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剧痛让萧珩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
这声痛哼也劈开了两人那令人窒息的对视。
顾清妧猛地惊醒,心脏还在砰砰的狂跳。她慌乱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看萧珩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她目光下意识地四处游移,想找个安全的落点,却忘了此刻的萧珩……上身未着寸缕。
于是,目光直接落在了他紧实精悍的腰腹,上面几块壁垒分明的腹肌清晰可见。
从未如此近距离观察过男子身体的顾清妧,好奇心瞬间冒头。
这是什么?硬的?怎么长成这样啊?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戳了一下。
触感……硬邦邦的,带着人体的温热和弹性。
“!!!”萧珩浑身一僵。
他倒抽一口冷气,不是疼的,而是因为那指尖带来的,直冲脑门的酥麻感,他一把握住了顾清妧那只作乱的手。
“顾湾湾!”萧珩厉声道。
他紧紧盯着她,耳根泛红,“现在不害臊了?还敢上手?”他握着她手,不容置疑地道:“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以后不许再干。”
顾清妧被他抓个正着,用力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她索性一耸肩,强装镇定:“哼,谁稀罕。”
萧珩看着她,又气又好笑,无奈地松开了手,低声咕哝了一句:“小没良心的……”
他忍着痛,将刚才脱下的外衣重新披上,勉强遮住了腰腹。
山洞里一时陷入寂静。
萧珩轻咳一声,将话题拉回正轨:“我这次去江陵果然查到了楚轻舟的踪迹。”
顾清妧认真问:“然后呢?”
“那厮狡猾得很。我查到他行踪诡秘,经常出入城外一座不起眼的深山。”萧珩拿起水囊喝了一口,继续道:“我在那山里摸了半个月,才搞清楚里面的猫腻。后来的事,阿牛都跟你说了。”
“官银呢?”顾清妧直切主题。
萧珩愣了一瞬,笑了笑:“你猜?”
顾清妧看着他那欠揍的表情,已了然于心,此时那银子怕是已经进了河西地界。
“那为什么杀手要追杀阿牛?据点不是被官府端了吗?”顾清妧又不解地问。
“我和他们交过手,他们是在追杀我。”萧珩冷笑一声,挑眉,“只不过因为我救了阿牛,他们认定阿牛是认识我的,想通过他找到我。”
“而且阿牛这个见过大量官银进出、知道内部运作的关键活口,就成了那些人眼中必须拔掉的钉子。”萧珩语气冰冷,“他活着,就是隐患。”
“可是,没有物证,仅凭阿牛的口供,恐怕……”顾清妧蹙眉。
“谁说没有物证?”
萧珩嘴角一勾,他从自己破烂外衣内层隐蔽的口袋里,摸索出一块约莫半个巴掌大小的东西,递到顾清妧面前。
“这是……”顾清妧颤抖道。
“没错。”萧珩肯定了她的猜测,“这就是当年漕银案中那批官银中的一块,阿牛趁人不备偷偷藏了一块在身上,想留作证据,后来慌乱中一直贴身藏着。那些杀手追杀他,不仅是灭口,更是想找回这块铁证。”
顾清妧担忧道:“你这一身伤……”
萧珩摇摇头,仿佛毫不在意:“无事,都是些小喽啰,唯有……和楚轻舟一起的一个人挺厉害,不好对付。”
“知道是何人吗?”顾清妧问。
“楚轻舟叫他青锋,很可能是当初劫走他的人。”他蹙了蹙眉。
“楚轻舟…青锋…”顾清妧喃喃道,“他们通过那份暗渠图,找到了藏银地江陵,并且在江陵就地建了铸银厂,利用当地复杂的水系和地形掩护,熔炼官银,洗白销赃。”
“对!”
萧珩沉声道:“那处深山矿洞就是他们的熔银据点。但,”他话锋一转,眸光深邃,“能在江陵府眼皮子底下,建立如此规模的据点,将三十万两官银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进转移……楚轻舟和青锋绝无此等通天手段。他们背后,必然还有人,或者……一个盘根错节的庞大势力。”
“青鸾?”顾清妧看向萧珩,低声问:“那些杀手有没有青鸾令牌?”
