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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旧事重提

乾元宫东暖阁,药气蒸腾,浓烈得几乎凝成实质。巨大的紫檀浴桶内,深褐近黑的药汁翻滚着细密的气泡,如同地狱熔岩。轩辕宸整个身体浸没其中,只露出肩颈以上。滚烫的药力如同亿万烧红的钢针,无孔不入地扎进他的每一寸肌肤,疯狂地驱赶、撕咬着盘踞在血脉深处的两股剧毒。

痛!超越极限的剧痛!仿佛灵魂都被架在烈火上反复炙烤!他牙关紧咬,额角、脖颈处青筋虬结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汗水混合着滚烫的药液滚滚而下,在苍白的皮肤上冲刷出道道痕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流,喉咙里压抑着濒临崩溃的低吼。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因剧痛而剧烈颤抖,俊美却冷硬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被极致痛苦扭曲的、近乎狰狞的忍耐。

白芷站在浴桶旁,如同风暴中的礁石。她全副心神都系在指尖的三根青囊针上。针尖刺入轩辕宸头顶“百会”、颈后“大椎”、胸口“膻中”三处大穴,随着她精妙绝伦的捻、转、提、按,引导着狂暴的药力与肆虐的毒素进行着无声的、惨烈的搏杀。她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汗珠密布,浸湿了鬓角碎发,每一次针尖传来的反噬力道,都让她纤细的手腕微微颤抖,如同承受着千钧重压。空气里弥漫着硫磺、雄黄、苦腥草药混合的刺鼻气味,以及一种无声的、令人窒息的对抗与依存。

时间在剧痛的煎熬中缓慢爬行。不知过了多久,桶中药汁的翻滚逐渐平息,颜色也由深褐转为暗红。轩辕宸紧绷如弓弦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松弛,紧咬的牙关微微松开,那濒临崩溃的低吼也化作了沉重而绵长的喘息。他依旧闭着眼,但眉宇间那骇人的扭曲似乎平复了几分,只剩下深重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虚脱的平静。

就是此刻!药力将尽,神智最清明,也是对体内状况感知最敏锐之时!

白芷眼神一凝,迅速收回银针。她动作极轻地退开两步,对着守在屏风阴影处的吴全保极快地点了下头。

吴全保会意,如同鬼魅般无声上前,手中捧着一个不起眼的黑漆托盘,上面放着一杯温热的参汤和…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边缘被汗水微微浸湿的素白纸条。他小心翼翼地将托盘放在浴桶旁的矮几上,随即又如同影子般退回了黑暗里。

轩辕宸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如同被暴雨冲刷过的寒潭,褪去了血丝和狂躁,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被剧痛淬炼过的、冰冷的清明。他目光扫过那杯参汤,最终落在那张素白的纸条上。指尖伸出水面,带着淋漓的药汁,拈起了那张纸条。

展开。纸上只有五个清瘦挺拔的小字,墨迹未干,力透纸背:

「刘谨,昭阳殿。」

刘谨?昭阳殿?

轩辕宸的目光在那五个字上停留了足足三息。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甚至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但白芷清晰地感觉到,浴桶周围那刚刚因药力平息而略显松弛的空气,瞬间再次凝结成冰!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威压如同沉睡的凶兽睁开了眼,无声地弥漫开来。

他捏着纸条的手指,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纸条边缘被浸湿的药汁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痕。

“吴全保。”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被强行压制的、风暴来临前的平静。

“老奴在。”吴全保立刻从阴影中闪出。

“传朕口谕,”轩辕宸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纸条上,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玉盘,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太医院院判刘谨,即刻至乾元宫外候旨。朕…要问脉。”他顿了顿,补充道,“让他一个人来。现在。”

“遵旨!”吴全保不敢有丝毫怠慢,躬身疾退而出。

纸条在轩辕宸指间无声地化为齑粉,细碎的纸屑混着药汁,落入翻滚过的暗红色药汤中,瞬间消失不见。他缓缓靠回桶壁,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只有那更加紧绷的下颌线条,泄露着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

白芷垂手侍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却是巨浪滔天。皇帝的反应…远比她预料的更平静,也更可怕!那是一种猛兽锁定猎物后,致命一击前的绝对沉寂!刘谨…这条藏在柳家毒网深处的老蜘蛛,终于被推到了帝王目光聚焦的刀锋之下!

