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胤礽有了他四叔的陪伴,心情好了很多,人也爱说话了,不过是对着四叔说,平时他两说话的时候胤礽都是挥退左右,因此,不论是高三变还是他的妾室,觉得他更孤僻了。尤其是高三变,他从小跟着爷,眼看着爷自先皇去了之后,仿佛万事没了意义一样,每天就待在房子,除了教养孩子,基本不说话,也不出来走动,整个人就像一颗枯木。
如今弘晳被封为郡王,领着他的大的孩子外出住去了,剩下小的还在胤礽身边,如今没了当初的争斗,反而有时间教养孩子了。胤礽对这事很上心,孩子的教养一般都是他亲自来。
今日胤礽在书房教孩子读书,他坐在一旁看着胤礽,突然间孩子不知道不愿意听还是怎样,直接把毛笔扔了,对着胤礽说“我再也不要学了,学这些有什么用,我们如今都是废人。”听这小子的话,他真是腾的站起身,就想着过去教训下,他听不得’废’这个字,奈何他碰不到这孩子。
听见这些话胤礽也不恼,招手让孩子站在他对面“你如今在这是阿玛连累你,但你看你几个大点的哥哥都在外面,如果你现在不学习,往后出去以什么为生?”
“阿玛,儿子只是觉得即使学的再好,既不能在朝为官,也不能驰骋疆场,如此这般,岂不是只能做个纨绔?那这样还学来作甚?”小孩脸垮下来,从他出生就在这宫殿里,哪也不能去,阿玛怕自己看到大门的侍卫和那个与外界沟通的小板子,因此,从不让自己及阿玛别的孩子去大门,都在后院。小小年纪的他已经知道自己和自己的阿玛在这方天地再无机会。
“不一定只有这两条路,你学好本事,到时候才有选择的机会,不然有机会你也没能力。”胤礽还是好脾气的在开导儿子,谁能想到外面盛传暴虐的皇太子如今这般和颜悦色呢。
“哥哥能出去,母亲他们也能出去,只有阿玛不行吗?”童言无忌,可是他还是看到胤礽脸色灰败下去,真是在心里又骂了一遍皇兄。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把人活活圈着等死是干什么?
“阿玛不喜欢走动,如今这样挺好。”胤礽低声说道
“阿玛胡说,哥哥说阿玛最喜欢江南,最喜欢出去玩。”小孩扑在胤礽怀里,仰着头看着胤礽。
“阿玛做错事了,所以在这里反省”
“那反省好了是谁说了算?皇上吗?”
“不是,他不在了,今天就到这吧,回去把书读几遍,在写点字。”
“好的,阿玛能不能再给儿子写几个字帖,儿子想练阿玛的字,阿玛的字好看。”
“好,回去吧。”
待孩子出去,他坐在胤礽旁边说道“你如今这性格倒是沉稳不少啊。”
胤礽喝了一口茶,说道“是啊,如此经历,人再不长大点那真是朽木也”
“唉,每天看着门口的侍卫,还有这些孩子的无心之语,我感觉我比你还心痛,你不知道我之前看到你的生活,真是气得差点直接去地府。”
胤礽看着门口的开始下雪,不禁说道“今年的冬天是真冷啊。”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炭火的原因,这胤禛即位之后,你这的用品下降好多。”他随着胤礽的视线,看着屋外黄色的瓦片已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也不怪他,之前皇父在时,这方面确实不仅没缺着我,还时常询问,如今无论换了谁都会有所下降的。”
他没再说这些让胤礽继续沉浸在悲伤之中“这过冬了,你身体如何?今年一年你生病了好几次了,我瞧着你这身体需要好好养着。”
“没用的,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损耗太大,积重难返。”胤礽说着,身体不动。
“唉,你这一身医术也不用在自己身体调理上。如今我能陪着你,你就算为了四叔,也不应如此呀?站起来动动。”他看着胤礽身子不动,犯了懒,于是拿出长辈的姿态。
耐不住人劝,胤扔起来在屋子里散步“四叔,你说今年雪下的早,但下的少,是不是来年庄稼成长不太乐观。”
“是啊,今年冬天不如去年,想来这庄稼也不会太好,也不知如今黄河如何了。”
“黄河如今虽然偶有泛滥,但目前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面对灾情也能防范一二,如今才悟透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是啊,这在上面久了,就看不清下面的民众了,百姓所求不多,安稳的环境,一日三餐而已。”他自己也算是一个把百姓放在心中的人,他想以他的能力,他应该在朝堂上有所建树,为百姓做了不少事儿。