萧珩摇摇头,讥讽道:“许是他们不够格。”后来又似想起什么,摸了摸耳垂,低声道:“当时着急,楚轻舟和那个青锋身上没搜。”
顾清妧白了他一眼,想要开口,她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咕噜”声,眼皮也沉重得直打架。
暮色完全笼罩了山林,山洞里光线越发昏暗。
萧珩看着她强撑的疲惫小脸,往旁边挪了挪,将石床让出更多,声音温和:“靠过来歇会儿,他们应该快找来了。”
顾清妧实在太累了,头轻轻枕在萧珩肩侧,几乎瞬间就陷入了浅眠,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萧珩微微侧头,看着靠在他肩上的少女,长睫低垂,随着清浅的呼吸,微微颤动。
平日里清冷的面容,此刻显得格外恬静柔美,淡粉的唇瓣微微嘟着,如初绽的花蕾。
几缕发丝滑过她光洁的额角,垂落颊畔。
山洞外,隐约传来护卫们焦急的呼喊声,由远及近。
萧珩的眼神带着化不开的眷恋与不舍,他伸出手,指尖轻缓地拂过她额前碎发。
时间仿佛被定格。
最终,他俯下身,带着万分的珍重与克制,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顾湾湾,”他在她耳边轻喃,“我们……京都见。”
说完,他将顾清妧轻柔地放在干草堆上,为她拢了拢微乱的鬓发。
然后走到阿牛身边,不顾伤痛,将阿牛扛在肩上走出山洞。
“姑娘——”
“七姑娘你在哪里——”
知夏的呼喊和护卫们嘈杂的脚步声终于抵达了洞口附近。
山洞内,顾清妧被这声音惊醒,猛然坐起身。
她摸向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奇异的触感。
她的目光环顾四周,山洞里空空荡荡,萧珩、阿牛……仿佛从未出现过。
唯有她手中,紧紧攥着的一块银锭,证明着刚才的一切并非梦。
“姑娘。”知夏惊喜的声音在洞口响起,带着护卫冲了进来。
顾清妧迅速将银锭藏入袖中,她站起身,在知夏的搀扶下,走向洞外。
萧珩扛着阿牛,看着她被护卫簇拥离开,直到那一点火光彻底消失在山路尽头。
他才收回目光,转身彻底隐没在无边的夜色里。
一路的跋山涉水,萧珩带着阿牛风尘仆仆赶回京都,两人趁着夜色潜入了威武武馆,他将阿牛安置在一处密室。
阿牛对大侠是绝对的信任,再加上连夜的赶路,累的沾床就睡。
看了眼熟睡的阿牛,萧珩转身走进净室,出来时一身月牙白寝衣,俊俏的面容苍白了些,眉宇间也带着一丝倦色。
他转动机关,走进暗门,里面早已等候着三人。
“主子。”三人拱手行礼。
“嗯,”萧珩摆摆手,随意地坐在圈椅里,揉了揉眉心,“这段时间,如何?”
林羽抢先一步开口:“主子放心。您不在这些日子,‘萧世子’可一点没闲着,因为温三……”林羽自觉失言,抿了抿唇,继续道:“醉香楼里夜夜买醉,赌坊撒钱,酒楼斗酒、斗蛐蛐一件不落,保证没人怀疑您离开过。”
玄英瞥了林羽一眼,林羽缩了缩脖子,闭嘴退到一边。
玄英上前一步,言简意赅:“有两事。”
“其一,灭门案两月有余,三司查无头绪。半月前,以江湖仇杀、线索中断为由,草草结案,卷宗封存。”
萧珩眼神陡然一厉,指关节捏的咔咔作响。
好一个“查无头绪”。
玄英继续道:
“其二,朝中立储之声日盛,太极殿的奏折堆积如山。宁王近来动作频繁,常伴圣驾左右,献祥瑞,议佛事,极尽孝道。”
萧珩冷哼一声。
齐武见玄英汇报完毕,赶紧补充道:“对对对!宁王那边暂时是消停了点。不过……”他看向萧珩,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萧珩不耐地皱眉,他累得很,只想赶紧睡觉。
齐武咽了口唾沫:“不过……主子,林羽这小子给您招惹了个不小的……桃花……”
“桃花?”萧珩一愣,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目光看向林羽,“怎么回事?”
他哭丧着脸,坦白道:“真不怪我啊。万寿节在即,各国使臣都来朝贺嘛,那个……那个南疆的使团也来了,他们那个公主叫……叫阿黛。她……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林羽一脸崩溃道:“就……我……在松鹤楼正跟人掷骰子赌酒,输得挺惨,还……还调戏了一下酒楼的舞姬……呃,不是,是扮演纨绔嘛,结果就被那个南疆公主看见了,她……她直接拦住我……呃,拦住‘您’,说……”
林羽模仿着公主那带着异域腔调、热情又直白的话语:
“喂!本公主看上你了。你够嚣张,够好玩,比我们南疆那些莽夫有趣多了,跟本公主回南疆吧。本公主封你做驸马,保你天天有美酒喝。”
“噗——”齐武没忍住,笑喷出来,随即赶紧捂住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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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额头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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