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恪带着几位提着礼品的保镖敲响了江家的门。
她对江家扑面而来的饭菜香气早有预料。
但是江家人的轮番拥抱就太超过了。
礼品堆放在墙角，保镖迅速撤离，留黎恪一人在此。
她看过姥姥姥娘的照片，因此挨着打招呼：“姥姥好，姥娘好，江阿姨好。”
转头又看见兴奋的江识年，黎恪浅笑：“你好。”
然后江怿惯例般拥抱了黎恪，她的怀抱还是那样温暖，带着从江家厨房飘来的饭香。
江怿给了她礼物：“是手表，看看喜不喜欢。”
不管是什么样子她都会戴的。黎恪弯弯眼睛：“谢谢江阿姨。”
转头陈慕寒又抱了上来。
黎恪一愣：？
饶是黎恪自认掩饰功力不浅，从姥姥江默怀里出来时，脸颊也已经完全变得红扑扑。
原来江怿刚开始给她的拥抱是江家祖传的礼仪。
江默给她塞了个大红包：“全给你补上！”
黎恪说：“谢谢姥……”
最后一个音没出来，她又被江默狠狠抱了一下：“不错、不错！”
黎恪彻底晕乎了，感觉自己不是踏进了江家，而是走进了梦里，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被宝石山炫目的光辉闪到睁不开眼。
到处都是热切的招呼和关心，黎恪活到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环境。
回过神来，江识年已经将她拉到沙发上：“别紧张，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
江默和陈慕寒在厨房，听见江识年的话大声喊道：“对，小梨，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哈！”
她在自己家里还没有江家这样宽松的氛围。
但黎恪还是乖乖点头。
一眨眼的功夫，她手里又被塞了水杯和吃的，江怿坐到她另一边：“先垫垫，你要看电视吗？还是去年年屋里？”
江识年说：“可以去我屋里打游戏！”
黎恪被她们的话绕得发晕，莫名其妙多了许多人，许多拥抱，许多关心，簇拥着她，让她不知所措——
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黎恪用快要死机的大脑思考，她还是和江识年相处，暂且冷静吧。
“之前江识年说要带我玩游戏，”黎恪慎重道，“我想试试。”
虽然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谨慎，可能是江家母女亮闪闪的眼睛让她感到压力，也可能是她不想破坏温暖的气氛。
江识年笑得很开心，雀跃不已：“好呀好呀，我们走！”
“玩得开心。”江怿帮她们把水和零食都拿到了房间里。
一进江识年的房间，黎恪就明白了所谓“飞行舱”装修。
房间有些小，光线明亮，用墙壁上的彩绘和阳台做成了飞行舱的感觉。
略显凌乱但不邋遢，墙上贴着五张关于太空的海报，桌上堆着游戏手柄和几本课本。
很有生活气息。
江识年把课本拿走，拖出两个椅子，示意她坐下：“你喜欢玩哪种类型的游戏？”
“我都可以。”因为黎恪根本不知道。
“那……”江识年有些犯难，“那我们来玩这个，比较简单，玩完一局应该就到吃饭的时候了。”
黎恪自然没有异议。
她还不会操作手柄，江识年教了她两下：“没事，玩的时候还可以调出菜单看操作。”
“我已经记住了。”黎恪说。这也不算难。
“那就开始了？”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后，江识年点了开始。
如江识年所言，游戏确实不难。
但对黎恪这样的新手来说，也不是很简单。她担心自己拖后腿，玩得很认真。
看她这样，江识年都不敢大呼小叫，怕打扰她。
没关系，她本来给自己的定位也是帅气高冷的游戏高手嘛！忍着想要大笑出声的冲动，江识年绷着脸，苦中作乐地想。
希望今天她有机会和黎恪放开玩，如果能借此机会更加熟悉就好了。
在江识年的脑内小剧场已经播放到告白时，江怿敲响了房门：“小梨，年年，快来吃饭了。”
一局恰好结束，她们胜利了。黎恪放下手柄，露出轻松的笑容：“我们走吧。”
“好！”她玩得开心就好，江识年脸上也不由漫起笑意。
江家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江默道：“年年说你不吃重口味，我就做了清淡点的，你尝尝。”
黎恪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江默在跟她说话：“好，谢谢姥姥。”
“不用客气，”江默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也尝尝这个糖醋里脊，我最拿手。”
黎恪有些不适应，艰难地把到了嘴边的客气话和饭菜一起吞下去：“好吃的。”
“好吃就好。”见她喜欢，江默心里稍松，“多吃点，你多高啊？”
“一米八一。”
“哦，”陈慕寒乐了，“比年年高点。”