“嗯,之前被权利、斗争迷了眼,忘了自己读的四书五经了。”走了会,胤礽坐在书桌上开始写字,默写范仲淹的《岳阳楼记》。
“哈哈,看来皇兄在这方面把你教的不错,皇兄从小到大就是制衡之术,靠制衡,灭掉三藩;靠制衡,让索额图和明珠争斗,让朝堂能够听他的;因此在储位上也选择制衡。这不是他不爱你,不想把帝位给你。”
“嗯,我明白四叔,人都说五十而知天命,我这也算看明白了些事。”
“话说你这字真是不错啊,赶上书法大家了,我感觉你的字和我的很像啊。”
“嗯,四叔经常在乌库妈妈那,没少和我一起练字。我看四叔好像可以离我远点还能活动,是不是过一阵子就可以出去了?”胤礽写完一句话,看向四叔。
“即使能出去,又有何意,我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他一点不觉得出去能有什么好的,既然当初让他在胤礽身边,那自有道理,如今他和胤礽相处十分融洽,所以也没有想离开胤礽的意思。
“四叔难道不想去乾清宫?待在胤禛身边,说不准哪天能上他的身了,过过当皇帝的瘾?”胤礽为自己的好四叔出主意,又开始了与自己好四叔的逗趣。
“我才不去呢,我对老四没什么感觉,我还就喜欢待在你这儿。”说着还往胤礽这儿靠近了一步,此时两人的距离不过一拳。
“四叔你生前说话可不是这么直来直去的。”胤礽逗人不成反被逗,挠了挠头,饶是最近和他说话多了,还是不适应这样的他。
“那我之前是什么样?”他话说着,并没有动身子。
胤礽想了想说道:“您之前如果脑子想的是左,您嘴里就一定说得是右,这天下谁也不知道您做的事说的话哪件、哪句是您真心的,所有人在您面前都有一堵墙,是所有人!”
“你这小子,把我说成皇兄了,我要真是皇兄,你还能有好活?”以前他还觉得胤礽在说真话,如今他觉得胤礽就是借着他在时不时的刺一下皇兄。胤礽说他与皇兄之间关系很好,看来胤礽对皇兄的气时不时会转到自己这儿点,自己简直是替皇兄赔罪呢,也不知道以后到了地府能不能遇到皇兄,让他还。
“是啊,四叔巴不得让我陪葬呢?”
胤礽这句话刚说完,他脑袋就被拍了一下,他老是忘了最近他的好四叔能碰到他的身体。
胤礽起身坐在另一个椅子上,与他拉开点距离。“话说四叔你现在能碰到我,往后是不是就能上身了?”
“怎么,稀罕你的身体,舍不得?你干嘛呢?坐过来。”看见胤礽的动作,虽然是不想让自己打到他,但他也不乐意。
“没有,这身体如今给你带来不了好处,只有麻烦,四叔想要拿走便是。”说着胤礽又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掌。“不过我什么时候能摸到四叔就好了,要是上身我成了四叔这样就能摸到四叔也不错。”
“要摸到我作甚?你还想揍我不成?”他笑了一下,真是不知道胤礽一天天在想什么。
“当然是靠在四叔身上或是这样。。。”说着胤礽侧身朝着他的大腿躺下来,奈何直穿而过,随后胤礽靠着自己力量又起身坐好。
他听着胤礽的话,看着胤礽的动作又有一丝熟悉感,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小孩总是靠在自己身上或是躺在自己腿上,但看不清样子,这小孩是胤礽吗?这是他小时候在皇宫里陪着胤礽的场景吗?
看着他又在不说话沉思,胤礽也没打扰,在旁边接着写字帖。
“胤礽,你希望我想起来吗?如果我真想起来我是不是就有了想干的事?”他想了一会,朝着胤礽问道
“我也不知道四叔有什么愿望,所以真要是全想起来四叔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四叔一旦全部想起来,可能不愿与我在一处。”胤礽没回答他前一个问题,对于那个问题他没想好。
“那既然如此,我就不要想起来了,这样挺好。”他起身走到胤礽身边,拿着胤礽的手,两人一起完成字帖。
待把《岳阳楼记》写完之后,他正准备收手,听到胤礽说:“四叔,再写个张载的横梁四句吧?”
“好。”他握着胤礽的手在专心写字,没有看到胤礽在他答应以后脸上露出的笑脸。胤礽一边笑着一边还身子往后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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