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眼前的混乱,心中暗自思忖,暗阁为何逃过探查。她的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扫视,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此时,云烟客栈内,捕头高声喊道:“所有人都不许离开,我们要逐一排查,找出偷玉观音的贼子!”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客栈内外顿时乱作一团。
青苔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寻找魏如衍一行人的下落,否则一旦被卷入这场风波,后果不堪设想。
周围已然乱成一锅粥,人人惊惶不安,捕快们忙着维持秩序,围观群众的议论声如同嗡嗡作响的蜂群。
此时店主才出现,可他却像个没事人,慢悠悠地从客栈后堂晃了出来。
他脸上挂着招牌式的憨厚笑容,那两颊的肉都快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快步走向寺丞与捕头,双手抱拳,“官爷、寺丞大人,客栈竟出了这等糟心事,我一定全力配合官家,揪出那偷玉观音的贼子,绝不轻饶!”
青苔站在人群中,透过斗笠的缝隙,紧紧盯着胖店主。
从他现身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不对劲。
他淡定得可怕,那笑容太过自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青苔的目光从远处紧紧锁在胖店主身上,只见他热情地引领着捕快们在客栈里穿梭,一边走,一边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客栈的情况,哪个房间住了什么人,什么时候入住的,说得头头是道。
但青苔却敏锐地察觉到,他在经过阁楼时,脚步仍未停顿。之前有人路过阁楼,他眼神中总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魏如衍一行人如何在如此搜寻下隐藏,还是说,那人已经离开了阁楼!
客栈内,搜查已近尾声,却再未发现任何与盗窃案相关的蛛丝马迹。
寺丞的脸色愈发阴沉,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在客栈内来回扫视。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采买的下人已被带过来!”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客栈后厨门口。两个捕快押着一个身形瘦小、面容惊恐的年轻伙计匆匆走来。
他双腿打着哆嗦,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大人,饶命啊!小的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伙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声音带着哭腔。
捕头走上前,目光如炬,盯着伙计厉声问道:“玉观音怎么会出现在客栈厨房?你每日进出,正巧出现在你采买的竹篮里,从实招来,否则,休怪本官不客气!”
伙计吓得浑身颤抖,忙不迭摆手:“大人,冤枉啊!小的今日和往常一样出去采买,回来就听说出了事。小的对天发誓,真不知道那玉观音怎么会在那儿,小的连见都没见过它啊!”
捕快们面面相觑,一时没了主意。
看他的怯懦,的确不像行偷盗之人。
这时,一僧人走上前,看着跪在地上的伙计,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轻声说道:“阿弥陀佛,看他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或许他真不知情,莫要为难他了。”
但官府办案,总得有个交代。
看那寺丞马上要将此人押回审问时——
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道洪亮的声音划破夜空:“大理寺少卿到!”
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位身着绯色官袍的男子,身姿挺拔,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
他眼神犀利如鹰,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威严之气,正是大理寺少卿徐令抚。
寺丞见状,脸色微变,急忙整理衣衫,快步迎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一礼:
“下官见过少卿大人。”
说罢,便垂手而立,神色间带着几分紧张与忐忑。
徐令抚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客栈内外的众人,声音低沉却清晰地说道:“此事,就此了结。”
众人听闻,皆是一愣,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解。
寺丞更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这玉观音乃清源寺重宝,如今虽已寻回,可贼人尚未落网,就这么……”
少卿目光如炬,看向寺丞,打断了他的话:“本少卿自有考量。初闻此案,已惊扰了太多百姓。且如今证据全无,再查下去,亦是徒劳。至于那贼人,本少卿自会暗中追查。”
寺丞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少卿的命令,只得应道:“下官遵命。”
徐令抚又看向被押在一旁的采买下人,微微皱眉,说道:“此人既已查明与本案无关,便放他走吧。”
捕快们立刻松开了下人,那下人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开,消失在客栈之中。
少卿转身,对着在场的众人高声说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诸位都散了吧,莫要再惊扰了这一方安宁。”
说罢,便带着一众衙役,转身离去。
客栈外的人群渐渐散去,原本喧闹的街道恢复了平静。
而此时,客栈外的青苔,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藏在阴影中,眉头紧锁,目光深沉,大理寺少卿为何突然现身霖景?
