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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游舟以前没有抽烟的习惯,哪怕是现在,也极少;他只抽事后烟。

没办法,徐庭岸刚开始技术奇差,偏偏又尺寸夸张,游舟吃了好些苦头,痛得没法了,才从徐庭岸虎口夺烟。

茶烟枯涩呛喉,上面下面都难受,勉强能分些心。

徐庭岸知道他为什么抽烟,有一回事中拍着他的屁股,让他别夹,还大言不惭:“我们多合适,天作之合。”

游舟心想,徐庭岸那玩意儿就算是长狗身上也能把人捅穿,跟合不合适有什么关系。

但没说出口,怕一说出去,徐庭岸听不懂人话,又故意曲解觉得是在夸他,给听爽了。

游舟越想越气,细细吐了口烟洒到徐庭岸俊逸的面庞上,徐庭岸莫名笑了下,赤脚走出去,没一会儿拿来一个小匣子,打开是蓝宝石流苏耳饰。

徐庭岸捏着耳钉在游舟右耳前比划比划,嫌头发挡事,帮他把及锁骨的发尾拨到左颈。

游舟垂眸扫了一眼,看成色和大小应该是一年半前徐庭岸逛展时拍下来的那块5ct绝矿蓝宝石,用银丝镶嵌,配上宝蓝色流苏,闪耀夺目。

“我没有耳洞。”

“马上就有了。”徐庭岸找准位置,用力一按,没等游舟反应过来,耳钉就已经贯穿了他的右耳垂,流苏摇摇晃晃。

“红色太艳,紫色太俗,黑色太闷,你本来就是个闷鼓,得给你找个出口,蓝色正好 。耳环太显风情,不适合你,我让人做成耳钉款式。”

发痒发疼,又坠得慌,游舟抬手想摸,被徐庭岸按住,游舟迅速抽回右手。

耳垂渗出一粒鲜红血珠,徐庭岸用指尖蘸着血,定定看了好几秒,把它抹在游舟的唇上。

游舟这些天气色不好,唇色偏白,抹上之后才显出一点血色。

徐庭岸退后两步,欣赏道:“很漂亮。”

“我没有戴饰品的习惯,送给你弟弟更讨人欢喜。”

提到沈慈恩,徐庭岸轻呵了一声,“那你现在可以有这个习惯了,也不是第一回了。”

游舟皱眉,“我不是你的玩偶。”

“哦,不是吗?”徐庭岸漫不经心,“你从上到下哪一处不是我的?”

对债主要礼貌一点,游舟心想,把烟蒂还给徐庭岸,上床睡觉。

他没摘耳钉,知道摘了徐庭岸半夜也会再给他戴上,不想多费周折。

这东西贵得离谱,但好在可以随时取下,到时候留在这儿就算还他了。迷蒙之中,游舟又想。

徐庭岸摩挲着他的发尾,“明天警署要来人调查,你乖一点。”

次日清晨,徐庭岸早早起床,游舟嫌吵,蒙着被子睡觉,接近中午才起。

他这里刚有动静,佣人就进来收拾屋子,更换床品,游舟从盥洗室出来,对女佣安娜说:“把这个取了。”

他指着床垫四角的床单固定器。徐庭岸喜欢干净整洁的环境,床单被佣人压得平平整整,用力抠都揪不起来。

有时候好不容易感觉抓住了一点布料,下一秒就从手中滑走,那感觉很不好受。

安娜站在床边,不知所措,吞吞吐吐道:“可是先生不喜欢床单移位……”

“取了,他不会说什么。”

游舟重复。

见他坚持,安娜才安静把四个固定器取出来。

傍晚时徐庭岸回到名门,车后跟着一辆警务车。

警员张福泰是被迫接了烫手山芋的倒霉蛋。

警务处拿举报信没办法,不知道是谁传出去他那个商业罪案调查科的老爸去年接待过徐庭岸,说他算半个有经验的人,这个任务非他莫可。

张福泰心想他有个屁的经验,和同事冷汗涔涔来到半山。

下车前他和同事握手打气,下车时还是垮着一张脸。天啊,那可是徐庭岸!

珈州太子爷,天寰掌权人。

出身徐家,早期在国外搞金融,七年前回国接手天寰集团,为人低调,从不接受采访,不显山不露水。

直到四年前股市动荡,引发金融危机,人人惶恐,徐庭岸启用珈州金管局最后贷款人特权,直接调用外汇储备救市,一时间名声大噪,媒体争相报道,却发现找不出一张清晰的正脸照。

听这名字取的,把珈州水岸当成家门庭堂,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谁敢举报他啊?

宸京二代公子哥。

最后他们警署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张福泰真是一把辛酸泪,跟着佣人指引进了会客厅,局促不安等待被举报人出现。

好在徐庭岸名声虽大,不摆什么架子,没把他们晾在这干等,没几分钟楼梯上就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随后一位身着缎光丝绸睡袍的美人推门而入,长相昳丽,神色冷清,手上带着……手铐?

张福泰心里大惊,心想是真的?

美人在他对面坐下,张福泰抖了抖资料卡,“游先生,是吗?”

