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霸总文后,白茯苓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正在以每秒三十帧的速度崩塌。
穿书前,她是图书馆里泡大的古典文学硕士,喝红茶要配骨瓷杯,说话带三分书卷气,连打喷嚏都得下意识捂嘴——标准的“淑女标本”。穿书后,她低头看见自己穿着十厘米恨天高,手捏镶钻香烟(虽然没点着),正翘着二郎腿踩在价值百万的真皮办公桌上。
“……”白茯苓深吸一口气,没忍住爆了句国粹,“这什么鬼展开?”
脑海里疯狂涌入原主记忆:这是本她睡前吐槽过的狗血霸总文,原主是作死女配,正试图用“欲擒故纵”勾引男主。可问题是——她猛地抬头,对上办公室落地窗前那个身影。
阳光勾勒出少年清瘦却挺拔的轮廓,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他转过身时,那张脸精致得像动漫里走出来的,偏偏眼神冷得能冻死人,薄唇抿成不屑的弧度:“白茯苓,玩够了就滚出去。”
声音还带着未完全褪去的少年音,尾音却硬要压出冷冽感,像只炸毛的小狼崽硬装老虎。
白茯苓:“……”
霸总?在哪?这顶多是个叛逆期初中生吧!
她记得书里写男主傅斯年“年方二十,手段狠厉”,可眼前这位,身高撑死一米七五,喉结都没完全长出来,眼神再凶也透着股未成年的奶凶。原主记忆里模糊的“气场强大”,现在看来全是小孩穿大人衣服的滑稽感。
“看够了?”少年皱紧眉,伸手去摸西装内袋,动作刻意模仿着成熟男人的沉稳,却在摸到一包草莓味棒棒糖时顿了顿。他面不改色地换了只手,掏出一支钢笔,笔尖重重敲在桌面上,“这个月业绩下滑,你负责的项目,明天早上交不出方案,就滚出傅氏。”
白茯苓看着他装模作样的小模样,突然觉得穿书也不是那么糟——至少比对着油腻老男人强。她咧嘴一笑,露出个与“淑女”毫不沾边的痞气表情,抬脚把桌上的文件勾到怀里:“行啊傅总,”她故意拖长音调,身子往前一倾,几乎贴到少年面前,“不过交方案前,我得先教教你——”
她伸手,极其自然地把少年乱翘的头发按平,又抽走他指间那支用来装样子的钢笔,换成他口袋里那根草莓棒棒糖:“未成年人不能抽烟,也不能随便凶人。姐姐我呢,业绩好得很,但教你做人,可能需要收点‘童工辅导费’。”
傅斯年:“???”
他活了十六年(对外宣称二十),第一次遇见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眼前的女人妆容艳丽,眼神却像看什么稀奇玩意儿,嘴角那抹笑简直放肆得没边。他本该发怒,可被她按头发时,那微凉的指尖触感却让他莫名一僵。
白茯苓没管他震惊的表情,叼着棒棒糖晃悠悠站起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冲他晃了晃手指:“对了小屁孩,下次装霸总记得把棒棒糖藏好,草莓味的,太掉价了。”
门“砰”地关上,留下傅斯年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那支被塞回来的棒棒糖。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脸上,能看见耳根悄悄爬上的薄红。
办公室外,白茯苓靠在墙上,长长舒了口气。淑女?去他的淑女!对着未成年小霸总,她不疯谁疯?反正这剧本已经歪到姥姥家了,不如就顺着“疯”的路子走——至少,比当原主那个蠢女配有意思多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文件,又舔了舔棒棒糖,眼神亮晶晶的:“行吧,傅斯年小朋友,姐姐陪你玩这出‘霸总养成记’。”
走廊尽头的阳光洒过来,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洒脱,却又莫名透着股生机勃勃的野劲儿。谁能想到,几分钟前,这位还在为“穿书即发疯”而崩溃呢?
毕竟,对着一个偷藏草莓糖的未成年霸总,正常人谁能绷住不笑场啊!
穿进霸总剧《星与玥》的第十分钟,于茉莉对着“儿子”袁定阳的脸,手僵在半空中抖成了筛糠。
片场顶灯烤得人头皮发麻,摄像机红灯像只巨眼死死盯着她。导演举着喇叭喊:“于星!情绪!你是被丈夫萧潇背叛后,把怨气撒在儿子身上的疯批母亲!下狠手!”
“……”于茉莉咽了口唾沫,看着眼前这张和傅斯年有七分像的脸——同样的冷白皮,同样抿成直线的薄唇,只是眼下多了块逼真的淤青妆。袁定阳穿着不合身的宽大校服,明明是扮演被虐的角色,眼神却像小狼崽一样淬着冰,直勾勾瞪着她。
“演啊,”少年压低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再不动手,导演要让你重拍十遍。”
于茉莉快哭了。她只是个刚考完试的大学生,刷手机时被《星与玥》的离谱剧情气到吐槽,下一秒就魂穿成了这位“家暴亲儿子”的疯批女主于星。剧本上写着:于星因丈夫萧潇出轨(出轨对象疑似萧玥的姑姑),醉酒后对儿子袁定阳施暴,被刚好回家的萧潇撞见,引发第一次家庭冲突。
问题是——这袁定阳看着顶多十四五岁,瘦得锁骨能挂住衣服,眼尾还带着点没长开的圆润。于茉莉别说动手,现在只想把他兜里揣着的剧本抢过来撕了:“哪个缺德编剧写的家暴戏?!未成年保护法呢!”
