,你可是在一众向导中,第一个扑到我脚下称臣,还杀掉了当初企图刺杀我的人,我相信你对塔的忠心,所以——”他尾音拉长,将江校长一颗心悬空拔起,“我原谅你隐瞒停止校外活动的事。”

塔主活了三个时代,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欲抑先扬,打压话术极佳。

江校长虽然也是摸爬滚打,一路抠着阶梯上台,但在他面前还是有点不够看,连借口推脱都忘了:“好的……谢谢您,那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一般进入这种巴掌糖环节,就代表塔主无话可说,但今天他接着道:“的确,还有一件事。”

外面,刮着不同往日的夜风,江校长披着长西装外套,按理说并不冷,可她的脸色随着一闪一灭的通讯灯,越来越苍白,直至浑身肌肉发僵。

哪怕光灭掉,江校长也夹着袅袅烟气,不断惊颤。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她附近人头窜动,仅留她一人站在原地,看向远方的地平线——

那里,晴日升起,领空破晓,蓬勃着,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却驱不散三塔的寒雾。

这一景象换到中心塔,就成了幅绝美的日出远阳,塔主不由得扬起嘴角:“要是你们在就好了。”

他按下怀表突起,外壳啪一声打开,内侧,夹着一张老旧的照片。

以传教士安修的角度,他只能瞥到照片上人的耳尖红痣,脖子刚探出,塔主转身就举起花瓶,砰地朝他砸去。

头上鲜血如注,即使安修不是本体,也能感受到那剧痛,呲着牙,多的一口冷气不敢吸:“这次利用齐术,是我唐突了,我只是想着能帮您除掉疯狗,您不是也记恨他当年护送押送车失败,导致0号死亡吗?我也是为了您,绝对没有其他想法。”

才怪。

“除掉陆凌?你一个精神系,脑子怎么不长半点,你的任务只有监督实验、找回0号和今年计划,其余的不要多管!”塔主拉开背椅,不去看跪着的安修。

“算了,你以前被0号玩弄于股掌之间,不奢求你的智商了,其余塔区的附身标识布完了吗?”

安修哪敢说自己没布完,本来只想带走0号,结果不知道那个环节出错,闹大了,他刚一看到全塔转播,就连滚带爬联系齐术,感到一阵激烈凶猛的对峙力,艰难摆脱后又瞬间被断了连接,心生不妙,赶紧把后期安排,一口气拉满,就等着塔主问,因此很是爽快:“到位了,等您下令唤醒。”

塔主烦躁的神色,透过模糊的玻璃窗,映得好了不少:“那就——”

“提前开始!”

“塔主被舆论逼疯了吧,毕业盛典说提前就提前?”

“惨,怎么,办?”

除了还没醒的3号,哨兵们在顾清时精神联系里爆发出一声大叫,向导也在纸面上跃起潦草字迹。

“今天突然交通全塔禁行,我极有可能赶不过来。”

“江校长是这么说的,”顾清时靠在行政楼楼顶,风贴近外袍,哗哗作响,“还有,她也说明,强化剂归属初代狂躁实验,当年研究无名之物碎片,有两个方向,一个属于向导安抚,一个属于统一强化,上报塔主后,塔主选择以第一个为先,第二个被迫搁置多年,直到向导安抚剂成功,才转到第二方向,各方面都不成熟。”

1号边听边写,文字传输就只有毫秒差距:“这些都不重要,先让我统计一下谁能到三塔,能到的扣1。”

耳边安静,纸面空白。

顾清时还没反应,1号先抓狂了,掐着嗓子嚎叫:“怎么会没人啊,这也太离谱了,说好的集合呢?”