魏如衍显然已不在客栈,也没有母亲姐姐和秦凌的身影。
现在没有任何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她低了低头,趁着街边灯笼昏黄光线的掩护,悄然往阴影更深处挪去。
她脚步轻盈,鞋底擦过地面,几乎没发出一点声响。就在她刚要拐进一条偏僻小巷时,右肩猛地被人重重撞了一下。那股冲击力让她身形一晃,险些摔倒。青苔下意识地伸手稳住身体,却惊觉装饰成腰间饰物的玉扳指不见了。
那是母亲给的信物,绝不能丢失。
青苔心中一紧,迅速扫向四周。只见一个黑影在人群边缘一闪而过,正朝着巷子深处快步走去。她想都没想,立刻追了上去。
黑影脚步急促,在错综复杂的街巷中左拐右绕,青苔紧紧咬在后面,眼中只有那不断移动的背影。
拐过一个弯后,黑影突然消失在一片浓重的黑暗里。青苔警惕地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就在她刚踏入那片阴影的瞬间,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从背后伸了过来,狠狠抓紧了她。
青苔拼命挣扎,双手用力掰着那只手臂,却发现对方力气极大,根本挣脱不开。
紧接着,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让她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别乱动,乖乖听话。”
一个低沉而沙哑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语气冰冷,透着十足的威胁。
青苔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脱身之计。
知晓玉扳指秘密的人极少,无论有意或者无意,青苔都很难不想到此人是魏如衍留在这里的人。
商策感觉到青苔挣扎的动作渐渐弱了下去,全身紧绷的肌肉也有所放松,这才缓缓松开了对她的控制。
他的手从青苔的嘴边移开,手臂也收了回来。
她怒极地转过身,想要与此人争辩,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眼前人的眼睛时,却愣住了。
这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冷峻与威严,她永远也忘不了。
那是在那日游船上,偶然间与她对视过的眼睛。
当时,游船画舫,歌舞升平,尽管周围喧嚣热闹,可他周身却仿佛萦绕着一层无形的清冷气场,让人难以靠近。
“是他?”青苔在心里暗自惊讶,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
无数的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拿走自己的扳指,又将自己引到这偏僻的拐角处?
商策看着青苔紧张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笑,“这东西对你很重要。”他几乎是确信。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青苔抬起头正视他,语气平淡,
“只不过是寻常之物罢了,母亲留下的,所以较有纪念意义。”嗯
商策带着极淡的笑意,眼神中透着审视,“我并未说此物是不寻常之物。现在看来,却有不寻常。”
青苔带了点愠色,冷冷道:“与你何干?”
商策却不恼,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那枚蟠龙玉扳指,在指尖随意把玩着。
“我看你这物件花样不似普通之物,你把玉扳指的秘密告诉我,我可以助你达成心愿。”商策轻挑眉看向青苔,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青苔闻言,警惕地看向他,“你认识我。你知道我的事。”
面前之人这般笃定她有所求,定然是颇为了解她。
“你这双眼睛酷似安宜郡主,我猜你是黎家后人。黎青苔。”就这么在她面前摊开真诚。
青苔心中一震,此人……是康健存活下的世族后人?为何知道母亲?
究竟是哪一派的人她不敢深想,也试探道,
“用此秘密换商家踪迹如何。”
商策听完,似是动容,又似若有所思。片刻后,他开口直视她道:“北疆。”
不是魏如衍的人。
她松了一口气。
“此刻不便久待,请黎小姐随我回府上走一趟。”
青苔对他的话信了几分。
如若是魏党,知道她未死,不会善罢甘休,且此人……较有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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