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坊的日子,对江兮元来说,可谓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里没有风花雪月。
只有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灼热的高温。
以及各种奇奇怪怪的材料爆炸风险……
孙长老把她丢给一个沉默寡言的炼器师傅后,就基本处于放养状态。
只偶尔过来看看她“爆破天赋”的进展。
江兮元倒也光棍,既然被贴上了“爆破鬼才”的标签。
那她就往这个方向努力!
她开始研究如何将极不稳定的灵力。
以特定方式注入简易阵法中,制造可控的“微爆”。
这个过程极其危险,炸炉、炸工作台是家常便饭。
搞得炼器坊的师兄们见到她都绕道走。
私下里给她起了个外号叫“江炸炸”。
就在她又一次把半个工作间熏黑,对着冒烟的阵盘思考人生时。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江师姐……你没事吧?”
江兮元转头,看到一个穿着和她一样淡蓝色法修弟子服。
但身材更娇小、脸蛋圆圆、眼睛也圆圆的少女。
正抱着一摞厚厚的材料清单,担忧地看着她。
这少女看起来年纪比她还小,修为也是炼气初期,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没事儿,小场面。”
江兮元抹了把脸上的灰,故作潇洒。
“艺术就是爆炸!懂吗?”
那少女眨了眨眼,似乎没听懂。
但还是很认真地说:
“师姐你好厉害,我每次画阵纹都怕画错。“
“从来不敢像你这样,大胆尝试!”
“大胆尝试?”
江兮元乐了。
“妹子,你这话说的,我这是被逼无奈好吗?”
“对了,你谁啊?新来的?”
“我叫司马舒瑜。”
“比师姐晚入门半个月,也是见习弟子。”
“负责……清点材料。”
她看了看江兮元面前一片狼藉的工作台,小声补充道:
“师姐,你刚才好像……用了三倍量的‘火磷粉’,那个很不稳定的……”
江兮元一愣,拿起旁边装火磷粉的罐子一看。
果然!
她刚才光顾着研究灵力输出,没注意剂量!
“我靠!难怪炸得这么带劲!”
“谢了啊妹子,你救了我一命!”
她拍了拍司马舒瑜的肩膀,把这小姑娘拍得一个趔趄。
司马舒瑜红着脸摆手:
“没有没有,我就是刚好看到。”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江兮元瞬间对这个看起来有点呆萌、但心细胆小的师妹产生了好感(主要是找到了难兄难弟的感觉)。
“行,以后姐罩着你!”
“在法修一脉,咱俩就是爆破二人组……”
“啊不,是潜心钻研阵道奥秘的组合!”
司马舒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但看着江兮元自信满满(实则灰头土脸)的样子,眼里莫名多了点崇拜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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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兮元在炼器坊折腾得风生水起时。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打入了家产cp的圈子。
起因是楚晚竹炼制一种特殊丹药,需要一种极为罕见……
只有在特定雷暴天气下才能采集的“雷击木”作为药引。
这种材料可遇不可求,连百草园库存都极少。
而江兮元,因为整天研究爆炸,对火系、雷系材料格外敏感。
居然在一次帮司马舒瑜整理仓库时,从一堆废弃的炼器边角料里。
发现了一小块品相不错的雷击木!
她本来想留着自个儿研究“雷电法王”阵法的。
转念一想,这东西对她目前来说用处不大。
但若是拿去卖给……或者“进献”给楚晚竹,岂不是能搭上这条线?
丹修大师姐手指缝里漏点丹药,都够她修炼好久了!
说干就干!
江兮元精心包装(其实就是用干净布包了包)那块雷击木。
找了个由头,溜达到了丹鼎峰,求见楚晚竹。
楚晚竹见到她,有些意外,但还是保持着温和的态度。
当江兮元献宝似的拿出雷击木时,楚晚竹眼中确实闪过了一丝惊喜。
“江师妹有心了,此物对我确实有用。”
楚晚竹收下雷击木,语气柔和。
“不知师妹需要些什么?”
“丹药?还是贡献点?”
江兮元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故作矜持。
“楚师姐太客气了!”
“同门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我也就是运气好捡到了,想着师姐可能用得上……”
“如果师姐实在过意不去,随便给点能辅助灵力控制的丹药就好!”
