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快下来!”
看着上树掏鸟蛋的竹青,玄泽气得头皮都要炸开。
“你爹娘嘱咐你跟着我练功,切勿如此任性,下来!”
竹青抱着树枝不撒手:“我不!我不要练功,太无聊了!”
玄泽无法,跳上树枝把竹青提起来:“由不得你。你爹娘把你托付给我,我自然是要负责的。”
“啊啊啊啊!我不要!”
但竹青哪斗得过活了上百年的玄泽,玄泽使了个力打在竹青背上,竹青吃痛,停止了挣扎。
“师傅…求求你不要告诉我爹娘,替我瞒一天。明日,明日我一定好好练功。”
看着竹青可怜兮兮的眼神,玄泽还是叹了口气:“今日要练的是桩功,别说漏了嘴。”
竹青立马喜笑颜开:“谢谢师傅!”
玄泽推着竹青进了洞穴:“竹溪大人,我们…练功回来了。”
竹溪看着心不在焉的竹青:“竹青,今日练功如何啊。”
“爹,我练得特别好,师傅都夸我天资聪颖!”
玄泽的嘴角都不自觉抽搐。
“是吗,”兰芝笑得温柔,“那竹青,今日你练了什么了?”
压中了提问,竹青胸有成竹:“桩功!”
竹溪闻言,直接气笑了:“好一个桩功,我今日明明让玄泽教你腿功。”
竹青瞪了瞪眼,愤慨地回头看着玄泽。
可玄泽早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竹青看了个空。
“你个臭小子,啊?”竹溪撸起袖子,“让你好好练功,偷懒不说,还要让玄泽跟着你一起唬我,看我今天不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竹溪揪着竹青的衣领把他提起来,轻轻抽了几下他的后背。
竹青举起手抱住头:“爹爹爹我错了,别打我了。”
“竹溪。”
兰芝一句话,就让竹溪止住了动作。但竹溪嘴上还是在反驳:“夫人…你别如此宠着他。”
兰芝叹了口气站起身:“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练功时,不也如此。昨日不就荒废了一天。”
被戳中了难堪的事,竹溪立马尴尬噤声,把竹青放回到地上。
兰芝放下竹青的胳膊:“竹青,爹娘逼着你练功并非给你强加痛苦,而是让你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妖族几百年,如何能不遇到劫难困境,爹娘只希望你在那之中能保全自身。”
竹青垂下眼:“可,你们会保护我啊。”
“唉,爹娘终究不能陪你一辈子。人最重要的,还是要靠自己。”
竹青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你们为何不能陪我一辈子。”
兰芝欲言又止地看着竹青,万般话语卡在心头,但又苦于竹青太小太单纯无法宣之于口。
末了,她只是长叹口气:“罢了,不同你计较了。明日全部补上,不然,我可不会拦着你爹了。”
竹青心虚地看了一眼背手而立,横眉冷竖的竹溪:“知道了…”
“行了,自己玩儿去吧,日落前记得回来。”
待到竹青走后,兰芝恨铁不成钢道:“竹溪,明明能好好说的话,怎么还是这般。”
竹溪有些羞愧地低下头:“我这不也是着急。他不好好练功,万一日后遭人报复…唉。”
“我算是知道,当初乌苏为何隐于世间,辰轩为何急于赴死了。这妖王,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前几日我去找了乌苏,想着看看他,结果连根羽毛都没找到,想来是逍遥快活去了。这妖王位,看似风光,内里全是烂的。”
竹溪叹了口气:“当年还说等我灵力精进了找他好好斗一场,结果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了。这些年我竟是找不到一点关于他的消息。”
兰芝抬起手轻敲下竹溪的脑袋:“好了,都走到这份上了,还说这般丧气话干嘛。乌苏看得透彻,本也无心经营。不然以乌苏的灵力,当年辰轩也拿不过这个妖王位。”
“走一步看一步吧,”兰芝看着竹青离开的方向,“他天资聪颖,不过十几年就修成人形凝成灵核,也不急于一时。若是可以,能看着他长大,是最好的了。”
“站好!别动!”
玄泽用灵鞭轻抽着竹青,竹青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却还是得站在桩子上定神,玄泽连脸都不让他擦。
“昨日答应你爹娘要补回来的,别动!”
“呜呜呜,师傅…别骂我。”
“何时骂你了,这叫规训,继续!”
“师傅…我错了…”
这时,他们头顶上方的树枝窸窣作响,然后一个人便从上面掉了下来:“啊啊啊啊啊哎呦!”
玄泽眼疾手快地把木桩上的竹青抱走,警惕地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那个人。
是个人族姑娘。
玄泽把竹青藏在身后,捂住竹青的眼睛。竹青心领神会,变成人族的瞳仁。玄泽也闭了闭眼隐藏了自己原本的瞳色,上前询问道:“姑娘,没事吧。”
那姑娘哎呦乱叫着睁开眼,便看到一张惊为天人的脸逆着阳光悬在自己眼前,和话本里说的神兵天降一般令人心潮澎湃。
那张脸丰神如玉温文尔雅,看得她不自觉感慨道:“我的妈呀…”
玄泽皱了皱眉:“姑娘?”
她这才反应过来:“啊啊啊啊,不好意思公子,打扰你们了。”
“无事,倒是你…没事吧。”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箩筐和里面的各种草药:“没事没事,我身体硬朗着呢。”
玄泽也蹲下身帮她捡东西:“这是…三七?”