这下对付安修的,就只有顾清时一个人,但上次二对一不太乐观,他也说不上赢,毕竟只要传教士没死,于他而言,就是输。

1号看他连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更急了:“顾清时,你怎么回事啊?等等,你不会是想——不可以啊,我不同意!你怎么能……”

“1号。”顾清时开口打断,转走话题,“你们在禁行结束后,即刻赶来,期间留意各塔情况,有问题再联系。”

“是!”“是,顾老,师。”

精神联系的热闹,如潮流般飞速褪去,但1号留了下来:“真不想说你了,算了。还有个问题哦,我不好当着他们面提醒。但如今在三塔周边的人,都是犯罪分子,那些普通人、介绍人就不提了,哪怕他们浑水摸鱼,问题也不大,但——”

“你要重点留心以哨兵为首的一群人,他们狂躁率都高于百分之八十,常年处于危险状态,你见过,奉行大教堂主理人为头目,也是江校长过去勾结的三塔势力,如果今年计划,塔主要利用他们,也是一大隐患,到那时——”

“到那时,圣所只会是海上孤岛,鞭长莫及。”顾清时续上后话,总结收尾。

“嘛,毕竟过去塔主为了清理哨兵狂躁犯罪事件,来得简单粗暴,能抓的抓,不能抓的就黑户扔到三塔来,才有了编制哨兵之间的养蛊说法,相当于甜品里面的……找不到类比。”1号恶补历史,放弃对自己文学进行深造。

“我明白,接下来帮我做件事。”顾清时转身,看到简拾仁带着苗陌走来,镇定切断。

他们编了个理由后,和江校长摊牌,也以真面目示人了。

毕竟,比起纠结过去地下暗道、实验素材丢失的小问题,眼下即将到来的灾难更为紧迫。

简拾仁以为他还在因为隐藏层的事生气,举起一捧蔷薇花,扭动身体:“送你,原谅我好不好?别生气了,要是不行的话,扇我也行。”

苗陌差点一个大白眼翻到天上去,面对顾清时,郑重开口:“第二次见面,0号,地下暗道是我,执行任务不能暴露身份,不得不对你出手,抱歉。”

“你不用道歉,”顾清时没接受,毕竟她当时的杀意是真的,只是在潜入任务的影响下,含着犹豫,“还有要说的吗?”

苗陌一顿:“啊对,我后面撤走,照顾3号去了。因此——”

“有个好消息。”

“就在刚刚,他醒了,说要见你,只是还很虚弱。”

顾清时抬起眸子,眼底微妙化成光点闪了下:“这个时间……不见。跟他说,好好养伤,不用参加本次行动,如果他敢进入圣所,就直接杀掉,我不用废物。”

简拾仁一听有人被“关心”,自己却还没着落,又把花递上:“蔷薇,喜欢吗?”

顾清时余光瞥见一道身影站在对面楼顶微动,是陆凌,又盯着红蔷薇看了好几眼,实在说不出肯定:“你不知道,我最讨厌这个吗?”

简拾仁瞪一眼苗陌,苗陌撇撇嘴无奈,军师也不知道有人连爱情浪漫之花都讨厌啊。

“是因为,她的精神体是这个吗?”简拾仁被拒惆怅,想起传闻,却没留意到顾清时眼底的骤冷。

可苗陌看见了,她下意识捏紧拳头,提起呼吸。

“如果你说的是林老师,她的精神体是白百合。”

与哨兵王老五精神体变色龙、简拾仁精神体仓鼠等动物类不同,向导的精神体是植物,比如刘昭昭的玉米花。

普遍规律没有意外,如果有,那就说明那个人,什么都不是。

顾清时丢下简拾仁两人,直接走了,紧随其后,陆凌嘴角藏着抹淡笑,也从对面离开。

他们背后,湛蓝天穹骤然被黑云笼罩,连同耀日也被一齐遮蔽,而全塔各区,无数人睁开眼睛,额间印出一枚“兵”,引着道道丝线向上直插层云。

如果可以跨越千里,齐齐追溯,就能发现它们贯穿城市上空,拧成一股线头,最终集聚到三塔明灯之下。

安修一身白金袍子,瞧着圣所的独行灯火,那儿正有人顶替他高声宣讲,慷概激昂,而他本人却无聊到哼着小曲:“终于要开始了,方九。”

身侧,方九提拉木架,木偶被丝线带着旋转、跃动、鞠躬谢幕:“先礼后兵?”

“麻烦!直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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