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她不想说的这么矫情,可偏偏她就是很矫情的说出来。
这样是不对的,她告诉自己,又看了眼穆津珩含有歉意的眼神,她摇头,“没事,我能理解。”
毕竟老宅是她要来的,没人架在她的脖子上。
穆津珩眸光中一闪而过复杂情绪,他盯着她,用沙哑的嗓子一个字一个字地顿出,“有人和你说什么了吗?”
甘棠被看得心一颤,不自觉地攥了手指,“我碰到了一个人,他说他叫房子驭,说你这伤是当小三遭的报应。”
应该是这样,毕竟房子驭看起来那么恨穆津珩。但她不知道他们两之间的关系,怕这话一出会被他以为是挑拨离间,又心生后悔。
但穆津珩目光缓和下来,简短问道:“他的话你信吗?”
可能是嗓子干涩,他又端起水杯喝水润润嗓子。
甘棠着实觉得他确实挺不舒服的,“我不信。”但又有些担忧他继续道:“你还是少说话吧。”
穆津珩并没有因此少说话,而是认真地解释,“甘棠,房子驭是我前继母家的孩子,他总喜欢编纂出一些不切实际的谣言来诋毁我。不过,奶奶倒是挺喜欢他的,毕竟他的嘴很甜。我知道你不是自愿来这边的,房子驭肯定出什么馊主意了。你现在在跟着我就好,别脱离了我视线。”
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弱,最后还咳嗽了两声,他端起水猛喝。
甘棠脑子微微发懵,开始顺关系,难怪房子驭造谣穆津珩,合着是继母的孩子那就能理解了。毕竟穆家家大业大,谁都想争家产。
现在她和穆津珩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所以她不能受别人干扰。
甘棠看向他微微发白嘴唇,有些担忧,“穆津珩,你少说话,多喝点水,有事手机发消息给我,我可以读懂的。”
真怕他多说两句,嗓子就废了。也不知道他这几天经历了什么,嗓子说坏就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
穆津珩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两人相对无言没多久,房子驭突然闯入,将车钥匙丢在桌子上,将自己仍在往沙发上。
“哎呀,哥你怎么有闲功夫看书啊?”房子驭双手搭在沙发背上,样子吊儿郎当,活有那花公子的意味。
穆津珩微微皱眉,表示对他不满。
甘棠走到穆津珩身边坐下,毕竟她可不想离房子驭这么近。
“大嫂,你怎么这么害怕我?”
果然是人前一套人后又是一套,甘棠反驳,“我和我老公坐一起,有问题吗?”
房子驭痞笑,“没问题。”
穆津珩冷漠看向他,“公司没事吗?你不回公司?”
房子驭变脸比翻书还快,甘棠回望穆津珩,发现他的眼神多了些不威自怒。
也就说,他在穆家的家庭地位还挺高的。
房子驭,“大哥,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托奶奶的话把大嫂送回来了吗?等会就回去。”
“嗯回去吧,”穆津珩嗓子疼,再加上性子淡,懒得多说,“我身体最近不好,关于项目的事情我让陶礼转交给你办了。”
“好的,哥哥我一定不负众望!”房子驭屁颠屁颠地又出去了。
甘棠不敢相信,这是房子驭吗?怎么会和刚刚的嘴脸差别太大了。
穆津珩冷冷瞥了眼房子驭的背影,突然钻起手里的纸巾咳嗽起来。
甘棠一惊,感觉他还怪严重的,在他想喝水时,贴心地将水杯递给他。
穆津珩顿了下,抬眸看向她,“谢谢。”
“不客气,”她温柔一笑,“生病了,就要多喝水,多休息。”
“好。”穆津珩接过杯子同时触到了她温热的手后,心跳好似漏了一拍,又若无其事地捏着杯柄喝了下去。
许是她许久未见过他这般听话,甘棠心里有些别样情绪。
-
饭桌上,甘棠正在听穆津珩的婶婶林慧溪说话,对方问了她喜欢什么花。
甘棠说是栀子花。
按说她的名字里带“棠”,应该喜欢海棠花,可一谈起她名字的来源,就觉得可笑。
“棠棠啊,你怎么不吃吗?是不和胃口吗?”何韵慈祥笑着。
甘棠其实是饱了,在何韵打麻将回来,她已经吃过了,是穆津珩让人给她送糕点和水果,因为太好吃,吃多了导致饱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以为何韵不回来了,谁知道何韵晚上又回来了,导致她现在吃了两口就饱了,她勉强笑笑,“奶奶不饿。”
甘棠眉目含笑,解释道:“我减肥。”
“减肥?”何韵诧异,“棠棠你这么瘦了,还要减肥?”
她只能保持微笑点头,“对。”
“那还是再吃点吧,吃这么少晚上要是饿醒了怎么办?”
穆津珩定了定神,知道甘棠下午吃得蛮多的,现在吃不下去也正常。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起身,“奶奶,我吃饱了,身体有些不舒服,棠棠你能帮我上药吗?”
