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颂说是找，可这地方这么大他们人生地不熟的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妈的！消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顾千颂已经没心情保持形象了，把头发揉的乱七八糟“地中海也找不到了。”
“我们去找贺濉又能做什么？”许枝言问“求情吗？可沈寒宁闹这一出，肯定不可能大事化小。”
顾千颂生气的踹了下路边的塑料瓶，捡起来投篮样投进了前面的垃圾桶。
“你有他同桌联系方式吗？”
许枝言掏出手机，不抱希望的给乔野发消息，对面竟然回复了他。
［qiao：我们已经回南林了，吴华恩带着我们，贺濉手机摔坏了不用担心。］
［qiao：刚解决完，没顾的上告诉你们，抱歉。］
［Y：解决完了？什么结果。］
［qiao：记过，检讨。］
许枝言把消息内容拿给顾千颂看，半晌顾千颂才吐出口气，放了心。
“那我们回去吧。”顾千颂看了眼时间，他们离开了二十分钟“肯定发现少人了。”
许枝言：“我跟张思沅说了，让他替我们瞒着，我们偷偷溜进去就好。”
他们避开了巡逻的老师，悄悄溜到了活动地点，寻找时机进队伍。
“沈寒宁你是个好学生，一直是第一，你也知道老师对你给予厚望，今天主席台上的事，先不计较你就跟我说说为什么跟外校打架？”
两个人躲在角落意外听到了一班班主任和沈寒宁的对话。
许枝言眼疾手快的捂住了顾千颂的嘴，杜绝他暴露的可能性。
“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你要请我家长现在就可以给我妈打电话。”
“你给我端正好你的态度！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道理还用我教你吗？别以为你是年级第一就可以目无尊长，违反校规！”
沈寒宁沉默了好一会，语气柔和了下来“总之就是这样，什么处罚我都认。”
沈寒宁虽然比许枝言大了两岁，可也只不过才十八，不说盛气凌人但总归是有傲气的，他一旦认定什么事就不会轻易改变。
许枝言想起那晚沈寒宁打架的样子，扑面而来的狠，一点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初中的那些事情和那晚相比，完全就是小打小闹。
“隔壁二班也有人和外校打架，现在在南林警局，你也要去是吗？”
顾千颂、许枝言：“！”
“可以。”没有起伏的一句话。
一班班主任吼着沈寒宁的名字，几近破音。
“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就说出来，二班的那位，我想你也有耳闻叫贺濉，刚开始也不配合，本来要开除的，最后人家说出来了，是本班的同学联合外校的先堵他，他迫不得已才还手的，只用检讨和记过。”
一班班主任苦口婆心的劝他“以你的成绩和平时的表现，老师知道你不是惹是生非的人。”
沈寒宁直接掐灭了他的希望“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没有任何意见。”
气的许枝言想上前扇沈寒宁一巴掌，再无理取闹一样让沈寒宁说出真相，毕竟沈寒宁一定会听他的。
顾千颂察觉不妙，连忙抱住蠢蠢欲动的许枝言，俩人的关系一下子颠倒了过来。
顾千颂眼见着许枝言愈发难以控制，心一横把他抱了起来。
许枝言：“！”
许枝言突然双脚离地，一时不敢动弹任由顾千颂把他平稳抱起后，才开始挣脱。
“嘘！大小姐你乖一点，再拖下去你那班长就瞒不住了！”
顾千颂搬出别人，许枝言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但等顾千颂抱着他往队伍走时，他才反应过来。
“你放我下来！”许枝言觉得特没面子，自己被一个人随随便便就拎了起来，他之前被抱都是婴儿时期。
顾千颂完全没有要撒手的意思，把他牢牢禁锢在怀里“我怕你冲过去和他们争执。”
“你觉得我有傻是吗？”许枝言用力锤了下顾千颂的胸膛，对方还是不放他下来，他一咬牙使劲攥他的胳膊，希望他吃痛松手。
攥的许枝言都没力气了，说道“你这么抱着我，进队伍不是更明显吗？”
