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村最近有件挺挺轰动的事情,村民最近茶余饭后扯闲篇的时候都挂在嘴上。王冼,从大城市回村不走了。
王冼何许人也,那是村里王海清家的儿子,当年大名鼎鼎的人物。
他从上学的时候起算,所在学校年纪第一就没别人什么事儿,初中起全区联考,更是稳坐区第一再没下来过,高考考了个市状元,分数出来听说全国最好的几所大学轮番上门要人,最后他自己个要求去了上海F大,虽然也是百年名校,但是让很多以为他一定会去全国最好的那两所大学的人扼腕不已。但是当年乡政府亲自出面,按照当地风俗给披红挂彩,还给了五万块的奖金,也曾轰动一时。
谁曾想,这个当年的风云人物兜兜转转几年,又回村子了,而且据说还不走了。
这让很多都觉着上了名校就该出去挣大钱的人都觉着不可思议。
三月份,北方农村还有点寒意,早上六点半,王海清家的烟囱就开始袅袅的冒着炊烟,刘桂春在厨房忙活着。儿子回来,她打心里是高兴的,但是想想儿子说的以后不走了,她心里又跟压了块石头一样,轻叹一声,一遍发愁,一边继续干手里的活儿。
王冼这些年的生物钟都习惯了,六点半就睡不着了,他一贯自律,从不赖床,洗漱好,进厨房看见她妈已经做好饭,便帮着把饭端到了堂屋桌上。
王家的房子是北方农村很普通的两层楼,上下各三间开间,一楼中间当了客厅,父母睡西边屋,他在东边,楼梯在院子里西边,厨房邻着楼梯。
王家的房子是八五年起的红砖房,王海清在村里是个木匠,手艺很好,除了种地还有木匠的收入,当年村里起房子,他们家算是最早的一批。二十年过去,房子外墙没变,在现在一众贴着瓷砖的的二层楼里算很朴素的,不过家里前几年姐姐出嫁,重新装修过,地面铺了瓷砖,原木色的墙裙,家具也换了一批,看着倒是干净亮堂。
三个人坐在桌子前,静静地吃饭,气氛静谧的有些别扭。
好半晌,王海清呼噜完碗里的玉米粥,拿起包子,低着头,一边掰着慢慢吃,一边开口说道。
“回来了就安心呆着,也没啥大不了的。”再就没了其他话。
刘桂春看着王海清的样子,啥也没说,只是夹起个包子,递给了王冼。
王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默不出声的吃起了包子。
包子味道很好,早春的荠菜和着猪油渣,加了点村里老王叔的香豆腐,自家榨的菜籽油烧热泼上一点做成馅儿,自家磨的面用酵头发好,包成包子,咬一口,满嘴生津,是王冼吃不腻的味道。
吃完饭父母都要去河对面的家具厂上班,王冼自己收拾洗好碗筷,也出门打算溜达一圈儿。
出门总要碰见熟人,清河村大多姓王,大家说起来都算是叔伯婶子,大家虽然眼睛里有好奇,但是见了他都还热情的打招呼。
王冼走了几百米,收获一堆搭讪,有人说话直,直接就问他:
“王冼,我听说你回村里了不走了?真的假的?大学毕业不都在城市安家,坐办公室,挣高工资,回来村里有啥干的,这地你也种不动啊?”
