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颠簸,月歌来了南义亲王府。
下人把月歌引到赵宸羽面前,赵宸羽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是…”
月歌福了下身子,一开口声音婉转缠绵:“民女月歌拜见宁亲王。”
听到这黏腻暧昧的声音,赵宸羽不舒服地皱眉道:“咳咳…他派你来的?”
月歌但笑不语。
赵宸羽上下打量了一下月歌:“我看你们咳咳…是想用美人计,咳咳…那霍言也不像个好色之徒。”
月歌脸上还是那副笑容:“宁亲王别担心,民女的本事,又不止这一桩。”
赵宸羽叹了口气,吩咐下人:“给她安排一间厢房住下。”
“民女谢过宁亲王。”
这天霍言又来了亲王府“探亲”。
看着面前一味喝茶的霍言,赵宸羽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你今日来,就是来讨茶喝的吗。”
霍言笑笑,放下茶盏:“我今日来,是和宁亲王说一声,过段时间,我要你一个答复。”
赵宸羽摸不清他的意思:“咳咳…什么答复。”
霍言看向赵宸羽:“你到底,要让谁帮你讨回你的公道。”
“呵,”赵宸羽轻笑一声,“你这是咳咳…何意,来逼本王吗?”
“非也。但俗话说得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宁亲王也不能左右摇摆不给我个明确答复,毕竟…”
霍言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宸羽:“我的命,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给您的。”
“宁亲王,您今日的药。”
霍言收回眼神,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地继续喝茶。
赵宸羽看了他一会儿,从韩子成手里端过药碗喝药。
喝完药后,他皱着眉喝了口茶压味:“今日的药味道怎么如此古怪。”
韩子成解释道:“宁亲王,这是大夫新抓的药方,里面加了几味提气固本的药材,味道和之前的会有所不同。”
“行了,我咳咳…我知道了,下去吧。”
霍言也放下茶盏起身:“那行,那我就不打扰宁亲王了,您保重身体,咱们有缘再见。”
霍言出了亲王府上了马车,月歌便从门口的树干后出来,跟上了那辆马车。
月歌轻功不错,跟着马车也并未落下,借着房屋树干等来隐藏自己,试图找到霍言的栖身之所。
霍言自然防着。这段时间,赵宸羽不是没有过类似的行动。只不过他派的那些人都过于蠢笨,都不用竹青帮忙催眠,霍言嘱咐车夫多绕几个圈子,就能把他们甩掉。可今日这个带面纱的女子…
竹青今日也不知怎的,上了马车也安安静静地盘在小冠上没动作,连句话也不说。
霍言觉得不对劲,抬手抚了下小冠:“竹青?你没事吧。”
没有回应,竹青甚至都没动弹一下。
霍言浑身血液一凉,赶忙把自己的小冠摘下来。只见竹青紧闭双眼,老老实实地盘在小冠上,头也耷拉着,显得毫无生气。
霍言也顾不得后面那个女人了,一把拉开车帘:“快,去最近的医馆,快点!”
车夫赶着车来到最近的医馆,霍言干脆利落地跳下车,斗笠都顾不得戴:“大夫!帮我看看他!”
大夫从账目本里抬起头:“怎么了公子,有何病症啊。”
霍言把蛇形的竹青递过去:“他晕过去了,您快帮我看看他。”
“哎呦!”
一看这条青蛇,大夫吓得把手里的笔都扔了出去:“公、公子你开什么玩笑啊,我只治人,这蛇我哪能看的了啊。”
霍言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也止不住发抖:“大夫,求求您帮我看看他,他对我真的很重要,求求您了。”
一看人都给自己跪下了,大夫难免不忍心,小心翼翼地靠近竹青:“那…那我试试。”
霍言急切道:“谢谢,谢谢您,谢谢您。”
大夫拿着毛笔试探性地戳了下竹青,看竹青确实没反应,这才大着胆子靠近观察。
大夫嗅闻了一下竹青身旁的味道,便明白过来:“有雄黄味,它应当是吸食了雄黄。不打紧,我给它灌点水进去,冲散了就好了。你等着我去拿水。”
霍言不住地点头:“好好好,谢谢大夫。”
大夫拿过水,霍言接过给竹青灌了进去,竹青不适地紧了下眼,不过多时,便挺起身子往外吐着东西。
霍言忙掏出手帕接住,有些漏在手心里也顾不得管了。他心疼地看着竹青:“没事,吐出来就好了,别怕。”
吐干净后,竹青恢复了些意识,眼睛颤动几下终于是睁开了。
霍言大喜:“你醒了!吓死我了。”
竹青不了解现下的状况,看到霍言迷迷糊糊开口就叫:“阿,阿言…”
霍言赶紧把竹青的嘴巴抓住,把他揣进了自己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台面上:“多谢大夫,太谢谢您了。”
然后他就抱着竹青飞快地出了医馆。
看着台面上的一锭银子,大夫只觉得自己现在应当还在做梦。