顾千颂过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的把他放下来。
两人终于是归了队。
“你们可算回来了，贺濉呢？”张思沅看见两人，一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来焦急的问“他也不回消息，老吴也没来，这件事到底多严重？”
许枝言：“他手机坏了，乔野跟我说是处分，没退学，我们听到是王成博故意使诈堵的贺濉。”
“操！这傻逼！”张思沅的声音不自觉放大引来了其他人的目光，带着他们的科任老师瞪了他一眼。
等他们回南林时，贺濉的手机才修好给他们报了平安。
许枝言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回了家，一到家发现许哲、沈仪、沈寒宁三个人坐在客厅里，谁都没说话气氛凝重，许枝言发现沈仪的眼睛全红了，一看就知道刚哭过，许哲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言言你先回房，我们和你哥商量点事。”许哲语气凝重，让许枝言感到不妙。
“怎么处理的？我要知道。”许枝言固执的无视了许哲的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关你事，回房！”许哲似乎是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态度和许枝言说话。
“叔叔！”沈寒宁立刻制止了许哲马上要到来的训斥“坐这么久车很累吧，言言你先回房。”
……
许枝言最后还是离开了，他也没打算偷听，坐了那么久的车，发生了那么多事许枝言的神经一直是紧绷的，郁闷的一沾床就睡了。
第二天是周末，许枝言清醒过来时，许哲早就回去了，他本来是在出差因为这件事，开了几个小时车回来。
“言言我不能告诉你原因，抱歉。”沈寒宁这么对他说，许枝言也不太在乎原因总归不是沈寒宁挑的事，他只想知道沈寒宁会得到什么处罚。
“记大过，评选什么的都别想了，高考加分也没有了。”
“……”许枝言竟然觉得这处罚还能接受，至少没进档案，记过下个学期也就消了“为什么这么倔，原因这么难以启齿吗？就让阿姨这么担心你？”
“言言每个人都会有难言之隐的。”沈寒宁眸色渐渐暗了下去。
许枝言看着他这幅样子就恼火“一个人对五六个人，你可真有能耐！是之前初中同学吧？说你什么了？能把你气成这样，骂你去世的爸了？”
沈寒宁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许枝言没有要收口的意思，尖锐的问他“我说中了？有这么难说出口吗？”
“言言我累了，不想提这件事。”沈寒宁说着就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将脸深深埋进手掌心。
许枝言也不想和他多说，或是指责他。
他气的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被他冷落一天的手机，此时冒出了一百多条消息，全是关于贺濉乔野的事，夹杂了一些沈寒宁。
［灵：王成博我操他大爷，妈的我去求我爸，怎么能让你挨处分呢？］
［Double：因为我打架了，你不用去说，就几千字检讨，我宝贝说他帮我写了，你也不看看他受的伤，操！明天别让我看见他。］
［zsy：处分下个学期就消了，@灵冷静一点你不是刚跟你爸吵了架吗？］
［灵：我管他？我刚还向他要钱呢，年纪大了就是爱说教，让我别走艺术直接出国，需要他替我做决定吗？］
［my：……］
［zsy：……凌音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灵：我英语怎样你们不清楚吗？还他妈让我去英国。］
许枝言翻到底都没看见夏繁星一条消息，连私信也没有。
许枝言觉得奇怪，赶紧给他发了条消息。
［Y：你在群里怎么不说话？］
等了有十分钟，夏繁星才简洁的回了一条。
［star：没看群。］
［Y：你出什么事了？］
［star：……没什么我遇到初中同学了。］
［Y：我还以为多大点事，不许哭。］
［star：好，没哭只是心情不太好。］
许枝言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犹豫了下给他发了个安慰的表情包，就退出了界面。