甘棠也站起来,一脸为难道:“奶奶,我帮上药。”
何韵笑眯眯的,“好去吧,有问题喊家庭医生。”
穆津珩轻轻握住甘棠地手腕,二人十分亲昵地离开了。
一到房间,甘棠关上门,靠在门边上问,“你哪里受伤了?”
听所有人说他受伤了,可是她除了他的脸,哪里看不到受伤。他的胳膊和腿都完好无损,就是咳嗽断断续续的。
穆津珩望着她微怔片刻,他从领口解开自己的口子,从上自下。
甘棠吞咽了口水,心想他怎么一言不发就脱衣服啊,协议里也规定了他不能做一些冒犯她的事。虽然这好像也不算冒犯……不算吗?她内心疯狂摇头。
腹肌在她面前渐渐展开,落在她眼底的竟是腹部裹着纱布并透着点点红血。
她吃惊地捂嘴,“你这是发生什么了?”
“这就是当小三遭到的报应,”穆津珩无奈笑了两声,“你觉得像吗?”
挺难得见到他无力辩解的,但是他这波记仇倒是让甘棠很惊讶,她摇头否认,“我说了我不相信,只是很好奇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会把你伤得这么重。”
穆津珩坦白,“雨薇前男友。”
甘棠大晚上觉得自己不中了,每次遇到他,总会觉得万事皆有反转。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她不想细问他和雨薇前男友事,问,“报警了吗?”
“我也给他打得住院了。”
好,两人算是扯平了,难怪没报警,报警估计也是让私了。
甘棠吸了一下鼻子,“没想到你还挺暴力。”
穆津珩嘴脸噙起一些嘲弄,“你害怕吗?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甘棠可没有忘记协议规定违约,一脸镇定,“拿了钱好办事,除非你威胁到我的人身利益,我才会报警。”
是报警,不是离开。穆津珩有些意外,“放心,我打他纯属是他作的,他和雨薇在一起时就出轨,分手后骚扰我和雨薇,我多次警告他。但他听不进去,竟然私底下冲上来要拿刀威胁我。”
还是在爷爷的墓地上,有时候真是挺令人意外的,得亏他平时有锻炼身体的习惯,也学过些武术。
甘棠听完,发现自己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身体,偏过头扶额,“你还好吗?”
“没事,”穆津珩意识到自己这不太好,“抱歉。”
“别穿了,”甘棠打断,“不是让我给你上药吗?穿上还得再看,多麻烦。”
此话一出,显得她挺无所谓的,穆津珩也没打算穿了。
穆津珩认真看向她,“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不报警?”
甘棠没做声。
穆津珩直接解释,“留着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现在穆家,从来就没有过安稳的一天,每天都在不安中度过。”
面对他的坦白,甘棠心有动容,她徐徐看向他,转移话题,“我帮你上药吧,药在哪里呢?”
“我自己可以的。”
“还是我来吧,小心伤口破裂。”
甘棠紧张地咽了口水,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再进一步主动揽下他的事情。
穆津珩没再拒绝,把药箱递给她时,不免多看了一眼,感谢了她。
甘棠帮他换下纱布,看见伤口那一刻,心里咯噔了一下,抬起眼眸看向穆津珩,与他温和的目光交错。
“怎么了?”穆津珩迟疑了好一会,“是害怕吗?”
伤口已经缝合好了,但看起来还是让人有一点点震惊,她轻声问,“疼吗?”
穆津珩听到这,被她逗笑了,“不疼是假的,但是我已经习惯了。”
甘棠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对疼痛习惯,难道他从小就被虐待?不应该啊,她在甘家很少被身体虐待,但是精神常被虐待,导致她回忆那些事情,都产生了抗拒。
所以没有人能对痛哭免疫,但可以……麻木,想要到,她错愕地抬起头看他那双看不透情绪的眼睛。
她半天才道:“我上好了,等会帮你缠上纱布。”
穆津珩应声,“好。”
甘棠帮他弄好这一切时,心里莫名其妙低沉,就好像她的影子也能从他的身上找到,但是他们两个又不是同一类人。
果然心里强大的人做什么都能成功,她收拾完站起来,由于腿麻差点没站起来,穆津珩给她搭了把,她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她为了掩饰尴尬,帮穆津珩倒了杯水,拿了些药,让他服下。
“谢谢,”穆津珩受宠若惊,没想到她这么贴心,“我自己喝吧。”
他还没有残疾到不能动。
“好。”
甘棠居高临下地站在他身旁看着他喝,倒让穆津珩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若无其事地喝了下去。
屋外月牙藏于乌云中,风在此刻鼓动窗帘,汹涌吹进来,穆津珩和甘棠一起回头,枝叶在风中狂舞。
“我去关窗!”甘棠三两步过去,关上窗户,风声立马静止。等她回头看见穆津珩眸色阴沉地攥着杯中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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