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南醒一中，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同学们陆续收拾好书包，三三两两走出教室，楼道里很快恢复了安静。
江絮正低头整理着数学错题本，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写着解题思路，膝盖上的敷料已经完全拆掉，只留下淡淡的浅褐色疤痕。
“江絮，还没走呀？”岑柠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已经收拾好书包，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我妈今天晚上给我带了豆浆，特意给你装了一杯，还热着呢。”
江絮抬起头，看着她递过来的保温袋，白色的袋子上印着简单的条纹图案，隐约能感受到里面的温度。“不用这么麻烦的。”她轻声说，却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不麻烦呀！”岑柠笑了笑，梨涡在灯光下格外明显，“我妈说多喝豆浆对身体好，你兼职那么辛苦，补充点营养。”
她凑到江絮的错题本前，好奇地看着，“你还在整理错题呀？你的错题本也太整齐了吧。”
错题本上，江絮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错题、错因和解题步骤，甚至还在旁边写了类似题型的拓展思路，字迹工整清晰，一目了然。
岑柠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心里越发佩服——难怪江絮的理科成绩这么好，原来是这么认真。
“你要是不介意，我能借你的错题本看看吗？”岑柠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我想照着你的样子整理错题，说不定数学成绩能再提高点。”
江絮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可以，明天带给你。”她顿了顿，补充道，“其实整理错题不用完全照我的样子，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就行，重点是把错因搞懂。”
“嗯！我知道了！”岑柠开心地点点头，“谢谢你，江絮。”
两人并肩走出教室，楼道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江絮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配合着岑柠的步伐。
夜晚的校园很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虫鸣。
“对了，你上次给我的药膏很好用，阴雨天膝盖也不怎么疼了。”江絮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真的吗？那太好了！”岑柠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我还担心没效果呢，看来校医没骗我。”
“嗯，谢谢你。”江絮轻声说。她很少对人说谢谢，但对着岑柠，却觉得这些客套话也没那么难开口。
走出教学楼，夜风格外凉爽，带着草木的清香。两人沿着操场边的小路慢慢走着，路灯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操场边的梧桐树叶子已经泛黄，偶尔有几片飘落，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江絮，你周末还去图书馆吗？”岑柠问道，“我还有几道数学题没搞懂，想找你问问。”
“去的，上午九点到下午四点都在。”江絮说，“你要是想去，我们可以一起。”
“好呀！”岑柠开心地答应下来，“那我明天把错题本带来，顺便把不会的题也整理出来。对了，我还可以给你带早餐，图书馆附近的那家包子铺味道很好，你喜欢吃什么馅的？”
江絮想了想，说：“都可以，随便什么馅的都行。”她很少吃外面的早餐，平时要么在家随便对付一口，要么就不吃，岑柠的提议让她心里莫名有些期待。
“那我给你带青菜肉包和小米粥吧，清淡又养胃。”岑柠自顾自地安排着，眼里满是雀跃。
江絮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岑柠摆摆手，“能和你一起学习，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校门口。路灯的光芒照亮了门口的小路，路上有零星的行人，大多是放学回家的学生。
岑柠停下脚步：“我家往这边走，你路上小心。兼职的时候别太累了，记得按时吃饭。”
“嗯，你也小心。”江絮点点头，握着保温袋的手指紧了紧，“豆浆很好喝，谢谢。”
“不用谢！”岑柠摆摆手，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她走得很慢，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江絮，挥了挥手：“明天见！别忘了带错题本！”
江絮挥了挥手：“明天见。”
看着岑柠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江絮才转身，向便利店的方向走去。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豆浆的甜香，她打开保温袋，喝了一口温热的豆浆，香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暖到了心底。
走到便利店时，距离上班还有十分钟。江絮换好工牌，把保温袋放在员工休息室的柜子里，错题本则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晚上兼职的时候，江絮的心情格外好。遇到难缠的顾客，她也能耐心地解释；整理货架时，动作也比平时轻快了许多。
同事打趣她：“江絮，你今天心情不错呀，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江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天气挺好的。”
同事笑着摇摇头：“这深秋的晚上，哪来的好天气？我看你是有什么开心事瞒着我们。”
江絮没再解释，只是低头笑笑继续整理货架，心里却想着明天和岑柠一起去图书馆的事。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就能下班了。她拿出错题本，趁着没顾客的时候，又认真地补充了几道错题的解题思路，希望明天能给岑柠一些帮助。
凌晨十二点，下班铃声响起。江絮脱下工牌，走出便利店。
夜风格外凉爽，带着一丝凉意，却让她觉得很清醒。她抬头看向天空，星星很少，只有一轮明月挂在天上，照亮了回家的路。
手里的保温袋已经空了，但豆浆的甜香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她想起岑柠的笑容，想起她递过来豆浆时的样子，想起她叮嘱自己注意身体的话语，自己也低头笑了笑。
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江絮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她拿出错题本，翻看着上面的字迹，脑海里反复浮现出和岑柠相处的点点滴滴。
从便利店的初遇到教室里的同桌，从一起解题到江边的谈心，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
她轻轻叹了口气，把错题本放在床头，闭上眼睛。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早点起，不能让岑柠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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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晚归墨痕的豆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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