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闹钟尖锐的蜂鸣声骤然响起,仿佛要将夜的静谧刺破。
秦知章在混沌的睡意中,下意识伸手去按停闹钟,指尖却意外触碰到一片带着体温的温热。
朦胧间,她缓缓睁开双眼,只见季屿川已经披着深蓝色的外套坐起身,睡衣下摆随意地垂落在床边,脚踝处那道浅色的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那是去年在工地测量时,为了保护图纸不慎留下的印记,此刻却成了他执着与温柔的见证。
他转过头,目光中满是宠溺,指尖轻轻刮过她泛红的脸颊,带着薄茧的指腹拂过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声音里裹着清晨独有的沙哑:"知知,说好的追海浪可不能反悔。"
秦知章嘟囔着往被子里钻,柔软的长发蹭过枕套上可爱的小猫刺绣,仿佛还想抓住最后的睡意。
然而,季屿川却不由分说,连人带毯子将她裹成一团抱了起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潮水该等急了。"
四十分钟后,他们的车缓缓驶离市区。街道上空无一人,路灯在夜色中散发着昏黄的光,像是沉睡巨人惺忪的睡眼。
车载音响里流淌着轻柔的钢琴曲,音符如潺潺溪水,浸润着静谧的车厢。秦知章靠在车窗上打盹,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随着车身的晃动轻轻颤动。
季屿川单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始终紧紧牵着她,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手背上凸起的血管,仿佛要将这份温暖与安心传递给她。
沿海公路宛如一条黑色的丝带,蜿蜒向前。月光倾泻而下,将海面镀成流动的银绸,泛起细碎的波光。路过跨海大桥时,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水汽,如调皮的精灵般拍打车窗。
远处灯塔的光束刺破黑暗,在季屿川侧脸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勾勒出他坚毅又温柔的轮廓。他时不时转头看向身旁熟睡的秦知章,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神中满是爱意与疼惜。
当车终于停在无人的海滩,四周一片寂静,唯有潮水拍打着礁石的声音,像是大海在低声吟唱。远处渔火在浪尖明明灭灭,宛如天上坠落的星星,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季屿川打开后备箱,搬出一个精心准备的野餐篮。藤编的篮筐边缘系着一条褪色的蓝丝带——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绑在玫瑰花上的装饰,承载着最初的心动与甜蜜。
篮子里,保温壶装着热气腾腾的桂圆红枣茶,那是季屿川凌晨两点就开始熬煮的,每一颗红枣都饱含着他的心意。
还有刚烤好的椰香曲奇,金黄的色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每个点心都用卡通图案的油纸仔细包好,曲奇袋上还画着戴渔夫帽的小猫举着鱼竿,俏皮又可爱。
当然,少不了秦知章最爱的海苔肉松小贝,蓬松的蛋糕体裹满鲜香的肉松,光是想想就让人垂涎欲滴。
季屿川熟练地支起露营灯,昏黄的灯光在沙滩上洒下一片温暖的光晕。他将薄毯仔细铺在沙滩上,边角处用提前捡来的贝壳压住,贝壳上还带着大海的气息。
"再等半小时,潮水就该退了。"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期待与兴奋。
海风掠过耳畔,带着咸湿的草木香,轻轻撩起秦知章的发丝。她靠在季屿川肩头,听着他胸腔里有节奏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混着海风,在夜色里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忽然,季屿川激动地指向远处的浪花,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快看!"潮水退去的瞬间,沙滩上泛起细碎的蓝光,仿佛有人将银河揉碎了撒进海里,随着波浪起伏闪烁。
那是夜光藻在海水中摇曳,每一次涌动都迸发幽蓝的荧光,在礁石缝隙间勾勒出梦幻的轮廓,宛如仙境一般。
季屿川兴奋地掏出手机,想要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刻,却被秦知章按住了手。她抬起头,眼神温柔而坚定:"别拍了,用眼睛记下来就好。"
她转头看向他,月光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光,睫毛上似乎都沾着细碎的星子。这一刻,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忽然想起高中时在实验室,季屿川低头调试显微镜的模样——那时他专注的眼神,和此刻望着荧光海的神情重叠。
原来岁月从未冲淡心动,反而让这份爱愈发浓稠。她的手指无意识勾住他的小拇指,想起他求婚时戒指内侧刻的小猫图案,此刻仿佛也在暗处闪烁,见证着他们的爱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淡粉、浅紫、明黄的色彩交织在一起,宛如绚丽的绸缎,将海面染成流动的水彩。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如金色的利剑般洒在他们身上时,季屿川突然捧起秦知章的脸,在朝阳的见证下,轻轻吻住她的唇。这个吻比红枣茶更温暖,比曲奇更香甜,仿佛将整个黎明的温柔都揉了进去。
他的手托着她的后颈,指尖缠绕着她被海风吹乱的发丝,而远处的海浪声,成了最动人的背景音乐。
"知知,"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满是深情与坚定,"以后每个潮起潮落,我都想和你一起看。"秦知章眼眶发烫,泪水在眼中打转,她将头埋进他怀里,感受着他衬衫上沾着的烤曲奇时的黄油香气,此刻混着海风,成了最安心的味道。
远处传来鸥鸟的鸣叫,仿佛在为他们祝福,晨光铺满粼粼海面,野餐篮里的红枣茶还冒着热气,壶身上凝结的水珠倒映着初升的太阳。
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成了他们生命中最珍贵的记忆。
返程的路上,秦知章靠在季屿川肩头睡着了,呼吸均匀而平稳。季屿川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嘴角不自觉上扬,眼神中满是宠溺。
他开得很慢,生怕颠簸惊醒她。阳光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季屿川悄悄将车载导航换成回家的路线,副驾驶储物格里藏着的戒指盒轻轻晃动——那是他准备在下次涨潮时,给她的新惊喜,承载着他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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