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酒店的灯光太亮了。
温喻坐在餐桌前,对面的陈公子正侃侃而谈他在伦敦的“投资哲学”,母亲在一旁微笑颔首,手指却在桌下轻轻敲击她的膝盖—— “坐直,微笑,适时附和” 。
温喻的视线落在餐刀上。
银质的刀刃映出她模糊的倒影,像某种被扭曲的自我。
她忽然做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动作——
将餐刀横放在盘子上,刀刃朝向自己。
母亲的眼神瞬间锐利。
陈公子的话戛然而止:“温小姐……?”
温喻抬头,嘴角勾起一个不属于“礼仪教科书”的微笑:“抱歉,手滑了。”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失误”。
离开酒店后,温喻立刻给青崖发了消息:
“求你再试我一次。”
“不在他面前……就我们两个。”
手机屏幕暗了又亮,最终跳出回复:
“今晚8点,工作室。戴眼罩。”
温喻的指尖微微发抖,却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她终于要面对真实的自己。
工作室的灯光被调至最暗。
青崖将黑色眼罩递给温喻:“规则很简单——只听我的声音,不做任何思考。”
温喻深吸一口气,戴上眼罩。
世界陷入黑暗。
“跪下。”青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没有铃铛,没有预兆,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温喻的膝盖瞬间触地——这次,她没有思考“哪种跪姿”,没有分析“为什么”,甚至没有犹豫“该不该”。
她的身体,比大脑先动了。
青崖的脚步声靠近:“现在,右手触碰自己的左肩。”
温喻照做,指尖碰到锁骨时,她忽然意识到——
这是她第一次,完全凭“听觉”和“本能”行动。
没有母亲的规训,没有周叙白的审视,只有她自己。
“站起来。”青崖说。
温喻起身,却在下一秒听到:“不,用膝盖。”
她的身体立刻调整,改为跪姿移动。
青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微妙:“你比上次放松。”
温喻的呼吸在眼罩下变得急促:“因为……这次不是为了‘通过测试’。”
“那是为了什么?”
温喻沉默了一瞬,然后轻声回答:
“为了确认,我到底是谁。”
训练结束时,青崖解开她的眼罩。
温喻的瞳孔在光线中微微收缩,视线逐渐聚焦——
她看到青崖手里拿着一根未使用的麻绳。
“你不需要这个。”青崖将绳子放回抽屉,“你的问题从来不是‘服从性’。”
温喻怔住:“那是什么?”
“你的问题是——”青崖直视她的眼睛,“你一直在用别人的标准定义自己。 ”
“母亲的‘完美礼仪’,周叙白的‘本能反应’,甚至论坛里的‘合格sub标准’……”
她走近一步,声音压低:
“但真正的属性,只属于你自己。”
温喻的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手腕——那里曾戴过周叙白的银链,也曾被母亲的戒尺惩罚。
而现在,它只留下自己的温度。
回家路上,温喻的手机震动。
是周叙白发来的短信,只有一行地址:
“青松大厦2107,明晚8点。”
和上次一模一样的消息,但这次——
温喻没有回复“好”。
她只是将手机放回口袋,嘴角微微扬起。
——这一次,她要以“温喻”的身份去见他。
——而不是“母亲的女儿”,不是“渴望被认可的sub”,不是任何人期待中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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