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你们遇到了什么?"童谣问道。
姬五抬头看向成风"后来,我们跟着姬破来到这里。四十年前的这里是一个绿洲,有条湖,周围有刺糖草,但对比蓟,却如此的荒凉...众人心中一片冰凉,有几个带头的愤怒的质问姬破:你不是带我们来找天女吗?天女怎么可能生活在这荒凉之地,定是你这厮让我们留在这,自己却寻找天女,找寻长生...
姬破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其他人去慌忙去追,可没追几步,姬破就消失不见,周围只有无尽的黄沙。
我与大哥看着这荒凉之地,认命的找地方,搭了个蓬,给大嫂与几个孩子遮挡风沙。有些人不甘,逃了出去,但最后不得不返回来。不久之后,有几个孩子承受不住这里的干燥,死去。众人在周围找个沙土之地,把孩子埋了。
可,第二天的清晨,埋孩子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院子,众人震惊的看着彼此。忽然,不知谁喊道:死人可以换来房子。众人回过神,警惕的看着除家人以外的人,也不知谁先动手,之后大家开始了厮杀。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大哥紧随其后...我们跑了一个时辰,在荒漠中迷失了方向,看着无尽的沙漠,与越来越无力的身体,觉得被杀死反倒痛快些,于是选择了返回。
等我们回来之时,原来的地方已经成了如今这般,全是一排排的房子。我与大哥忐忑的走进去,找到了大嫂与五个孩子。
我面露羞愧。大哥却问大嫂发生了什么,大嫂不理,径直走进房内照顾五个孩子。
大哥一看多了两个,怒问:哪来的。
大嫂道:陈家嫂子的,她临死前把孩子交给我,让陈兰给浔儿做童养媳,陈许给渔儿做童养夫。
大哥怒骂:蠢货,这荒凉之地,我们都无饭吃,怎么养两个孩子。你快快丢了,省的浪费粮食。
大嫂未理会,径直走入房中,并关上房门。
大哥愤怒,要上前教训,被我拦了下来。我们在旁边随便找了个房子,安稳睡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我们在村中闲逛,发现有七八户人家。他们看向我与大哥,全是满脸嘲讽,眼中不屑。"
姬渔等人全都震惊的看向姬五,原来的他们的命是她母亲保下的,她含泪的看向姬五"五叔,当时我还不到两岁,大哥才八岁,你与父亲怎么忍心把我们丢弃,自己逃命呢?"
"此事是我们不对,我与大哥心中时常懊悔,故之后全听大嫂的..."
"呵呵,听大伯母的...既然听大伯母的,为何要杀了栖儿,杀了我的妻——"姬满怒吼出来。
"原来你都知道..."
"我的妻子没了,我怎会不知。当时姬浚只有六个月,为了浚儿,我只能咽下...大伯母临走之前,你们亲口答应大伯母,好好照顾我们的...为什么..."
姬五看向东边门的墙"因为栖儿发现了...大嫂走进墙之时,栖儿躲在暗处看到了一切。此后她多次找寻进入墙的办法,被大哥无意中撞见,便用刀划破栖儿的手,把她推进了墙内..."
童谣看向妇人"来到此处的,是否只有你无事?"
