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断鸿第一次看见那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是在医院顶楼的吸烟区。
那人斜倚在栏杆边，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袖口露出半截红绳。夜风吹乱他的额发，白大褂下摆沾着几点暗红，像是干涸的血迹。
"借个火？"医生转过头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成月牙。
萧断鸿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太像了。
像到让他想起梦里那个总在雪夜咳血的谋士，想起那人临死前攥着他衣领说"萧无咎，你欠我一场洞房花烛"。
"谢......"他鬼使神差地开口，又猛地咬住舌尖。
医生却笑了，从口袋里摸出颗褪色的红豆："萧总认识我？"
住院部的灯光在他镜片上流淌，萧断鸿看清了他胸牌——肿瘤科，谢云襟。
谢云襟的办公室总亮着盏长明灯。
萧断鸿第三次来复查时，终于忍不住问出口："谢医生信佛？"
"不信。"
谢云襟低头写病历，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是故人留下的习惯。"
他腕间的红绳滑出袖口，萧断鸿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这绳子......"
"地摊买的。"谢云襟抽回手，眼镜链晃出细碎的光，"萧总对下属都这么关心？"
窗外突然下雨，长明灯的火苗剧烈摇晃。萧断鸿看见谢云襟白大褂领口若隐若现的红痕——像极了梦里那人被铁链绞出的淤青。
平安夜那晚，萧断鸿在值班室找到谢云襟。
医生正在煮红豆粥，蒸汽模糊了镜片。萧断鸿把玩着桌上的银制书签，忽然说："我总梦见一个人。"
"嗯？"
"他叫我无咎。"萧断鸿盯着谢云襟的手，"说我欠他......"
"一场婚礼。"谢云襟接话，勺子撞在锅沿发出清脆声响。两人同时僵住。
长明灯突然爆了个灯花。
萧断鸿把人按在料理台上时，红豆粥在灶台咕嘟冒泡。谢云襟的眼镜掉在地上，他仰着头喘息："萧总这是......医患纠纷？"
"是讨债。"萧断鸿咬住他颈侧红绳，"谢云襟，你骗我七世轮回。"
谢云襟突然笑起来，指尖划过他心口的疤痕："王爷错了，是八世。"
后来肿瘤科多了个传闻：谢医生办公室的长明灯终于灭了。
小护士好奇地问："灯油烧完了？"
"不是。"谢云襟擦着眼镜，颈间红绳换成了铂金链，"是等的人回来了。"
窗外，萧断鸿正靠着迈巴赫抽烟，指间捏着颗鲜红的相思豆。
爱你们~[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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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长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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