游舟点头,“是我。”

“好的,先生,是这样我们接到举报说这家主人也就是徐庭岸先生涉嫌非法监禁,侵犯您的人身自由权……”

张福泰越说声音越小,完全没有执法人员的气势,这哪是例行询问,这是送命啊。

他能明显感受到有一股无形的视线盯着他,看得他后背生寒,直冒冷汗,张福泰迅速用余光窥了眼门口站着的男人。

那人西装革履,气宇轩昂,双手虚搭在西裤口袋上,用睥睨众生的眼神笼罩着整个会议室,似乎这里的一切,再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张福泰低头,盯着资料卡,不敢再看眼前的游先生。

“只是一点情趣。”游舟道,他的表情可不像是享受情趣的样子。

张福泰心说你们私底下怎么玩是你们的事,我上门来探察了都不把手铐取了是要我死在这里吗。

身边的同事更是面红脖子粗,指望不上。

见张福泰沉默着说不出话,游舟又道:“不仅有手铐,还有脚镣,要看看吗?”

他声音意外的柔和,像是某种迷情的香水,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游舟。”

徐庭岸沉声道,平稳却隐藏不住警告的意味。

张福泰连忙拒绝:“不、不必了,游先生您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如果您确保说的是实情,我们就如实上报。举报人您认识吗?”

游舟轻轻嗯了声。

张福泰抹了抹额头,“那麻烦游先生给举报人打个电话让他撤销下举报吧,主要是,告知他您的情况。”

徐庭岸走近,递给游舟一支手机,数字已经输入进去,只需要按下拨号键。

游舟刚打过去,那边秒接。

“你终于有消息了!是不是警察找打你了?我都说你别去你别去,你非要去,去了电话也打不通,人也见不着。”

徐庭岸突然伸手把免提打开。

游舟面不改色,“来都来了。”

他把手机放在桌面,手铐链条和圈环磕到桌角,发出铁响。

电话那边安静了两秒,“这号码不是你的,你换新手机了?”

“徐庭岸的。”

“……”

裴植气得大吼,“我听见了,他把你关起来了是不是?他果然,果然如此!他凭什么这么无法无天?你现在什么情况,能走吗?”

游舟当然不能说虽然警署来人了但徐庭岸权势滔天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这不是明晃晃打警署脸下人面子吗,上面的人利益勾结又何苦为难普通人。

“我欠他的。”

裴植:“……你认真的?”

“真欠假欠啊?欠啥了?”

“钱吧。”

“欠钱?钱能有多少,我帮你还了!你不早说,这多简单。”

“两百亿。”

“不就是两百亿我寻思能有——我草两百亿!游舟你找他借高利贷了?”裴植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一时间不知道是游舟这样物欲低下的人能欠人两百亿更震撼还是欠了两百亿居然没被砍死更震撼,“你逗我玩呢?我说认真的。”

“我也说认真的。”

裴植真他妈没话说了,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我要是学金融的还能给你想想办法,我一哲学生嘴皮子磨破了也化不到两百亿的缘啊。”

“不用你帮我,我有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你都穷成那样,丁点分手费还被要回去了。”

裴植不知道他吐槽的人也在听着,丝毫不留情面。

游舟听他这样说,也忍不住笑了下,但很迅速,转瞬即逝,像夜空里的烟花,又很苍白无力。

“好了裴植,你听我说,以后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你请长假了是不是?赶紧回去销假上课,我这儿挺好的。”

裴植沉默了。

“游舟?你被威胁了你就眨眨眼。”

游舟小小叹了口气,心想他哪敢啊,刚才徐庭岸给他卸了脚镣,因为他盯着手铐看,颇有些期待,喜怒无常的徐庭岸直接不摘手铐,让他束着手跟警员对话。

“游舟你别急,我知道他肯定跟警署那边沆瀣一气狼狈为——”

“裴植,我说真的。”

“……你什么意思?”

“回去好好上课。”游舟抬手正要挂断电话,徐庭岸突然把手机拿走,“裴植,是这个名字吧?有句话你说得挺对,南迦不是我一手遮天的地方。”

他逐字道:“但珈州是。”

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是天底下最舒服的滋味,权势是它的泉眼,徐庭岸心旷神怡,先前在南迦受得憋屈都得到纾解。

两名警员听得瑟瑟发抖,游舟叹息:“徐庭岸,你不要刺激他。”

徐庭岸不悦地扫了一眼游舟,继续对着手机说:“我会派人送你回去,你最好识相一点,别让游舟担心,知道吗?”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张福泰下意识想说还没让他撤销举报呢,但看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撤不撤销又有什么用,收拾东西道别,临走前又于心不忍跟戴手铐的先生说:

“我知道这也是情趣的一部分,但如果,我是说如果涉及到人身侵害,可以联系警务处……”

徐庭岸厉声道:

“二位警长慢走不送。”

张福泰知道这是在点他了,赶紧收声,毕恭毕敬离开。

游舟脊背挺直,宛如一棵松竹,他皮肤白,像极了嫩竹剥了竹青后露出来的雪白竹肌。

他缓缓转头,盯着徐庭岸:“别折腾裴植,他年纪小,有些脾气,你……”

徐庭岸不乐意听这话,“票都给他买好了,今晚的飞机,要看看吗?”

游舟摇头,表示信任。

徐庭岸舒坦了不少,将手机往红木桌上一扔,走到游舟椅子后面,半俯下身揽住他的腰,薄唇贴着蓝宝石耳饰,深邃长眸微眯:“你表现得很好,虽然也有些任性妄为,今天我就当没发现,好吗?”

“你听话一点,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他咬了咬游舟的头发,“作为奖励,过两天带你去云顶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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