"那天姬大与姬五跑了之后,我自知跑不了,就躲在隐蔽之处。在那里碰到了何家嫂子抱着栖儿,我们作伴惊恐的躲着。渐渐的,天黑了起来,周围也安静了下来。何大哥满身是血的走了过来,他看到我与五个孩子,扬起手中的刀,被何家嫂子拼命的拦着。
就在这时,一阵风响起,空中出现了一个方形的亮光,亮光里面有山川美景,百姓喧嚣。所有人心中燃起惊喜,跪在地上,高呼拜见天女。
片刻之后,一个身影出现,身上穿着青色的衣服,她叹了口气。伸手一挥,周围出现了这个村庄,然后消失。
众人欢呼的走进村里,各自占有选中的房子。
没过多久,姬大与姬五跑了回来。
村里的人对他们全都鄙夷,无人愿意告诉他发生了何事。之前逃跑之事姬大心中有愧,暂时压制他的本性。那段时间,我难得过的舒心。
大家在村里生活,不久之后,发现旁边的水里有金子,后来也找到了去市集的路,可以采买些食物。大家都平静的生活了下来。"
"既是如此,后来发生了何事?你为何又来到墙中,却魂魄仍在?"刘青问道。
"后来啊..."妇人看向墙外的人,面容爬满了怨恨"后来,大家的日子安稳下来,姬大的日子也舒服了起来,就开始闹,开始无事找事,每天总是找各种理由打我一顿。直到一天,我受不了了,拿起厨房的刀,砍向姬大,并砍中他的手臂。一时之间,他鲜血直流。
姬五与姬浔一起把我摁住,我看着姬浔冷漠的脸,我崩溃了。我一切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孩子吗?而我的儿子,看见他的父亲每天打我,无动于衷,而我一反抗,他却帮着他的父亲。悲凉涌入心头,只觉得一切都如此可笑,我为什么要如此屈辱的活着。
姬大拿起刀,向我砍来,姬五拦住姬大。吵闹声,引来了邻居。
邻居们帮忙,而姬大反倒更猖狂,推扯之间,姬大碰到了东边房子的墙。墙瞬间发出了红光,并开始拖姬大进墙。众人把姬大拉了回来,惊恐的看着那面墙,片刻之后墙上的红光消失,变回普通的墙。"
玥娘走向姬五"第一个进入墙的是老夫人?她被你们害死,仍进去的?"
"不是,是大嫂自己进去的..."姬五底气不足道"我们看到这个墙发出了红光,明白此墙必是觐见天女之路。但大哥心中忧虑,不敢前去,便起了让大嫂进去,一探究竟的心思..."
"真是一群卑鄙懦弱,又贪婪自私的小人。老夫人跟你们受尽屈辱来到荒漠,面对外面的厮杀,以她瘦弱的身躯护住五个幼童,是何等的坚韧勇敢...你们不心存感激,反倒恩将仇报...你们连畜生都不如。"玥娘替那位老夫人不值。
陈许惭愧的低下头,那位老夫人在的时候,是他最开心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老夫人的死...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父亲说母亲是侍奉天女了...不是死了...母亲不是被父亲害死的..."姬渔不停的摇头。
成风踩到姬五的手上"后来呢?"
"后来,大哥把此事跟大嫂说了出来。大嫂很平静的答应了。大嫂让大哥向天女起誓,他会照顾好这五个孩子,否则他不得好死。大哥发完毒誓,大嫂走进了墙内,很快消失。之后,再无消息。
再后来,有天栖儿用划破手指的手砰到那面墙,墙泛出红光。栖儿把此事告诉了大哥,大哥升起了杀心..."
姬满跪到姬五面前"父亲,大伯母进去之后,未再回来,便知此墙不是寻找天女之路,乃是吃人墙。为何大伯父还要灭口,是不是还有什么?"
"我不知,大哥未说。前些时日,我看到了大哥会法术,才明白,大哥一直防着我..."姬五道。
童谣看向墙内的周围,与外面别无二至。同时也明白,出现山河照影的时候,她与刘青来到了墙内。她在院内转了转看向妇人"姬大为你所杀?"
妇人听此,笑了出来"不是,我困在墙内,根本无法出去。姬大会法力的事情泄露出来,自然引起众人的不满。院中之人,每个人都对姬大充满质问,尤其是姬五,同样也忌惮他的法力。
但,姬浔可不忌惮,姬大在姬浔面前露出法力不止一次,同样姬滔、姬浩也见过。姬大一直说传给姬浔法力,但他始终得不到法力。你们的出现,让姬浔感到了危机,也让他对姬大的话出现了怀疑。故,等姬大与姬浔发生争吵时,我便把姬大的法力收回..."
刘青看向,笑的很开心的妇人"水晶在你手中,你见到了天女?"
