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午后，阳光把电影院前的广场晒得暖融融的。宋酥冉站在路口，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在帆布包的带子上蹭了又蹭。
她今天没戴口罩。
米白色的针织衫衬得皮肤愈发白皙，额前的碎发被风轻轻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总被人夸“像含着水”的眼睛。早上对着镜子反复确认了无数次——脸颊的小雀斑被阳光晒得几乎看不见，笑起来的梨涡浅浅的，连妈妈都说“这样多清爽”，她才攥着衣角，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远远地，她就看到了苏时屿。
他站在影院门口的圆柱旁，穿着件浅咖色的风衣，手里拿着两杯热饮，目光正朝着她的方向望。看到她的瞬间，他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快步迎了上来。
“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目光落在她脸上，毫不掩饰地带着欣赏，“比约定时间早了五分钟，我还以为要等你一会儿。”
宋酥冉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低头，却被他的目光定住了。他的眼神很亮，像盛着阳光，落在她脸上时，带着点真诚的惊叹：“没戴口罩？”
“嗯。”她的声音有点发飘，指尖紧张地卷着包带。
“很好看。”苏时屿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有点太直接，耳根微微泛红，却还是坚持道，“真的，比我想象中……要好看很多。”
这话像颗糖，瞬间在宋酥冉心里化开了。她的脸颊腾地一下热了，连带着脖子都泛起粉，却忍不住抬起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你、你早就到了？”
“怕你等，提前半小时就来了。”他把手里的热可可递给她，杯身的温度暖得恰到好处，“买了你上次说的那家，少糖加奶盖。”
宋酥冉接过杯子，指尖碰到他的指腹，像有电流窜过，轻轻颤了一下。原来他连这个都记得。
“谢、谢谢。”她小声说，目光落在他脸上，看到他风衣领口露出的白色衬衫，干净得让人心里发暖。
“进去吧？”苏时屿侧身让她走在前面，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的侧脸，又快地移开，嘴角却弯着浅浅的笑意，“电影快开场了，我买了前排的位置，视野好。”
走进影院大厅，空调的暖风裹着爆米花的甜香扑面而来。有路过的情侣下意识地看了他们两眼，眼神里带着点“这对很般配”的意味。换作平时，宋酥冉早就躲到一边了，可今天，身边的苏时屿走得坦然，偶尔侧头和她说两句话，声音温和得像羽毛拂过心尖。
检票时，工作人员看了他们一眼，笑着说：“两位的票是连座的，祝您观影愉快。”
宋酥冉的脸更烫了，跟着苏时屿走进放映厅时，脚步都有点飘。
放映厅里很暗，只有银幕反射出微光。两人找到座位坐下，苏时屿刚把爆米花放在中间的杯架上，就侧头低声问：“会不会觉得不自在？”
宋酥冉摇摇头，又点点头，声音小得像气音：“有一点……但还好。”
“那就好。”他笑了笑，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语气认真，“其实早就想告诉你了，你不用总藏着的，你很好看，真的。”
银幕的光忽明忽暗地打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里的真诚，没有丝毫敷衍。宋酥冉的心跳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那些因为摘了口罩而悬着的心，忽然就落了下来。
原来被他这样直白地夸奖，是这样的感觉。
电影开场后，巨大的音效淹没了细碎的声响。宋酥冉看着银幕，却有点走神，总忍不住偷偷侧头看他。他看得专注，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偶尔伸手去拿爆米花时，指尖会不经意地碰到她的，两人都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然后在黑暗里，偷偷红了脸。
爆米花的甜味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在鼻尖萦绕。宋酥冉抓起一颗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心里却比糖更甜。
她忽然觉得，摘口罩这件事，她早就该做了。
至少此刻，在他身边，她敢抬起头，敢让他看清自己所有的样子，敢在心里悄悄期待——也许，这场电影，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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