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阗是作为医治李兰溪的大夫,进入纪彤的视野。她虽然觉得此人脾气古怪,但是至少愿意救治李兰溪,应当不是个坏人。但是如今,有关疫病和暗杀黑衣女子的线索却都汇集到了此人的身上。纪彤再想一想,却发觉自己对他知之甚少。
所以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详细调查李笑阗的过往。于是纪彤立刻请程渐联络名捕司,将有关这位黄泉圣手的所有记录调来,而另一方面李兰溪也给绣衣楼去信,要了一份李笑阗的生平记载。
很快,这两份资料便都摆在了桌上。
三人细细看了一遍,李笑阗确实算得上神出鬼没,青云秘录和绣衣楼对于李笑阗的记载都不算多,关于他的消息,甚至写不满一张信纸。
青云秘录是按照时间记录的,将他几处露面的地方都记了下来。而绣衣楼则是记载了他的行医案例。
李笑阗师承不详,出身不详,仿佛是陡然间便出现在了江湖之中。
而他第一次成名,乃是因为治好了一个疯癫多年的人。但是他是如何治好的这个人,却没有多少人知道。只是他当日决定医治此人的时候,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说明这人活着的时候,他不会插手。但是死了,这尸身便要交由他全权处置。
这病人疯癫癫了小半辈子,自己自然做不了主。家里人本来也已经绝了指望,只要他能活着便好,哪里还管的了死后怎么样,便立刻答应了下来。十天后,李笑阗果然如承诺治好了此人,却分文未取便离开了。这家人当即感恩戴德,将他当作了救世活人的神仙。
但是好景却不长,大约是因为这病人疯癫之后,身体各方面便渐渐衰退,因此五年后,此人还是中风而死。正在家里人给他办丧事的时候,这李笑阗却又来了,讲明要将尸体带走。那时候灵堂中正是众多亲友吊唁之时,死者亲属哪里肯让他将人就这么带走。但是李笑阗却一点情面也不讲,当场便下了毒,在众人昏死之际,施施然将尸体带走了,只在灵堂的白幡上留下了黄泉圣手四个大字。
这家人之后多方打听,却仍旧不知道他将尸体到底带去了何方,又要用尸体做什么。但是他这黄泉圣手的名字却传了开去。
之后李笑阗便很久不曾出现过,江湖上关于他的轶事多是骇人听闻,如砍人双手,将猴子的手接在人的身体上,又如,将一男一女两个婴孩合并在一起等等,但是大多无法考究。
而在青云秘录中写道李笑阗确实曾经去过离水镇,但是他离开的时间却比傅星芸夫妇早上十天。他也去过漳州,但是瘟疫还没开始,他就已经离开了。
而青云秘录中最后一次他出现则是在京城。当时京师正在举办群医会,名医汇聚,谈医论学,李笑阗忽然出现,却扔下了战帖和十个患了奇难杂症的病人,要求出席的医者三天内给出诊治方案,否则就要承认技不如人,从此不再从医。当日在场的虽然不乏名医,但是因为时间太短,而且一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因此现场居然无人敢医。李笑阗便留下了戏谑之言羞辱了几个很有名头的大夫就离开了。
正当他们埋首于这些纷繁的线索中一筹莫展之时,李笑阗却比想象中的来得更快。
“丫头,找我做什么?”
还是那样张狂的作风,还是一张阴恻恻的刀痕密布的脸。
纪彤一愣,却很快站了起来,如常般笑着迎了上去,而李兰溪则趁着她身形遮挡之时,顺势将信纸收入怀中。
“晚辈记得前辈你对那落洞术最感兴趣了,无奈受人所托不能将秘籍给你看。但是我却找到了一位医道高手,可以与你切磋讨论,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纪彤请李笑阗坐下,又给他端了一杯茶。
李笑阗一掀眉毛,却道:“哦?谁啊?”
纪彤道:“何必先生。”
“什么先生,后生的,没听过。”李笑阗却并不买账,“我自医我的,不需要跟什么人知会。”
而后他道:“要知道你就是为了这事,我还真不用巴巴跑过来。”
听他言下之意居然立马要走,纪彤只得换了个思路,一指不远处的李兰溪,道:“前辈,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他近来不时头痛的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落洞术的后遗症?可惜那秘籍已经烧毁了,不知您能否联络当日的那位黑衣女子,我需要她来帮忙找到落花洞派的人,或许能救他。”
李笑阗闻言,一拍桌子,愤然道:“我一早就说过,那秘籍如此珍贵,怎可付之一炬,你就是不听,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而后他似乎十分后悔,狠狠哼了一声,“我那朋友家中有事,我也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纪彤也猜到他会出言搪塞,但是眼下却是真假难断。
此时却没成想一道女声响起——
“你当然希望再也不用见到我了。那样就没人拆穿你的阴谋了!”
众人抬头一望,门口站着两人,正是那黑衣女子和在一旁搀扶她而来的何必。
“你?怎么会在此处?”李笑阗显然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地见到这位老朋友。
黑衣女子甩开何必的手,跨过门槛,慢慢走了进来,她身体初愈,走了这一路已经有些气喘,却还是坚持说道:“怎么看到我心虚了?当日若是你手再黑些,我应该已经去见阎王了。”
李笑阗闻言眼睛顿时睁大,却转头看了看纪彤等人,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立刻道:“你是相信了她的话,才诓我来的?她这是在诬陷我!”
纪彤其实没想要这么快让二人见面,眼下却已是开工没有回头箭,只得道:“前辈,稍安勿躁,我们也是偶然救了这位姑娘。那依前辈之前所说的,最后一次见这位姑娘是在何时?你们本是朋友,又为何会突然反目呢?”
李笑阗此时却呵呵笑了一阵子,道:“看来好人还是不能做啊。”
“你们怀疑我,正是中了她的奸计。她如此挑拨离间,正是为了要害你们。”
李兰溪道:“此话何解?当日她不是还帮忙为我解术么?”
李笑阗抬眼看他,眼睛微眯,嘴角翘起,却是个讽刺的笑容。
“因为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你就是傅星芸的儿子。”
“她当日被被逐出落洞派,就是多亏了傅星芸,你说她恨不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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