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钺的钺字来自于他读的古籍,上面写了钺是斩马钺,他想到那名救他的男子嘴里叽里咕噜说的话,马奴,奴大概只有大户人家才能用,动了这阵子心思,找起人来倒也不难,早早地打听到只有大元边军在边境还养马,没什么大户人家还在边境呆着。
求了人画了张人皮面具,往那一站倒像个中原人了,官话说的一般,个把月的紧急培训足够他日常对话,大元一代也有鲜多口音存在,并不妨碍他混入其中。
来的这趟里林钺带了四只大箱子,有一只箱子里是几乎无损的虎皮,整整有三张,林钺跟献宝似的托出来给赵恩泽给,裴知意对赵恩泽使了使眼色:“这人是不是缺根筋?”
陈识堪比大元动物形象大使,从认识起连蚂蚁都绕着走的角色,对众人食肉倒没什么意见,他是不吃肉的,陈识说他也没被动物吃,为何要吃动物?此话辩倒一众军中大老粗。连食用的意义都没有,只拿来当地毯就剥掉虎皮,对于陈识来说估计够遭十道天雷,更别提不知道这几只大箱子里还有多少了。
赵恩泽先摆出外交手腕,先让林钺回去,跟裴知意先告辞了,俩人牵着手慢慢悠悠地往前走,手都揣在赵恩泽的暖手炉里,两个人的身上都暖和,即使还在化雪,双手交叠处也温暖一片。
自赵恩泽得登太子,大元帝倾覆给他最多的不是父爱,而是权力。早些年大元帝怨恨他母亲,连带着怨恨上他,父子间情分不说完全没有,起码也是淡薄如水了。大元帝刚愎自用,权欲之心极重,几乎从不亲临哪位臣子家以示亲近,但也算位明君,偶尔有一些顺他者昌逆他者亡的气势,但谏臣都没逼死过一个,更别说买卖官位,朝廷里的不正之风更是从上位来都一一肃清,而今天下大治,百姓安居乐业,实在是欣欣向荣。
但当一名明君的太子远比当一名昏君的要难,皇帝又正值春秋鼎盛,大家打量的目光就更加苛刻,盛世之下,太子不仅得贤明睿智更得比父王稍弱,但明显有后起之秀的架势,这才能服众。
于是赵恩泽在朝堂上颇有些举步维艰,但他本人基本上是毫不在意,赵恩泽有点性如白玉烧犹冷的意味,如此父皇冷落,也被拜高踩低的下人克扣过,但他保持着这种初心,只在自己的原则范围内往上爬。而如今江南十二世家连同大半武将都在他身后,更何况天下对他已有贤明之称,所以他还有心情在这玩裴知意的手:“早晨起了,药喝过没有?”
裴知意冷不丁被一问,直接愣住了,几下犹豫就被赵恩泽看出了端倪:“祁太医不是说了要一日三餐地喝?”
到底还是哥哥,裴知意只好低头认了错,赵恩泽比朝堂上的老狐狸还要精明几分,人又生的貌美,一下皱眉,裴知意又是愧疚又是难受,赶着步子回殿里,嘱咐下人把药又热了端上来。
漆黑药汁在碗里荡着,裴知意不怕苦,就是爱演几出,不成想赵恩泽一把拿起碗喝了一口,跟他肤色截然相反的颜色沾在嘴角,裴知意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赵恩泽捻了块桂花菱粉糕在指尖,示意他喝完就可以吃,裴知意急得一饮而尽,把粉糕叼走了,吃完还不够 ,眼巴巴地看着赵恩泽,赵恩泽无奈,只能把这盘都一点点喂给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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