“啊?你也懂药材。”
“略懂一些。”
那姑娘笑道:“这么巧!我家是开药铺的,我哥哥今日发懒,就让我来采药了。”
玄泽简单地“嗯”了一声。
姑娘略觉尴尬,呵呵一笑,重新背上箩筐:“谢谢公子了,今日多有得罪,咱们有缘再见!”
说完,她背过身去朝着玄泽招招手走了。
“师傅…谁啊。”
感觉到竹青拉自己的衣摆,玄泽才收回眼神:“没事,过路人,继续。”
竹青立马拉长声调哀嚎:“师—傅—”
过了几日,玄泽带着竹青来到悬崖边练功。
玄泽指了指悬崖边:“扎马步。扎的住,回家,扎不住,下去。”
竹青胆战心惊地往下看了一眼,那悬崖深不见底,像一只张开深渊大口的猛兽等着他们掉进去。
竹青往里面扔了颗石子,掉下去许久都听不到回声。
“师傅…这也太高了。”
“怕什么,你不是会飞。”
“可这么高,掉下去很吓人啊。”
“如此才能磨练你的心性,开始。”
看着玄泽铁面无私的态度,竹青只得战战兢兢地在悬崖边扎起了马步。
期间他还趁着玄泽背过身的时候朝他翻了个白眼。
日头渐渐毒了,竹青也有些坚持不住了:“师傅…几时结束啊…我坚持不住了…”
玄泽背着手踱步:“坚持不住就继续坚持,如此才能突破自己,更上一层楼。”
“呜呜呜…好累…”
竹青撑不住,眼珠四处乱转试图看些别的东西转移注意力。
然后他就看到悬崖边上好像有个熟悉的身影。
“师傅,那个不是那天从树上掉下来的人吗。”
玄泽皱皱眉,朝着竹青看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那日那个姑娘把一根绳子绑在石头上,她撑着绳子下了悬崖峭壁。
玄泽闭上眼睛换了瞳仁颜色:“竹青,到我身后来。”
竹青此刻腿抖得厉害,一个不注意怕是就要腿软摔下去。他只能保持着马步的姿势慢慢平移,等远离了悬崖边,才腿软倒在地上,直接手脚并用地爬到了玄泽身后。
玄泽关注着那个姑娘。他不打算现在去,万一惊动了她,一个不对怕是要直接掉下去。自己飞身下去救,很容易暴露身份。
那姑娘撑着绳子下了半米,在峭壁之上找到一只瑟瑟发抖的松鼠,伸出手到它身边:“来,我来救你了,别怕。”
那松鼠试探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姑娘的手掌上。
姑娘把它揣进怀里,拉着绳子上去。
可绑在悬崖上的那个石子有点小,时间太长有点支撑不住,竟是往悬崖边移了几寸,不过马上又停止了移动。
玄泽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看到石头不动,这才停下来。
那姑娘也意识到这样下去爬上去的概率不大。她抬头估算了一下距离,把松鼠从怀里掏出来,蓄力把松鼠扔了上去。
松鼠安然落地,叽叽喳喳地跑走了。
随后那姑娘抓住绳子继续往上爬。
石头就这么一寸一寸地往前移,待到下一步就要掉下去的时候,姑娘离地面还有一个小臂的距离。
她深吸一口气,抓住旁边的一块突出的石头,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把绳子用力往下一拽借了个力,手脚并用抓着那些突出的石壁爬上了地面。
绳子和石头也一起掉下了悬崖,没有一点落地的声响。
玄泽看着她危险的处境,紧张起来,看到她安全落地,也跟着松了口气。
姑娘躺在地上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然后她就又看到了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姑娘,好巧啊,你没事吧。”
她立马坐起身来:“公,公子,好巧…”
“你刚刚,是在救一只松鼠?”
“啊,我采药时看到它被困在悬崖峭壁上,爬也爬不上去,就想着伸把手。”
“可你…这很危险啊。”
“这不算什么,”那姑娘摆着手无所谓道,“我采药的时候什么危险没遇到过,不也好好活到了现在。”
“那冒昧问一下,上次是…”
“啊,上次啊,”姑娘挠着头嘿嘿一笑,“有只小鸟掉下来了,我把它放回去,没成想我也跟着掉下来了。”
“如此,姑娘真是侠肝义胆,佩服。”
她看着玄泽温和的笑脸,心不自觉跳了跳,然后脱口而出道:“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看到玄泽由温和变得疑惑,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啊,不好意思公子,冒犯了。”
玄泽低低头:“无事,我叫玄泽。”
“玄泽…好好听的名字啊。我叫林丹参。”
玄泽笑了一声:“不愧是开药铺的,名字都用药材名。”
“那是,”林丹参骄傲地拍拍胸脯,“我家药铺开了几十年了,人人都说好。”
“说起来,咱俩这名字也是有缘,公子可曾听过有一味药材叫泽漆?”
玄泽挑了下眉:“泽漆?听过。”
“你看这泽漆和丹参都有活血化瘀,利水消肿之效,不是很巧吗。”
玄泽意外笑道:“对,是很巧。”
林丹参又看呆了。
玄泽伸出手在林丹参眼前晃了下:“姑娘?你没事吧。”
林丹参回过神来:“啊,没事没事。那公子我就先去采药了,咱们有缘再见。”
说完林丹参手忙脚乱地背着箩筐跑了。
看林丹参跑了,竹青走上前来扯了扯玄泽的衣摆:“师傅,她是谁啊。”
“没事,一个朋友,继续。”
“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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