王冼也不回话,只是笑,他天生的一幅好模样,一米八六的高个儿,清清瘦瘦,腰板笔直,蜜色的皮肤,剑眉浓黑,瑞凤眼一挑一笑仿佛两个月牙,看着让人稀罕。
大家问过也就罢了,最多心里有疑惑,也就压下去了,他们心里还是觉着王冼的相貌和学历,留在村里也不会久,村里哪有这样的人哪。
王冼围着清河村走了一圈,村外绿树成荫,不远处的清水河汩汩流淌,心里到觉着亮堂了不少。
清河村北面就是清水河,村子名字也由此得来,古代的时候这里还有个码头,后来荒废了。沿着蜿蜒的河水一边全部是村里各家的地,有种水稻和麦子的,也有种果树的,南面是青木山,山上郁郁葱葱,以前粮食紧张的时候村子里很多人还在山下塬坡处开荒种地,但是后来山上没水,粮食产量不高,大家情况好了,山坡上的地也都抛了荒,被野草覆盖的严严实实。
其实王冼决定回村子,起因是因为他身上发生了一件很玄幻的事情。
他自小学习就好,大学去了F大,学的他们学校王牌数学专业,辅修计算机,本科毕业就进了S市有名的互联网企业“优扬科技”。在公司两年不到就成为了资深IT工程师,后来又升任了技术开发部经理。这几年赶上互联网热潮,公司前年在美国纳斯达克敲钟上市,他连股票带年薪,手里也攒了有三百多万,而且还在S市按揭了一套两居室。
当然高收入背后他也一直被人际关系所困扰,他性格含蓄内敛,不太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做的也是技术工作,但是在公司里仍然避不开那些明里暗里的刀光剑影,去年以来,失眠,焦虑,情绪烦躁,各种状况开始变得严重,甚至开始出现规律性神经性头痛及关节痛,最后还出现重度抑郁。二十七岁出现类似状况,医生很严肃的建议他必须要进行恢复性疗养,最好是离开让他产生压力的环境,否则他可能会出现自杀或者严重自虐倾向。
他几度犹豫,以他在行业内的名气,换一家公司并不难,但是谁能保证新的环境就会让他好起来。
就在踌躇期间,碰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一月底的时候,因为年底公司事情非常多,他本来就不好的情绪更加不稳定,感觉药物已经无法抑制,隐隐有崩溃的感觉,某个周日凌晨,他破天荒的关了手机,去爬山,S市南山并不高,他一直坚持锻炼,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山顶,到山顶的时候天才微微放亮,太阳将出未出,他在山顶平台驻足,山风飒飒,心里到这舒爽不少。
因为爬山满头都是汗,被山风很快就吹干了,环顾四周,说是山顶,其实旁边还有一块儿被拦起来不让游客登顶的巨石,斜斜探出山崖,非常险峻,但仔细看,草木掩映间还是能看见蜿蜒向上的小径。
王冼有种想爬上去的冲动几乎按捺不住,他钻过封锁的铁链,顺着近乎垂直的窄窄的小路向上爬去,三四十米的距离,用了十几分钟才勉强爬了上去,巨石顶上几乎无法立足,山风猛烈,让人有种随风而去的错觉,心中恐惧瞬起。
太阳从远处地平线喷薄而出,橘红的光仿佛水纹一样散溢开来,王冼觉着他和这光和风好像融在了一起,浑身都轻盈起来。一低头,发现脚旁一株小草随风轻舞,小草十来公分高,每层四瓣叶子,柔弱的仿佛风再大一点就会被吹断,太阳照射下叶子绿的几乎透明。
王冼伸手将小草摘了下来,凑到鼻尖,一股清冽至极的味道,隐隐还带着一点酒气,他有些好奇的舔舐手上的草汁,竟然微微的透着甜味儿,看着小草莹润的颜色,一时口渴,干脆把小草团吧团吧扔到嘴里嚼了起来。
草汁顺着喉咙往下,没一会儿王冼就觉着脸烧起来了,人开始有了微醉的感觉,他吓了一跳,以为吃的草有问题,转身想下山,却忘了一件事,这么陡的路,上是能上去,但是下确不好下了,他脚下一滑,人顺着小路溜了下去。
王冼脚下一空,心里一紧,伸手就去抓旁边的东西,但是触手的都是杂草,受不住力,人顺着小路滑了下去,身上和腿上被什么磕着了,一阵剧痛,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头顶是白的晃眼的白炽灯和天花板,灯光刺眼,他举手遮挡,余光所见,才发现自己人已经在医院。
看到他醒来,旁边巡床的护士赶快叫了医生,一会儿医生过来,看了他的瞳孔,又问他是否有什么不舒服。
王冼只记得自己从小山头踏空滑下来,后边就没意识了,他问医生:
“医生,我这是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吗?救援队说你从南山禁止攀登区摔下来的。不过幸亏没受伤”医生看着他答道。
王冼有点恍惚,他记得自己踏空摔下来的时候身上好像被撞上了,当时挺疼的。他感觉了一下确实不疼,自己坐起身,又用手摸摸浑身上下,发现确实没受伤。