她把自己的需求包装得十分“上进”。
楚晚竹笑了笑,果然给了她一瓶不错的“凝神丹”。
就在江兮元以为计划通,准备告退时。
慕容清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清冷的目光落在江兮元身上。
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
“晚竹性子软,莫要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慕容清嫦淡淡地说了一句,意有所指。
江兮元心里一咯噔,连忙表忠心:
“慕容师姐言重了!我对楚师姐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
“好了。”
慕容清嫦打断她,走到楚晚竹身边。
很自然地拿起那块雷击木看了看,对楚晚竹说:
“品质尚可,但杂质多了些,需用‘冰心雪莲’的露水浸泡三日方能入药。”
“正好,我那里还有一些。”
楚晚竹温柔点头:
“嗯,听你的。”
两人之间那种自然而然的亲密和默契。
看得江兮元有点眼热,又有点心虚。
慕容清嫦这才又看向江兮元,语气依旧平淡:
“你既与晚宁相识,又‘有心’送来此物,也算有缘。”
“日后若在修行上遇到难处,可来百草园寻我……或者晚竹。”
“当然,若再找到类似材料,我们也不会亏待你。”
这话听着是给了承诺,实则划清了界限——是交易,而非情谊。
而且点名了她和楚晚宁的关系,暗示她们知道秘境里那点事。
江兮元何等精明,立刻听懂了弦外之音。
她心里暗骂这两个女人精,但面上笑容更盛。
“多谢两位师姐提携!”
“我一定努力‘捡’……啊不是,是努力寻找机缘,为师姐们效劳!”
她以为自己成功打入了核心圈。
实则慕容清嫦和楚晚竹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在她们看来,江兮元这种小聪明和急于攀附的心思一目了然。
是个可以利用的、无伤大雅的“工具人”。
偶尔给点甜头,让她帮忙搜集些不好明面出手寻找的材料,正好。
通俗来说——就是觉得江兮元像弱智。
至于真心?
她们的世界,早已习惯了层层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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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内,依旧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文渊在研究一本上古残阵,眉头紧锁。
铁山在擦拭书架,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凌波则翘着二郎腿,在看新到的话本小说,时不时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沈栖梧安静地坐在窗边。
正在整理一批刚从符修一脉送回来的、关于基础符箓理论的典籍。
他动作轻柔,神态专注。
凌波放下话本,凑过来看了看,调侃道:
“哟,小栖梧,又整理符修的东西?”
“看来某人是真上心啊,这借书还书的频率,比我们内部流转还勤快。”
沈栖梧脸微红,小声道:
“凌波师兄,你别乱说……”
“是易师兄他……对符箓理论有新的见解,需要查阅对照。”
文渊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
“符修一脉,理论艰深晦涩。……
“且多走偏锋,栖梧你莫要涉足太深。”
铁山也瓮声瓮气地说:
“对!离那个易清雪远点!”
“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沈栖梧低下头,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继续整理书籍。
只是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易清雪教他画符时专注的侧脸。
还有那带着蜜饯甜味的、突如其来的吻。
他摸了摸嘴唇,心里有些乱。
整理完毕,他抱起几本需要送回符修一脉的书籍,对几位师兄说:
“师兄,我去送书了。”
文渊点点头:
“早去早回。”
看着沈栖梧离开的背影,凌波懒洋洋地笑道:
“唉,儿大不中留啊。”
“不过,易清雪那家伙,虽然性子讨厌。”
“但对咱们小栖梧,倒是挺舍得下本钱的。”
文渊和铁山闻言,都沉默了下来,脸上掠过一丝忧色。
沈栖梧抱着书,走在通往符修一脉“千符峰”的小径上。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面。
他心中有些忐忑,又有些……莫名的期待?
每次去送书,易师兄总会找各种理由留他一会儿。
有时是问他对某本书的看法,有时是给他看新画的符。
有时……就只是看着他,什么也不说。
这一次,又会怎样呢?
他不知道,在他身后不远处。
一双眼睛正透过层层叠叠的符纸幻影,静静地注视着他逐渐走近的身影。
易清雪的禁足,今日刚好期满。
而沈栖梧的到来,无疑是他最好的“解禁礼物”。
命运的丝线,再次悄然收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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