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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留下

下公交车后,宋秋言在早上路过的那个包子铺时买了两个包子。

老板要收摊了,把剩下的三个包子都给了他,两个肉馅的一个豆沙馅的。

宋秋言谢过老板,递给他一张十块的,麻烦老板都找一块的零钱。

宋秋言把包子揣进书包里,顶着寒风,迈着大步跑进家里的单元门,到五楼时宋秋言听到上面有争吵的声音。

他放慢脚步,来到转角处,看到自己家对面那户大门开着,房东大叔一脚在门内一脚在门外,里头站了两个年轻男人,应该是租客。

“我们签了合同的,你们不能说不租就不租了!”

房东大叔是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操着一口带着浓烈口音的半吊子普通话。

两个年轻人看起来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说话客客气气,即使房东语气冲也有条有理地说。

房东大概是在开始隐瞒了许多,两人住进来两天发现房子有诸多问题,不想租了,但房东不愿意退押金。

两个刚毕业的年轻人没什么钱,不想就这么算了,跟房东据理力争。

宋秋言经过他们身边,他们三个人撇了自己一眼,年轻人顾及有人在,停顿了片刻,房东则不管那么多,声音依然洪亮。

宋秋言拿钥匙打开门进去,关上门前听见年轻人接着说要报警。

进门后的宋秋言先是把门反锁,再把包随意往沙发上一甩,自己瘫坐在沙发上。

瞥见桌上的玻璃杯里有半杯水,也不知道昨天还是前天的,犹豫了一会儿,想是去烧水还是将就,懒惰战胜了讲究,他拿起来喝了一口,被冰得一激灵。

门外的声音一直没停,宋秋言从书包里拿出包子,中间那个被压得扁了。

宋秋言对中间扁了的那个略显嫌弃,但还是打开塑料袋就咬了一口。

这家包子铺的包子都是手工包的,肉馅的汤汁微微透出皮,红豆的馅绵密微甜。

以前读小学的时候,他妈妈每天早上都会给他几块钱买早餐,他便会去这家店买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

上初中后他爸妈很忙,偶尔记得就给他几张钱去吃早饭,不记得就饿着。

上高中后,他不怎么早起,来不及吃早饭是常态,便用不着早餐钱了。

宋秋言吃完包子,把刚才随意放进兜里的零钱掏出来,将纸币抚平打算塞进钱包里,突然发现少了一块,他把两只兜都翻了一遍,都没有。

他停住动作,回想刚才接过钱又塞进兜里的动作,要不是丢了,要不就是老板少给了一个。

一块钱也不多,连一次公交车都坐不了,一个包子都买不到,一块钱可能被丢在生活中的任何一个时刻,不会引起一点注意。

宋秋言久久没有合上钱包,里面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大多是零的。

本来有七百二十块,坐公交花了十块,包子花了三块,丢了一块,还剩七百零六。

他的饭卡里还有二百一十,要还程诚一顿饭,就还剩二百。除了这九百零六,他再没有别的钱了。

然而他的自行车丢了,买一个二手的至少也要一百,月底要交水电费,又是几百块钱。

无论他怎么省着花,钱总是越花越少。

可是如果他为了省钱不吃饭,在学校里会被程诚看出来。

他总觉得自己不至于饿死或冻死,就算爸妈现在都不管他,但他毕竟是亲儿子,他相信没有那么狠心的父母,会看着亲儿子饿死。

只是,他面对父母时总是羞于开口提钱,似乎是某种自尊心作祟,他想证明自己可以过得很好,以此让他们不要小瞧了自己。

实际上,父母不会小瞧他,他们压根想不起他。

天色渐晚,门外的声音渐渐小了,大概也吵出了个结果,或者暂时休战。

宋秋言把钱包和上,准备去洗澡睡觉。

冬天夜长,宋秋言平常都睡得晚,他会先在沙发上玩会儿手机,挨到不得不去洗澡睡觉的时候再去。

但今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从早上就头晕,后来胃一直隐隐难受。

他不想这时候生病,于是决定洗澡躺床上,希望能好一些。

洗完澡后,宋秋言没开房间的灯,躺在床上在黑暗里看手机,程诚在一个小时前给他发信息,问他手机要回来了吗。

宋秋言说没有,程诚发了个仓鼠问号的表情。

手机屏幕荧荧的光照着宋秋言素白的一张脸,他很浅地笑了下,从被子里换了个手握手机,回了个锤他头的表情。

程诚又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消息,他就把自行车丢了的事告诉了程诚,程诚没回消息,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程诚义愤填膺地在电话里说要报警,宋秋言想到刚才那两个也说要报警的年轻人,他们那个警大概是没报成,自己那自行车不值钱,估计也是不了了之。