不就高了三厘米嘛！江识年委委屈屈道：“姥娘，我还会长高的。”
“肯定的，”江默道，“我之前看报道，人姑娘到了二十六还长高。”
“妈，你看的什么报道，”江怿无奈，“怕不是营销号吧？”
江默被她气的无语：“什么营销号，报纸上的真人真事！”
她们好像在吵架。黎恪心惊胆战地想。她和黎云谏，甚至逢年过节同黎家聚餐，也没听过这么激烈的对话。
但并没有发生她想象中的事情，江怿反而信服地点头，拍拍她们二人的肩膀。
“那你们可多吃点，争取一直长高，长到一米九。”
“一米九是不是太高了？”陈慕寒说，“在外面进哪个门都要低头。”
“进咱家厨房也要低头，”江默说着乐了，“年年，你要长到一米九，姥姥把厨房门拆了也愿意。”
“我肯定能长到一米九，”江识年说，“姥姥就准备好装修的钱吧。”
“肯定的，我给你出钱。”陈慕寒说。
“去去，”江默摆手，“我可不稀得你的钱。”
她们都笑起来。
看着乐不可支的江家人，黎恪也弯起嘴角，让自己显得合群。
实际上，她并不懂她们为什么生气，又为什么不生气，现在又能够其乐融融的谈笑。
这样的说话方式放在黎家，简直是天方夜谭。
因此她有些不知所措，不太懂此刻应该摆出哪种表情，又该不该应和。
但是心里却涌起温暖。
吃过饭，她跟着江识年回到房间，继续打游戏。
江怿送来了洗好的水果：“记得吃。”
“好——”江识年正在找她的游戏机，“妈妈，我那台红色的在哪里呀。”
“红色的……是不是放客厅了？”江怿回想，“妈妈出去给你找找。”
“好耶！”江识年起身，在江怿脸颊上亲了一下。
“黏人。”江怿捏捏她的脸，转身出去了。
江识年溜回黎恪身边：“稍微等等，看客厅有没有。”
黎恪拘谨地笑笑：“嗯。”
刚才江识年是亲了江怿脸颊吧？
她对江家母女的亲昵程度又有了新认识。
身边的江识年正在摆弄桌上的飞机模型，黎恪看着她，无法想象她如果在黎家会是什么模样。
黎恪在江家又会变成什么样？
想着想着，江识年忽然坐直了身子，与她对视：“黎恪。”
“怎么了？”
“我脸上有东西吗？”她似乎有些难为情，“你怎么一直在看我……”
她刚看着江识年发呆了。黎恪忙道：“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没事，”江识年摆手，“其实你看我也没事，我就是想问问……没事！”
“抱歉……”黎恪不自觉紧张起来。
在她们的对话无限循环之前，江怿回来了，拿着那台红色的游戏机。
“掉沙发缝里了，多找了一会儿，”她把游戏机放在桌子上，奇道，“你们怎么脸都红了，暖气开太足了？”
“……没事。”黎恪说。
到了时间，黎家的保镖又来接她。
黎恪向她们挨着道别，转头见江识年还看着她，一脸期待她再说点什么的样子。
黎恪：？
“呃……江识年。”黎恪喊她。
“怎么了？”江识年眼含期盼。
“今天下午我玩的很开心，”黎恪说，“以后……以后再一起打游戏吧。”
今天下午她陪着黎恪打了两小时游戏，江识年还担心她们玩的太过枯燥无味，给黎恪留下不好的印象。
看来黎恪跟她一样开心。江识年上前两步，抓住黎恪的手，激动不已：“嗯！说好了！”
“说好了。”黎恪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点，对她微笑，“那我走了，开学见。”
“开学见。”江识年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直到连黑色迈巴赫的尾气都看不见了，江识年才收回目光，跟着家人转身回家。
江怿摸摸她的头：“期待开学吧。”
“其实也不是很想期待开学，”江识年把脸皱成小苦瓜，“我还没写完作业呢。”
“我可是听某人在小梨面前说自己早写完了。”陈慕寒把两张数学卷子放在她头顶。
“我那是……我那是提前说明，”江识年把卷子拿下来，“反正我开学前肯定能写完。”
“答应妈妈不许通宵补作业。”
“那我怎么写得完嘛！”江识年抓紧手里的卷子，盘算着自己没写完的作业。
“现在就去写，”陈慕寒把前几天辅导她的练习册都抱回江识年的房间，慈爱地鼓励她，“开学前肯定没问题。”
“加油加油。”江默知道她秉性，敷衍道。
太坏了，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写，都用隔岸观火的言语刺痛她。
江识年不死心地问：“真的不帮我写吗？”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江怿打开书房的门，“妈妈去工作啦，你也加油。”
看来她真的要自己写了，江识年叹息不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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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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