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七(1938 年腊月)
小年夜,静谧的氛围被一场悲剧打破,静娟的生命戛然而止。她的尸体被无情地塞进了那只陪嫁的木箱,这木箱原本承载着她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许,此刻却成了她冰冷的归宿。
婆母面色阴沉,眼神中透着一丝惶恐与决绝。她缓缓走到木箱旁,从兜里掏出一块灶糖,费力地掰开静娟已僵硬的嘴,将灶糖塞了进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到阴间别乱说话。”那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来自另一个阴森的世界。
在婆母的认知里,似乎只要用这块灶糖堵住静娟的嘴,就能掩盖住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让那些在阴间可能会被吐露的真相永远沉默。然而,这份自以为是的“安心”之举,却在这寒冷的小年夜,为整个场景增添了一抹更加诡异和悲凉的色彩。
木箱缝隙漏出她的衣角,上面还沾着给母亲绣的寿桃——原打算新年送去,祝老人长命百岁。
振华目睹姐姐的遭遇,内心满是自责,痛恨自己年幼无力,无法为姐姐遮风挡雨,给予帮助。
断七那日,母亲摸着木箱上的锁孔发呆。她听不见和尚念的往生咒,只看见静娟的银锁挂在灵幡上,锁面「长命百岁」的刻痕被磨得发亮。突然,她想起女儿出嫁前塞给她的帕子,颤抖着展开,却发现「救我」二字早已被泪水洇成模糊的墨团。
“妈!吃了没有文化的亏,把姐奶送进了火坑”梅青无限的心痛与悔很,对着静娟的木箱喋喋不休着。
“振华!媒婆不是说给你姐安排了个好人家吗,条件也好,能吃饱肚子,怎么去了就把你姐逼死了呢?”她不知道自已一遍遍地在质问着儿子还是自已,
“媒婆骗了你,那个男人早就死了,而且死的很不光彩,祖坟也没让进,姐嫁的只是一块冰冷的排位。”梅青哭的气不成泣,没想到一场本该开心的婚姻,却成了悲剧。
“静娟!我可怜的女儿!妈对不起你!”她低声地抽泣,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可那悲痛却如汹涌的潮水,根本无法阻挡。终于,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迸发而出,那声音仿佛从灵魂深处被生生拽出,每一声都带着无尽的绝望与哀伤。
哭声愈发高亢,却突然像是被什么猛地扼住了咽喉,戛然而止,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短暂的停顿后,又是一阵带着颤音的嚎哭,哭得几乎断了气,气息在喉咙间急促地吞吐,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能发出破碎而断断续续的呜咽声,让人听了揪心不已。
“都怪妈啊,年纪大喽,耳背眼花得厉害,啥事儿都办不利索。那黑心的媒婆上门,说得天花乱坠,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压根儿没搞清楚情况,就听了她的鬼话。
- 梅青哭语:“现在想想,妈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就这么糊涂,做出这等错事,害了你啊,我的好女儿,我怎么去向你父亲交待啊!” 她深深的懊悔,觉得自己的错误行为伤害了孩子,无法对亡灵交待。
“妈现在真的悔得肠子都青了!”梅青懊悔之深。边哭泣边责怪自己,可是,她的无力的悲伤已无法挽回女儿的生还。
在昏暗的房间里,她面色惨白,无奈地紧紧抓着振华的手,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哭得撕心裂肺,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恸与绝望,扯心扯肺地喊道:“振华!....你爸没了,你姐也没了,叫我怎么能接受啊!” 她的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崩塌,无法自拔。
振华眼眶泛红,强忍着泪水,轻声安慰母亲:“妈你还有我,姐姐已经走了就放下吧!我们一起过好以后的日子。”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充满了坚定,很懂事地对母亲的劝道着,试图用自己的力量让母亲从这无尽的悲痛中走出来,能够着眼未来的生活。
然而,他话音刚落,眼中瞬间燃起了仇恨的火焰,又一字一顿地说道:“姐!你不会白死的,我一定要帮你报仇!” 那坚定的语气,父亲和姐姐的死在他内心深处埋下了不可动摇的复仇决心。
兄弟一家三口走到梅青身边,话语中满是沉痛与无奈;
“姐!节哀吧!让他们父女俩安心地走吧!”
“姑姑!他们不会白死的,日本人的帐早晚会算的!”成舟也懂事的安慰着。
“姐!姐夫和静儿不在了,还有我们在,你可要想开点,逝者已逝,我们在思念的同时也要保重自已的身体”兄弟接着成舟的话说道
“是啊!你如有个三长二短的振华怎么办。”
“你得振作起来把糖糕店经营好!过两天让成舟过来,和振华一起把铺子重新打理起来,”
“国仇家仇我们都要报,但首先得给自已活着的机会。”
“嫂嫂!我心痛啊!”梅青悲恸地哭着抱住了嫂子,
“那就好好地哭一场,哭过以后才会慢慢释然,”嫂嫂温柔地回应着,轻轻拍着梅青的背。
“以后有什么困难和我们说,我们是一家人理因相互照顾的”
“嫂子!”梅青带着哭腔喊着,似乎真的释然了许多。
他们对逝者的深切情感以及对仇人的强烈愤恨展露无遗,这一悲惨事件正是由日本人一手造成的,这是一个国恨是民族仇。
与此同时,米行后院的腊梅却不合时宜地开了,点点金黄在寒风中摇曳。
静娟的木箱被静静地埋在梅树下,像是一座简易的坟墓。婆母神情哀伤,默默地往坟头撒了把米,算是简单的祭礼。
在这一片哀伤之中,没人注意到,坟土下竟露出半只绣鞋,鞋尖那原本精致的并蒂莲,如今已被磨得只剩残线,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她那未竟的人生与遗憾。
风拂过,带动腊梅枝头的花瓣轻轻摇曳,似乎在为静娟哀悼。婆母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座简陋的坟,转身离去,留下一串冷漠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后院里回响。
静娟的绣鞋在泥土中若隐若现,仿佛是她在向这个世界发出无声的控诉。那双曾经灵巧的手,如今却只能长眠于地下,再也无法完成那些精美的刺绣。
米行里的人们依旧忙碌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有那只绣鞋,静静地躺在那里,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而那个故事,将会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被遗忘在历史的尘埃中。
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封建礼教陋习极为盛行,对妇女造成了沉重压迫。
从婚姻方面来看,封建礼教倡导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妇女毫无婚姻自主权利。她们的婚姻往往被家族利益左右,被许配给素未谋面之人,婚后也必须遵循 “三从四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即便遭遇不幸婚姻也难以摆脱。比如童养媳现象,许多小女孩早早被送到夫家,承担繁重家务,身心备受折磨。
在社会地位上,封建礼教将妇女置于从属地位。“女子无才便是德” 的观念限制了女性接受教育的机会,使得她们知识匮乏,难以参与社会事务,被束缚在家庭的狭小空间内。在财产继承方面,女性几乎没有继承权,经济上完全依赖男性,进一步削弱了她们在家庭和社会中的地位。
在身体束缚上,缠足这一残忍的陋习是封建礼教压迫妇女的典型表现。从幼年起,女子双脚就被紧紧裹缠,骨骼畸形,严重影响正常行走和身体健康,这不仅是对女性身体的残害,更是从心理上强化了对她们的禁锢,使其行动受限,只能依附于男性。
总之,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中封建礼教陋习像一张巨大的网,从各个方面将妇女牢牢束缚,严重阻碍了女性的自由发展与社会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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