宋秋言跟程诚说了一会儿,最后程诚听了宋秋言的,说算了。

“那你怎么回去的?坐公交车吗?”程诚问。

“嗯,这段时间都要坐公交车了,”宋秋言说,“你说……我要不请假算了,就跟老班说生病了。”

“不行,老班不会同意的,”程诚斩钉截铁地说,“你打车吧,我给你报销车费。”

宋秋言埋在被子里闷闷地笑起来,开玩笑说:“你还不如来接我,免得中间商赚差价。”

“好啊,我早点出门,让赵叔叔顺便来接你。”

“我说着玩的,咱们两个方向,一点都不顺路,多个一来一回要半个小时,你起得来啊。”

想到早起,程诚犹豫了,但还是义气地大方说:“去学校补觉就是了,我来接你吧。”程诚还想继续劝他。

“诶,我真的说着玩的,我搭车去挺方便的,干嘛要让赵叔叔加班。”

赵叔叔是程家的司机,程诚是他爸的独生子,程诚跟他爸说一声,给赵叔叔加一小时工资去接同学,只要不说是宋秋言,他爸不会不同意的。

程诚又劝他来住自己家里,就可以一起去上学了。

程诚越说越离谱,宋秋言说:“我怕到时候你爸爸看见我比你懂事,又长得好看,把你一脚踹出去,认我当亲儿子。”

“嘿,你就装吧,我早把你的那些糗事跟我爸说过了,现在他已经先入为主让我不要跟你玩了,怕我近墨者黑。”

程诚缺心眼,看不出来他爸并不喜欢宋秋言,还老说宋秋言的事情。

“不错嘛程诚,一连说了两个成语,你那补习老师总算教给你了一些东西。”

程诚听出来这是明夸暗贬他呢,咬牙扬言明天上学等着。

宋秋言哈哈大笑,笑了两声突然岔了气,又咳起来,咳得喉咙干疼。

程诚在电话那头说报应,宋秋言调整好呼吸,哑着嗓子说不聊了挂了。

挂了电话后,宋秋言闷在被子里低低咳嗽,程诚给他发了一连串的消息,嘲讽他说不过自己就挂电话。

宋秋言回了他一个打人的表情,他就一连串的表情发过来,宋秋言一边回表情一边捂着嘴压制咳嗽。

聊着聊着程诚又要上补习课了,宋秋言就没继续发消息。

自己又随便看了会儿娱乐资讯,觉得无聊,就把手机仍在一边睡了,时间还不到十点。

祈祷明天不要生病。

秦铮的行李很少,一个二十四寸的行李箱和一个书包,行李箱先他一步到达酒店房间。

他刷了房卡进去,房间内的灯光依次亮起,暖黄色的灯光衬得冰冷的房间没有那么冷。

秦铮将空调温度调高,脱了外套和围巾挂在衣柜里,坐进房间的单人沙发里,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头。

他在学校时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一连串的消息和未接来电在他现在打开手机时蜂拥而至,涌到他眼前。

他回复了其中两个人的微信,把另一些的信息扫了一眼划过去。

孙思维的电话几乎是立刻打了过来,他那边很吵,人很多,估计是在酒吧。

他一边问你到底怎么了,一边走到了安静一些的地方。

孙思维问:“你跟你爸吵架了?”

秦铮回答:“没有吵架。”

孙思维大概是在吵闹的声音中待久了,说话还没转换过来,声音有些大,说:“没有吵架你离家出走干嘛?!”

秦铮把手机拿远,开了免提放在旁边的小茶几上,觉得离家出走这个说法好笑,反问:“谁说我是离家出走了?”

“那你跑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还转学,你爸给你办的转学吗?他真不认你了?”