***

昭阳殿内,暖香馥郁,珠帘低垂。柳贵妃柳若雪斜倚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贵妃榻上,纤纤玉指捏着一枚剔透的水晶葡萄,慵懒地听着下方刘谨的禀报。

刘谨跪在柔软的地毯上,头垂得极低。他年约五旬,面容清癯,三缕长须修剪得一丝不苟,一身太医院正五品院判的深青色官袍浆洗得笔挺,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医者的儒雅与沉稳。只是此刻,他额角却渗着细密的汗珠,垂下的眼睑下,眼神闪烁不定。

“娘娘,那‘昙花烬’…效力确如记载,遇金器微热则散发甜腥,顷刻间便能令草木精华尽泄,状若邪咒。沈美人…绝无翻身之机。”刘谨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柳贵妃红唇微启,将葡萄送入口中,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眼神却冰冷如刀,“做得干净就好。那沈崇山的女儿,仗着几分将门虎气,又跟那姓白的走得近,早该收拾了。”她顿了顿,目光如毒针般刺向刘谨,“本宫召你来,可不是为了听这些小事。”

她微微倾身,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榻沿,声音带着一种慵懒的、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那‘赤焰蛊’的引子…你之前说,有眉目了?还有那白家丫头用的针法…真能压制陛下的毒?”

刘谨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头垂得更低:“回娘娘,引子…确有线索。南疆那边传来消息,那‘赤焰蛊’母虫,需以‘血翡翠’伴生的一种奇花‘焚心草’汁液为引,方能彻底唤醒…只是此草极难培育,且…且需以心头热血为引浇灌,方有奇效…”他声音越说越低,带着一种难言的恐惧。

“心头热血?”柳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异芒,随即化为冰冷的贪婪,“无妨。这深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下贱胚子的心头血。继续说。”

“是…”刘谨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继续,“至于那白才人的针法…属下翻遍太医院所有古籍,亦未找到完全相符的记载。观其行针,似脱胎于《青囊经》残篇,又融合了某种…极其古老诡谲的南疆巫针之术!其效霸道,竟能强行疏导陛下体内积年的蛊毒,甚至…甚至能压制‘昙花烬’针毒与其产生的共鸣!此针法,恐是白家秘传,更可能是…是白景天当年为压制此蛊所创!”他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与贪婪,“若能得此针法秘要,娘娘所谋…”

柳贵妃眼中精光大盛!白景天所创?压制蛊毒的秘术?若能掌握在她手中…那不仅是控制皇帝的钥匙,更是掌控生死的权柄!

“秘要…”她红唇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刚想再问。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却恭谨的脚步声,随即是心腹宫女夏荷刻意压低却难掩惊慌的通禀:“娘娘!吴总管…吴总管亲自来了!说陛下…陛下龙体突然不适,急召刘院判即刻前往乾元宫问脉!还说…只召刘院判一人!”

殿内瞬间死寂!

柳贵妃脸上的慵懒和得意瞬间凝固,化为一片冰寒!她猛地坐直身体,锐利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向跪在地上的刘谨!

刘谨更是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皇帝急召?只召他一人?!乾元宫?!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

“陛…陛下怎会突然…”刘谨的声音带着哭腔,求助般望向柳贵妃。

柳贵妃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皇帝毒发?早不发晚不发,偏偏在她召见刘谨的关键时刻发?还指名道姓只召刘谨一人?这绝不是巧合!是试探?还是…走漏了风声?!她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杀机!

“慌什么!”柳贵妃厉声低喝,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陛下召你,是天大的恩典!你只管去!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给本宫掂量清楚!”她眼中寒光一闪,语气森然,“若让本宫知道你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你远在滇南的老母和那一双稚龄孙儿…哼!”

最后一声冷哼,如同冰锥,狠狠扎进刘谨的心窝!他浑身剧颤,面无人色,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滚落:“臣…臣明白!臣明白!定不负娘娘厚望!”

