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壁的刻痕蜿蜒曲折,像一条潜伏的蛇。萧彻用长剑凿开松动的石块,果然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通道,里面黑黢黢的,能听到隐约的风声。
“我先过去探探。”萧彻握紧长剑,侧身钻进通道。沈清辞紧随其后,火折子的微光在狭窄的空间里摇曳,映出两侧凹凸不平的岩壁,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通道比想象中长,走了约一炷香的功夫,前方终于透出光亮。两人钻出通道,发现竟身处一处隐蔽的山谷,谷底有一小片温泉,热气氤氲,驱散了周遭的寒意。
“这里竟是地热泉。”沈清辞望着蒸腾的泉水,紧绷的神经稍缓,“看来是前人避世之所。”
萧彻四下查看,在一块岩石后发现了几件破旧的蓑衣和一个火塘,显然曾有人在此居住。“今夜先在此歇息,等雪小些再走。”
他拾来枯枝,用火折子点燃,篝火噼啪作响,映得两人脸颊发烫。沈清辞解开披风,露出里面素色的衣襟,方才在通道里蹭上的尘土沾在衣角,倒添了几分狼狈。
“你说,新帝驾崩,会不会也与巫蛊有关?”沈清辞拨弄着篝火,声音低沉。南疆一行让她深知蛊术的阴毒,若丞相真敢在宫中用蛊……
“极有可能。”萧彻声音凝重,“当年我母妃,便是被巫蛊构陷。只是父皇登基后,严令禁止巫蛊,没想到他们竟敢死灰复燃。”
两人沉默片刻,沈清辞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月婆给的医书,借着火光翻阅。书页间夹着一张苗疆草药图谱,其中一味“断龙草”的注解让她瞳孔骤缩——“此草性烈,与蛊虫精血相混,可伪造急病之象,杀人于无形”。
“就是这个!”沈清辞将图谱递给他,“新帝的死因,定是这个!”
萧彻看着图谱,眼中怒火燃烧:“丞相好大的胆子!”
“还有两个丞相的事。”沈清辞压下心头的惊悸,“若真有孪生兄弟,那留在京中的,究竟是主谋还是替身?谢明澜被抓,会不会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
正说着,谷口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踩碎了积雪。萧彻瞬间起身,长剑出鞘,警惕地望向谷口。
一个熟悉的身影踉跄着走进来,身上落满了雪,脸色苍白如纸,正是本该在天牢待斩的谢明澜。
“谢明澜?!”沈清辞又惊又疑,“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明澜看到他们,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倒在雪地里,咳嗽着道:“我……我逃出来了……”
萧彻上前一步,剑尖抵住他的咽喉:“说清楚!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是不是又想引我们入圈套?”
“我没有……”谢明澜虚弱地摇头,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与沈清辞那枚青雀佩的另一半纹路相合,“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说若遇沈家后人,交给他……能证明我的清白。”
沈清辞愣住。这半块玉佩,竟与她和萧彻手中的青雀佩同出一源?
“你母亲……”
“我母亲是先皇后的侍女。”谢明澜苦笑一声,咳出一口血,“当年先皇后将你托付给沈家,我母亲便是护送之人。她临终前说,丞相有孪生弟弟,一个在朝为官,一个在暗处炼蛊……新帝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他们害死……”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我被抓前,偷到了他们的密信,藏在……藏在京郊的报国寺……你们一定要拿到密信,揭穿他们……”
话音未落,谢明澜突然身体一僵,双眼圆睁,嘴角溢出黑血。沈清辞伸手探他鼻息,早已没了气息。
他的脖颈后,浮现出一个细小的黑色虫影,很快又消失不见。
“是蛊毒。”沈清辞声音发颤,“他逃出来时,就被下了蛊。”
萧彻收起长剑,看着谢明澜的尸体,眼中情绪复杂。这个摇摆不定的人,最终还是用性命传递了真相。
篝火渐渐微弱,谷外的雪还在下。沈清辞将那半块玉佩与自己的青雀佩拼在一起,三块玉佩严丝合缝,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仿佛在诉说着被尘封的过往。
“我们必须活下去。”萧彻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为了所有死去的人。”
沈清辞点头,眼中泪光闪烁,却多了一份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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