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曜科生物科技已经快一个月了,林月初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无关紧要的“工具人”。她的工位在开放办公区最不起眼的角落,紧挨着打印机和饮水机,每天伴随着“嗡嗡”的打印声和接水的人流。工作内容更是单调到令人发指:复印、扫描、装订文件;登记、分发、清点办公用品;接听转接来的无关紧要电话;帮整个楼层订下午茶,还得记住每个人的口味偏好,还好换了芯子的林月初记忆力不差。林月初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份堪称“惨淡”的简历能被筛中了。这个岗位,根本不需要任何技术含量和创造力,它只需要无限的耐心、不出错的细心,以及足够的“隐形”。学历高了、能力强的,反而可能觉得屈才,干不长久。
又是一天加班。据说公司有个紧急项目,核心团队都在连轴转,连带着他们这些边缘辅助人员也得跟着耗着。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因和疲惫的气息。
“月初,帮忙去楼下咖啡店买几杯咖啡上来吧,还是老规矩。”一位同事递过来一张写满订单的纸条。
林月初接过纸条,应了一声。这已经是今晚第三轮跑腿了。她看了一眼总裁办公室方向,严溪的工位空着,可能去开会或处理别的事情了。那扇不透明的玻璃门依旧紧闭,但门缝底下透出的灯光显示里面的人还在工作。
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林月初知道这很冒险,但按部就班地打杂,猴年马月才能接触到凌耀?她必须创造机会。
深吸一口气,林月初先按照清单买好了所有人的咖啡,然后特意多买了一杯黄油拿铁,按照记忆中凌耀的口味。送完其他咖啡后,端着最后一杯咖啡,林月初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她的手心有些出汗,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模仿着怯生生的样子,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个清冷、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不容置疑的声音:“进。”
林月初推门而入。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凌耀。
办公室比她想象的要简洁,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冷硬,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凌耀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对着电脑屏幕,眉头微蹙,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柔和的灯光打在她侧脸上,勾勒出专注而精致的轮廓。桌上堆着几摞文件,旁边还放着一个几乎没动过的三明治。
和她记忆中那个易感期失控、或是清醒时冷漠防备的凌耀有些不同。眼前的凌耀,更像一个沉浸在工作中的、认真而严谨的管理者,奇异地让林月初感到一种陌生的…吸引力?呸!是警惕!林月初赶紧在心底狠狠纠正自己这荒谬的念头。她是来复仇的,不是来欣赏仇人工作状态的。
凌耀没有抬头,“什么事?”
林月初心脏狂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细弱蚊蝇:“凌、凌总…我是办公室新来的林月初。我帮大家买咖啡,顺便…也给您带了一杯。”
凌耀敲击键盘的手顿了一下,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林月初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显然,她没料到会是这个新来的、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助理。
林月初紧张地低着头,能感觉到那道审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几秒。仿佛能闻到空气中那缕熟悉的、极淡的冰冷烈酒信息素,即使林月初已经不是alpha,依然让她肾上腺素飙升。
恨意、不甘、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交织在一起。
就在林月初以为会被直接赶出去时,凌耀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重新回到闪烁的屏幕,语气没什么起伏,听不出喜怒:“放桌上吧。”
就这么简单?林月初有些意外。她以为凌耀会像以前一样,冷声拒绝任何不必要的靠近。
她端着咖啡,慢慢走近那张巨大的办公桌。越是靠近,那股熟悉的信息素味道越是清晰,搅得她心绪不宁,但林月初是beta,根本不可能闻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应该是凌耀身上的香水味。林月初死死盯着凌耀衣领下白皙的后颈,隐形式抑制贴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
她不可能再受信息素影响。
在即将把咖啡放在桌角的瞬间,林月初脚下一滑,手不小心一歪。
“哗啦!”