没多久，群聊又热闹了起来，凌音直接打了个电话。
许枝言接通后听到的就是凌音咆哮的声音。
“卧槽！你们看我群里发了个帖子了吗？沈寒宁以前竟然是校霸！”
许枝言赶紧点开凌音发的帖子，应该是沈寒宁以前初中同学编辑的，上面控诉了沈寒宁初中霸凌同学，出入警局就是家常便饭，抽烟喝酒逃学缺考什么都干过，还有个案底父亲，本人也是蛮横跋扈，有怎样的父亲就有怎样的儿子。
夏繁星：“他不是这种人！”
贺濉：“就沈寒宁那样子，还一打十，在七中横着走，我不信。”
张思沅：“我也觉得，看着不像那种人啊！”
孟意：“沈寒宁在一中可是风云人物啊，以前一班的朋友都说沈寒宁温柔体贴，尊重女生啊！”
张思沅：“什么说他一直是倒数第一，逃学缺考怎么可能？一中荣誉榜上就挂了他的照片。”
贺濉：“许枝言你不是和沈寒宁是初中同学吗？你说说看。”
许枝言抿紧唇实话实说道“我和他只当过两年同学，他已经十八了这个你们应该知道。”
贺濉爆了句粗“也就是说他真休过学？当过校霸抽烟打架，什么不能做做什么？”
许枝言：“在跟我做同学时，没有。”
许枝言没把沈寒宁为自己出头的事情算进去，他觉得那是他自己的事。
凌音：“许枝言你是七中的？最乱的七中？”
许枝言：“不是，我……”
许枝言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们，自己不是本地人，沈寒宁跟着他上的外地的一所初中，后来许哲工作才又回了南林。
孟意：“反正我和他相处下来，他人挺好的，一班也对他完全没意见啊。”
贺濉：“说不定装的呢？”
凌音：“他在一中又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要我说他和外校的打架，肯定也是他们管不住自己的嘴。”
许枝言：“别讨论这件事了。”
许枝言说完其他人似乎是感受到了他态度的变化，纷纷结束了话题挂了电话。
许枝言越想越不对劲，他再次点开了那个帖子。
“有个案底父亲……”
可沈寒宁父亲不是早就去世了吗？
沈仪没提过，沈寒宁和他说过几次，他父亲几年前就生病去世了，休学也是因为他父亲。
……
许枝言点开了发帖人的主页，是隔壁技校的学生，动态全是酒吧KTV的照片，视频里被烟雾缭绕的烟包围着。
许枝言不打算去问沈寒宁，也不管他骗没骗自己，从前的事早就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顾千颂这时给他发了条消息。
［song：大小姐论坛帖子你看了吧。］
许枝言坐在桌前，因为戳得太过用力，房间里回荡着敲手机屏幕的声音。
［Y：看了，做什么？］
［song：我不会家暴的！］
［Y：？］
［song：真的！我之前打架是有原因的，不是我故意找事QAQ］
许枝言发现自己误解了顾千颂，惭愧心虚的心里给他道了个歉。
［Y：忽然提这个做什么？］
［song：你们班的人问我会不会家暴，把人脑袋打爆QAQ］
［Y：……呵，他们不是很怕你吗？］
［song：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又不怕了，还抓着我问了超级多关于你的事。］
［Y：我的事？］
［song：对！但我什么都没说（闭嘴）（闭嘴）］
［Y：他们问什么了？］
对面隔了好久才回复。
［song：无关痛痒的事。］
许枝言没多想，把自己整理的资料发给了他。
［Y：看不懂的问我。］
［song：？］
［song：好，大小姐你最好了QAQ］
［Y：数学及格。］
［song：？］
［song：大小姐你这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Y：江淮辅导你，你就可以，我辅导你，你就不行？］
［song：那贞子好歹给了我半个月，而且也只不过是高一上册的知识，现在都高二了！］
［song：况且……我同桌都是一对一辅导的。］
［Y：明天晚自习前，实验楼。］
发完无视顾千颂的消息轰炸，带着嘴角的笑意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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