“滚!”柳贵妃厌恶地挥袖。

刘谨如同丧家之犬,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官袍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大片。

柳贵妃看着刘谨仓惶离去的背影,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死死抠进柔软的狐裘里,留下深深的凹痕。她眼中翻涌着惊疑、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乾元宫…皇帝…白芷…那张看似平静的纸条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夏荷!”她声音冰冷刺骨,“立刻派人,盯死清芷阁!还有…给本宫查!今日乾元宫内外,所有出入之人!特别是…吴全保那个老东西,接触过谁!”

***

乾元宫外,夜风带着深秋的寒意。刘谨佝偻着腰,站在冰冷的汉白玉台阶下,如同风中残烛。他努力想挺直那身象征着地位与学识的官袍,却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乾元宫那扇紧闭的、象征着至高权力的殿门,此刻在他眼中,如同巨兽狰狞的口。

殿门无声开启一条缝,吴全保那张如同风干橘皮的老脸探了出来,眼神冷漠得像看一件死物:“刘院判,陛下等着呢,随咱家来吧。”

“是…是…”刘谨的声音干涩发紧,几乎是挪着步子跟了进去。

殿内灯火通明,却静得可怕。浓重的药味和龙涎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轩辕宸并未在龙榻上,而是披着一件玄色绣金的常服,背对着殿门,负手立于巨大的“大周疆域图”前。他的身影在烛光下拉得修长而孤峭,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威压。

白芷垂首侍立在一侧阴影里,如同一个沉默的剪影。

“微臣刘谨,叩见陛下!陛下万岁!”刘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金砖上,声音因恐惧而变了调。

轩辕宸缓缓转过身。他脸上已无方才药浴时的痛苦扭曲,恢复了惯有的冷峻,只是眼底深处那抹被剧毒侵蚀留下的疲惫青影依旧清晰。他的目光如同两柄冰冷的探针,缓缓落在刘谨因极度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背上。

“刘院判,”轩辕宸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平和,却让殿内的空气瞬间冻结,“朕近来,总觉得这身子…像是被架在文火上慢慢烤着,从骨头缝里往外透着燥,夜里更是噩梦连连,不得安枕。”他踱步向前,停在刘谨面前几步远,“你是太医院院判,医术精湛,更曾为贵妃悉心调理。依你看,朕这病…根在何处?又该…如何下药?”

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蜜糖的毒针,轻飘飘地落下,却狠狠扎进刘谨的心脏!文火慢烤?骨缝透燥?噩梦连连?这分明是“赤焰蛊”被引动、又被强行压制后的典型症状!皇帝…这是在试探他?!他知道了多少?!

刘谨的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砖,不敢抬起半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陛…陛下洪福齐天,些许劳…劳神之症,定…定是国事操劳所致!微臣…微臣斗胆,为陛下开一剂清心宁神、固本培元的方子…”

“清心宁神?”轩辕宸轻轻重复着,语气听不出喜怒,“朕记得,十五年前,太后怀着朕时受了惊,胎动不安。当时,也是你…给太后开了方子,用了‘血竭’和‘番红花’,是吗?”

轰隆!如同惊雷在刘谨头顶炸响!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十五年前的旧事!皇帝怎么会突然提起?!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

“陛…陛下!”刘谨魂飞魄散,语无伦次,“那…那是…是微臣学艺不精!微臣当时…当时也是忧心太后凤体,想着活血祛瘀…微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他拼命磕头,额角很快红肿一片,渗出丝丝血迹。

“忧心凤体?”轩辕宸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河开裂!他猛地俯身,一把攥住刘谨的衣襟,将他如同小鸡般从地上提了起来!冰冷的、带着剧毒侵蚀后特有灼热气息的呼吸,喷在刘谨惨无人色的脸上!

“朕问你!”轩辕宸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和杀意,“‘赤焰蛊’!这三个字,你听没听过?!”他的手指如同铁钳,死死掐着刘谨的脖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赤红风暴!

“呃…呃…”刘谨被掐得双眼翻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双手徒劳地抓挠着轩辕宸铁钳般的手臂,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吞噬!

“说!”轩辕宸的咆哮如同受伤的怒龙,在死寂的殿宇中轰然回荡!他手臂因暴怒和剧毒的冲击而剧烈颤抖,那压抑了许久的蛊毒与针毒,在这极致的情绪激荡下,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在他血脉深处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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