医生看他的样子,好像确实没事,回头跟护士说道:
“李梅,三床的看起来没事,让他把费一交,可以走了。”
又回头对王冼说道:
“你是从几十米高的地方滑落摔下来的,很幸运没受啥伤,不过还是要注意观察,如果眩晕,恶心有呕吐感,要及时就诊,排除脑震荡风险。”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
小护士圆圆的苹果脸,态度很好,满脸匪夷所思,略带夸张的对他说道:
“你可真是命大,这么高摔下来,居然啥事没有,救援队送你过来的时候都害怕你救不活,身上一身血,要不是找不到你手机,估计早通知你家属了,没想到身上一点伤没有,睡一觉起来,居然啥事没有。”
王冼心里也觉着有些怪异,但是没多说什么。他身上还是爬山的衣服,出了汗,有些地方又染了血,自己都觉着难受,他笑着谢过护士,问清要办的手续,出门缴了费用,打车回到了家里。
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换了身上的衣服,进浴室洗澡,脱下衣服,他立即觉着有些不对劲儿,他身上衣服有好几处是沾了血的,但是脱下衣服,身上皮肤光洁莹润,不见一点伤口,而且他还觉着自己的皮肤比之前好像还好了些,灯光一照,蜜色肌肤竟有种上好玉质的润泽。
王冼抬头仔细看镜子里的脸和身体,他感觉自己皮肤好像是更好了一些,他本来皮肤就挺好,但是工作也都在办公室,不晒太阳,虽然平常锻炼没停,身材保持的挺好,但是办公室里闷出来的,精气神却总是差了点,现在倒是显着精神焕发。
王冼拧眉回想,他隐约觉着,这一切恐怕和自己吃的那株翠绿色的小草有关,他略微思考,从浴室柜抽屉里找出一张新的剃须刀片,拆了包装,咬咬牙,轻轻的在自己的左手食指处划了一下。手指一颤,刀刃过处,带着血珠划出一条血线。
王冼把剃须刀片错手扔进了垃圾篓,再看左手手指,眨眼之间,只见被划伤的地方血已经凝结,连被划伤的细口子都已经变成一条洗洗的粉色细痕。
王冼瞳孔巨震,用大拇指去搓食指被划伤处,一点干了的血渍被搓下来,皮肤上已经光洁如初,不见一点伤痕。
王冼心里惊涛骇浪,他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他吃了的草究竟是什么,怎么愈合能力变得这么强?
他没有欣喜,反倒心中不安,他从来没觉着自己能摊上这种小说里写的好事,而且往往有得必有失。
不过他也顾不过来了,折腾了半天,他觉着真是又累又饿,草草的洗了澡,换上睡衣,去翻冰箱想找点吃的,结果只有半袋切片面包,拿出两片嚼了垫了一下。
回到卧室,王冼把自己摔到床上,卷着被子,准备好好睡一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王冼再睁开眼,外边天都已经暗了下来,这一觉他感觉睡的真是舒服,神清气爽,积攒的郁结好像都都一扫而空了。
起身下床,走到客厅阳台,外边已是华灯璀璨,他扭扭脖子,扩扩肩背,身上都感觉轻盈了。转身往里走,却发现养在阳台的几盆多肉变了样子。
阳台上的几种多肉是混在一起栽种在一个敞口的白瓷花盆的,王冼平常很忙,其实没精力侍弄花花草草,但是自从他抑郁去看了心理医生之后,医生建议让他找一种可以分散精力的事情,作为辅助治疗手段,他想来想去就买了一盆子多肉,多肉耐旱,不容易养死。
多肉养了一年,死了三四成,剩下的平常也都有点蔫蔫的,但是现在的多肉却明显不一样了,感觉都大了一倍不止,个个叶片肥厚,颜色一看就很健康,其中一株“睡布袋”不但叶子新发了不少,竟然长出了两个小小的花苞。
王冼觉着莫名其妙,他前天在阳台晾衣服可是看过这盆多肉的,现在要不是花盆还是那个白花盆,他都要怀疑谁给他换了新的。
他试探着伸出手指去触摸盆里那株“天使之泪”,触手之下竟然隐约感觉那株植物好像很是快乐,而且随着他的触摸,肉眼可见的更是膨胀了一圈。
他吃惊的收回手,定睛细看,发现那株“天使之泪”确实比刚才又大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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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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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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