温热的咖啡大部分泼洒在了光洁的桌面上,深色的液体迅速蔓延,浸湿了几份文件,还有少许溅到了凌耀的白色衬衣袖口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凌总!我不是故意的!”林月初立刻惊慌失措地道歉,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想去擦,却又显得笨手笨脚,差点把更多东西碰到地上。她完美演绎了一个因紧张而犯错的小助理形象。
林月初已经做好了承受凌耀怒火的准备。按照她对凌耀的了解,这种低级错误足以让她冷嘲热讽甚至直接滚蛋。然而,预想中的斥责并没有到来。
凌耀只是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和袖口的污渍,眉头蹙得更紧了些,但语气却出乎意料地平静:“没事。”
她站起身,绕过桌子,看都没看一脸“惶恐”的林月初,径直走向办公室自带的休息间,淡淡地丢下一句:“收拾一下。”
林月初愣住了。
就这么……完了?没有发火?没有冰冷的眼神?这简直不像她认识的凌耀。难道这人上班和下班是两副面孔?还是说…她对Beta的容忍度真的就这么高?自己都表现得这么蠢了,居然都没引起她的注意?
林月初一边机械地用纸巾吸着桌上的咖啡渍,心思却飞快转动。
凌耀很快从休息间出来,换了一件干净的白色丝质衬衫,更衬得她气质清冷。她看到林月初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脏掉的纸巾,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不耐,但语气依旧克制:“怎么还没走?这里不需要你了。”
林月初心一横,继续扮演小白兔,怯生生地提议:“凌总,您换下来的衣服…要不我拿回去帮您洗干净再送回来?我、我保证洗干净!”
凌耀似乎被她的单纯和执着给无语到了,竟极轻地嗤笑了一声,那笑声很短,几乎听不见。“不用。没其他工作就下班吧。”她挥了挥手,像打发一只不小心闯进来的小动物。
林月初僵在那里,内心抓狂:为什么脾气变这么好了?这都不生气?难道非要把咖啡泼她脸上才行吗?!
见林月初还不动,凌耀以为她是害怕被追究,刚想再说一句“下次注意”安抚一下,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严溪快步走了进来。
“凌总,XX科技的张总那边回复了,他们明晚…”严溪话说到一半,看到办公室里的林月初和桌上的狼藉以及凌耀换过的上衣,敏锐地停下了话头,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看向林月初的目光带着明显的询问和不悦。
凌耀却直接打断了她,问道:“张总那边怎么说?”
严溪立刻收敛情绪,专业地汇报:“张总明晚临时有空,可以约在云顶会所谈那个生物材料合作项目。”
凌耀几乎没有思考,果断下令:“好,定下来。你跟我一起去。”
“是。”严溪应下,记在心里。她转身,目光再次落到林月初身上,“你还有事要汇报?”
她哪里有资格向凌耀汇报工作。听出顶头上司语气中的不满,林月初再想纠缠凌耀也得立马放弃。跟着严溪走出总裁办公室,回到公共办公区后,严溪转身警告林月初。
“小林,凌总不喜欢工作时被打扰,以后送东西这类小事,除非是重要文件,交待清楚后马上离开。凌总的脾气…一般。”最后三个字,带着明显的提醒意味。
林月初连忙点头,像只受惊的兔子:“对、对不起严特助,我下次不会了!”
严溪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林月初,她总感觉这个人…有点奇怪。“凌总对工作要求严格,最讨厌不必要的失误和打扰。不过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次算了,以后注意。没事你就先下班吧。”严溪语气缓和了些,罢了,左右不是她该关心的事,她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忙呢!
“谢谢严特助,我知道了。”林月初乖巧地应着,心里却翻腾着不一样的念头:脾气一般?她看凌耀工作起来,脾气好了不止一二点!难道凌耀信息素依赖症治好了连带着坏脾气也改善了?
第二日夜晚,云顶会所兰亭包间的灯光柔和而奢华,映照着精致的餐具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桌前是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一边享受美食,一边高谈几千万的项目。一旁的侍应生戴着口罩,低眉顺眼地站在包厢角落,不动声色的提供服务。
然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位脑满肠张、开口就是一股油腻感的张总,放下酒杯,肥胖的脸上堆起故作关切的笑容:“凌总年轻有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听说,您前段时间家里…”他拖长了语调,露出一丝惋惜的神色,“哎,真是天妒红颜啊。苏家那孩子,说起来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多好的一个Alpha,怎么说没就没了呢?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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