“你说错了,是我不认他。”

孙思维是秦铮的表兄,他的母亲是秦诤父亲的堂妹,虽说这亲戚关系弯弯绕绕的,但两人是确实是拥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弟,还是同岁。

孙思维比秦铮大上半岁多,却没什么做哥哥的样子,两人相处也不讲长幼这一套,更像是朋友。

孙思维虽然是秦铮父亲那边的亲戚,在立场上却是站在秦铮这一边的。

“亲父子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我爸天天说要跟我断绝关系再生一个……”

孙思维只想着劝他,拿自己的事来宽慰他,一下没注意说快了,触到霉头了。

秦铮没说话,孙思维语气放缓了些,生硬地转了话头继续说:“退一万步讲,你总是他亲生的儿子,他不可能不管你,你就是现在回去,谁敢说什么。你不知道,我妈和那边的亲戚都在劝他,你爸一点儿都不介意,说只要你回去,你原来在秦家是什么位子现在还是,没人能撼动。”

在秦诤的爷爷去世以后,秦山潜便是晴山集团的当家人,公司里各个地方都有一堆跟秦家沾亲带故的‘家眷’,说得好听是来秦家的企业里帮忙的,实际上就是秦家养着的。

孙思维的妈妈不可能真的为了秦诤跟秦山潜对立,但孙思维跟秦诤关系不错,她为着这一层也希望将来是秦诤掌权秦家。

“好了,”秦铮打断他,“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别说他了。”

孙思维叹了口气,说:“好吧,你呢,你那边怎么样?”

“嗯,这里跟以前的学校挺不一样的,你有空过来玩我带你逛逛。”

孙思维在知道他去了哪儿后在网上查过,郁林三中在小小的临兰市都排不上号,唯一可以称得上新闻的就是十年前有一个学生考上了清北,千亩地里就这根独苗,可想而知这一亩地的土有多差。

“戚,那破学校有什么好逛的。”孙思维不屑,话锋一转,问:“听说陆婷去学校找你了?你带她逛学校没?”

孙思维语气揶揄,秦铮无奈,说:“我跟她没关系。”

“好好好,”孙思维敷衍,“人家一千金大小姐,翘课千里迢迢找你,就为了你们之间的纯洁的同学之谊好吧。跟她比起来,我作为你有血缘关系的表哥都甘拜下风,要不你认她当干妹妹算了,省的人家牵肠挂肚。”

他们这群人,牵扯到秦铮和陆婷,总要意味深长地说上两句。

再解释也没什么用,秦铮索性不管,换了个话题跟他继续聊了两句,他那边的人来催他去玩,秦铮就说挂了。

陆婷在下午的时候就给他发了几条消息,秦铮确认了一下她回学校了便没继续回消息。

秦铮又将手机转为静音,放回床头柜上充电,打开行李箱将带的东西拿出来,一个笔记本电脑,几本原来学校的学习资料,三套衣服。

他的行李箱不大,赛不了多少东西,厚外套就只有他身上穿的这件没有别的。

临兰和康京市一个北一个南,临兰市的天气比康京市冷的不是一点,看来得快点买些衣服了。

房间里很安静,中央空调出风口徐徐送风,秦铮将资料拨到一边,拿出电脑开机。

秦铮当初往行李箱里塞东西时本来不想带这些太重的东西,他的电脑里存了几份资料,随时可以打印出来。

但那时陆婷专门把东西从学校里带来交给他,说是老师给的,让他带上。

老师没有联系秦诤,秦诤也没有向老师求证过,但他还是在陆婷的注视下将东西放进行李箱里,陆婷才离开。

电脑里的邮件有些多,看到十点左右,秦铮将电脑合上。

洗完澡吹头发,躺在床上时他拿起充电的手机看了一下,有几条新信息,他一条条地划过去,始终没有来自那两位的。

那两位一位让他走了就别回来,一位说他要是离开自己就去死。

早晨七点二十的闹钟准时叫醒宋秋言,他脑子晕乎乎的,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按灭了闹钟,在被子赖了三分钟才起来。

他感觉嗓子里像被火烧过,又干又疼,鼻子还有些不通气,他摸了下额头,感觉温度还好,应该只是着凉没有发烧。

这种情况他下意识想请假,但昨天才被收了手机,今天又请假,老班肯定不会放过他。

他纠结一会儿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下床的时候险些被自己的拖鞋绊倒。

宋秋言出门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围巾遮住半张脸,还带了一个浅灰色的毛绒帽子,那是她妈妈落在家里的,他觉得这颜色自己也能戴,就私自留下了。

原本他很少戴帽子,但今天他怕自己扛不住,便把帽子翻出来带上了。

宋秋言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背着书包出门,见对门的门口堆了更多的袋子和行李箱,看来是要搬走了。

本该是上班的时间,小区里人却很少。

这里太旧,留不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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