"是,我拿着水晶进入到这里,我获得了力量,也可以给外边人力量。但我的力量不是天女所赐,力量会出现衰退。故,我告诉姬大,需要人血,需要献祭。姬大就开始给我送来人。
可死了两户人家之后,其他人察觉不对,想要离开。姬大施法准备把他们全杀了,而我趁机收回了法力。当时姬大可是被那些人好一顿毒打,要不是姬浔几个孩子赶过去,我就能看到姬大的死状,可惜...可惜..."
"后来,你就让姬大引诱路人,或者盗匪,以他们的命来填补你所缺失的力量..."刘青道。
"不是我要力量,是姬大贪婪,他想要更多的力量、法力。不过,他还是爱他的儿子,他把得到力量的经过告诉了姬浔。姬浔见姬大死了,他心里不甘,就把主意打到了陈兰身上,陈兰想脱离这里自是不愿。他们发生了争吵,姬满本就对姬大痛恨,又想他的妻子,于是帮陈兰一起杀死了姬浔。
陈兰以为只要姬浔死了,她再去求你们,你们定会带她离开。可姬滔与姬浩的所言,刺激到她,她想用自己的命,让他们两个醒悟。如今看来,肮脏的血脉,怎会有干净的人。"
玥娘看向满脸不甘的姬滔与姬浩,心中升起悲凉。她走向姬荷"你是想留在此处,还是完成你母亲的遗愿,回到蓟。"
姬荷脑中嗡嗡作响,她好像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又觉的什么都听不懂。她看向陈兰的尸体"哥哥们说有天女,是否找到天女,就能救活母亲?我想要我母亲活着,我要母亲和我一起回蓟。"她说完,跪到姬滔与姬浩身前"大哥、二哥,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母亲..."
"在墙里面,只有走进墙里,才能面见天女,才能求得神赐..."姬滔道。
玥娘恼怒的甩向姬滔一巴掌"姬荷是你妹妹,是你的亲妹妹,你怎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让你妹妹去送死?"
"神需要力量,人的献祭就是给神的力量。母亲是自愿献祭的,她自愿侍奉天女,给我们求来神力,护我们长生..."姬滔说完,身上涌出力量,并挣脱毒药的钳制,抓起地上的沙土,洒向玥娘。
同时,姬浩也站起身,抓起沙土洒向成风。
玥娘快速跑到成风身前,沙土在快要接触玥娘与成风时,遁木莲花灯发出亮光,挡住了沙土。
姬滔与姬浩,向成风与玥娘冲去,被遁木莲花灯的力量,击倒在地。
童谣看向妇人"是你给他们的力量?"
"不是我,是姬破。"妇人话落,转身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姬破。
姬破出手抓向童谣,童谣闪身躲开,扔出冥使令牌,冥使令牌变成一把枪,冲向姬破。姬破伸手,空中凝聚出一把刀抵住枪。
童谣凝聚力量冲向姬破,姬破施法挡住童谣的冲击。童谣抓起□□向击破,姬破的刀飞来挡住枪尖,紧接着姬破施法挥向童谣。
刘青心中焦急,抬脚向前,被妇人拦住。妇人道"你一个凡人,何必送死。那位小姑娘很厉害,不然姬破也不会费尽心机,把她拉进这个虚无的世界。"
刘青再次看向童谣,见童谣虽倒在地,但身体无碍。她起身召回长枪,手掌握紧枪尖,枪尖刺破手心,鲜血流进长枪,霎那间,长枪发出浓烈煞气。童谣握紧长枪,再次冲向姬破。
冥界,冥昭看着逐渐苏醒的冥界巨兽,施法维持着秩序。突然,感受到冥使令的异样,对旁边的冥魈道"我有急事。"话落,冥昭消失在冥界。
六道再次返回到岐山,走向了岐山派的大殿,犹入无人之境,随意走过各处。他走向司徒邩的寝殿,突然手心发热。上一次发热,是童谣引天劫之时,他心中一惊,瞬间消失在原地。
而在寝殿内的司徒邩,则松了口气。他走出寝殿,走出岐山派,走下岐山,向长安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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