上了马车,霍言把竹青放在自己腿上:“竹青,你感觉如何。”
竹青虚弱地眨了下眼:“我…没事…”
霍言心疼地抚着竹青的脑袋,而后又掏出一块干净手帕,仔细地给竹青擦嘴,这才草草擦了擦自己的手。
“阿言,你别…别担心,我没事了…”
霍言抹掉眼泪:“我知道,你好好休息,别说话了。”
进亲王府前还好好的,只能是亲王府出了问题。但赵宸羽并不知道竹青和自己一同出入,自然想不出这些。那只能说明,这雄黄本来是拿来害赵宸羽的,结果连累了和自己一起进亲王府的竹青。
那,是在哪里,又是在何时…
霍言一下抬起眼。
那碗汤药。
车夫敲车厢问道:“公子,咱们继续回将军府吗。”
霍言的手温柔地轻抚着竹青的脑袋,眼神却狠厉冷漠:“回亲王府。”
车头调转,一行人又朝着亲王府回去。
月歌继续跟了上去,结果就看到马车又回来了亲王府。
霍言把竹青小心翼翼揣进怀里:“竹青,现下如何。”
竹青拿脑袋蹭着霍言胸口,示意自己没事。
霍言这才放下心来,戴上斗笠又进了亲王府。
月歌摸不准他为何回来,只能继续埋伏在树干后等待他们再次离开。
看着去而复返的霍言,赵宸羽皱眉道:“霍将军咳咳…还有何指教啊。”
霍言冷哼一声:“我再不回来,宁亲王怕是连命都没了。还傻呵呵地抱着你的汤药指着续命呢。”
一听这话,赵宸羽垂下眼思索了一会儿,撑起身子站起来,拢了下披袄,往熬药的地方走去。
下人见赵宸羽来了,恭敬道:“宁亲王。”
赵宸羽看着熬药的小锅:“今日的药,是谁熬的。”
“是韩子成。”
“咳咳…咳咳咳咳咳!”
赵宸羽突然开始剧烈咳嗽,仿佛五脏六肺都在震颤。霍言上去扶住赵宸羽:“快去叫大夫。”
赵宸羽伸出手拦住下人,缓了口气:“不用,给我把他叫来。”
韩子成拘谨地站在赵宸羽面前:“宁、宁亲王…”
赵宸羽拉起他的手,朝着霍言看去。
霍言上去嗅闻了一下,一股浓烈的雄黄味扑面而来,呛得霍言下意识拉紧衣领,防止竹青再受影响。
霍言也被呛得轻咳两声,点了下头。
赵宸羽嗤笑一声:“在我这亲王府里,我是短你吃还是短你喝了,主意都打到我身上了,嗯?”
韩子成一下子腿软跪到了地上,连连磕头:“宁、宁亲王,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求宁亲王给我条活路啊。”
赵宸羽叹了口气:“咳咳…谁让你干的。”
韩子成顿了顿:“我…这…”
赵宸羽闭上眼睛走出熬药房:“不愿意和我说,就去和阎王说吧。”
两个下人把韩子成拉了出去,亲王府里顿时响起他凄厉的哭嚎声:“求求宁亲王大人有大量饶小人一命!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求宁亲王!”
不过片刻,那声音便戛然而止,没了生息。
“咳咳咳、咳咳咳!”
霍言上去扶住赵宸羽,他竟是连站都站不住了。
霍言一把背起赵宸羽,吩咐下人:“差个人去叫大夫,带我去他的卧房。”
赵宸羽趴在霍言背上,看着他的后脑勺,想起了熟悉的一幕,心里思绪万千。
他默默嘟囔了一句:“小睿…”
霍言把赵宸羽轻放在床上,大夫也来了。
大夫给赵宸羽把脉,听霍言说了大致情况:“我给这位公子灌些水进去,再辅佐些催吐的汤药,吐出来就应当无大碍了。”
该灌的都灌进去后,药物起作用了,赵宸羽强撑起身子往木盆里面吐,吐出来的都是汤药水,霍言站得远了些,不适地皱起眉头。
他隔着布料摸竹青,竹青也跟着回应他,感觉比刚才机灵些了,霍言也放下心来。
该吐的都吐完了之后,赵宸羽虚弱地躺回到床上,下人把木盆拿出去收拾,霍言这才来了赵宸羽床边。
大夫再次给赵宸羽把脉:“都吐干净了,脉象也稳定些了。我再开些补气养血的药物,帮他恢复一下。”
霍言点头道:“麻烦大夫了。”
大夫出去后,房里只剩下赵宸羽和霍言两人。
赵宸羽深吸了口气,虚弱地开口:“什么…咳咳…东西。”
“雄黄。”
“咳咳咳…”赵宸羽皱眉紧闭眼,“这个…这个王八蛋…咳咳…看来,无论如何都不想我活咳咳…”
“宁亲王,您现下身子虚弱,不宜说这些劳心伤神的话。我就先走了,时不时来看看您。”
赵宸羽微抬起头:“等会儿咳咳…你要的答复,我现在给你咳咳…”
赵宸羽躺回到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床顶:“既然他不想让我活…咳咳咳…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外面那个女的你…应该是看见了咳咳咳…是他的人,万事小心些。”
霍言点头道:“臣,知道了。”
一听霍言这个自称,赵宸羽无奈地笑了一声:“霍将军就别开咳咳…别开本王的玩笑了。”
霍言笑着回应:“迟早的事了。那宁亲王,我就先走了。”
赵宸羽缓慢地抬起胳膊摆了下手:“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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