“3!2!1!action!”
导演的喊声像催命符。于茉莉心一横,扬起的手在碰到袁定阳脸颊前0.1厘米猛地转向,“啪”地一声甩在自己手背上,声音响得全场一静。
她立刻挤出眼泪,指着袁定阳嚎啕:“你这个小孽种!跟你爸一样没良心!”一边喊,一边用眼神疯狂示意少年:快躲!快哭!配合点!
袁定阳:“……”他看着于茉莉甩红的手背,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按照剧本,他该被打得侧过脸,然后用怨毒的眼神看回去。但眼前这女人,哭嚎得比他还惨,手都甩红了还在抖。
“停!”导演冲过来,气得喇叭都快戳到于茉莉脸上,“于星!你在干什么?打自己算什么?!”
“导演,我、我下不去手啊!”于茉莉破罐破摔,指着袁定阳,“你看他这么小,我怎么舍得打?要不咱们改改戏?比如我推他一下,或者……”
“改戏?”导演冷笑,“这可是《星与玥》的名场面!原著粉就等着看于星发疯呢!你不打,怎么体现袁定阳后来黑化当霸总的动机?”
“可他还是个孩子啊!”于茉莉急了,下意识把袁定阳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少年身体一僵,没动。
就在这时,片场入口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走进来,眉眼间和萧玥有几分相似,正是扮演丈夫萧潇的演员——也是原著里萧玥的亲叔叔,萧潇。
“怎么回事?”萧潇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温和,目光扫过于茉莉和她身后的袁定阳,“茉莉,定阳,吵架了?”
于茉莉像看到救星:“萧老师!您来得正好!这戏我没法演,太虐童了!”
萧潇笑了笑,走到她面前,语气压低:“我知道。但你看这里。”他不动声色地指了指袁定阳的后颈——那里贴着一小块皮肤贴纸,上面用极小的字写着:“穿书者,勿慌,配合演戏可解锁剧情。”
于茉莉:“???”
袁定阳也察觉到了,猛地回头看向萧潇。萧潇对他眨了眨眼,又转向于茉莉:“这剧里不止你一个‘外来者’。想活下去,就得按规则来。”
他顿了顿,看向导演:“导演,要不这样:这场戏用借位拍,我来做替身挡一下镜头,于星的动作做到位,声音配响点,怎么样?”
导演将信将疑:“能行?”
“放心,”萧潇拍了拍于茉莉的肩,“茉莉第一次演这种戏,紧张。定阳也配合点,演戏嘛,都是假的。”
袁定阳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我配合。”
于是,重新开机后,于茉莉按照萧潇的指导,扬手时故意让袖子甩过镜头,同时萧潇在镜头死角用道具板敲出“啪”的声响。袁定阳则配合地侧身,用头发挡住脸,完美演出了“被打后隐忍”的表情。
“咔!过了!”
导演终于满意。于茉莉虚脱般松了口气,发现自己后背全是汗。袁定阳默默走到角落,撕下后颈的贴纸,揉成一团。
萧潇递给于茉莉一瓶水:“新来的吧?这剧的剧本是有点离谱,但记住,别真动手。定阳他……”
“我知道他也是穿的!”于茉莉压低声音,“刚才他后颈的贴纸……”
“嘘,”萧潇比了个手势,“别声张。这剧里穿书的不止我们三个。”
“三个?”
“嗯,”萧潇看向片场门口,那里站着个捧着剧本的少女,正是扮演萧玥的演员,“比如她。”
于茉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萧玥抬起头,朝他们这边露出一个腼腆又带着点了然的微笑。
这一刻,于茉莉忽然明白,为什么《星与玥》的剧情能离谱到让她穿书。这哪是霸总剧?这分明是一群穿书者在狗血剧本里挣扎求生的“奇葩联盟”。
“那……袁定阳穿来之前是什么身份?”于茉莉好奇地问。
萧潇笑了笑:“不知道。但我猜,他以前大概是个很会演戏的人。”
正说着,袁定阳走了过来,把一瓶温牛奶塞给于茉莉,语气还是冷冰冰的:“手伸出来。”
于茉莉不明所以地伸出手。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一管药膏,别扭地挤在她刚才甩红的手背上,轻轻抹开:“笨死了,演个戏还能把自己打伤。”
于茉莉:“……”她看着少年泛红的耳根,忽然觉得,这疯批剧本好像也没那么难搞。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在疯。
而不远处的萧玥,悄悄在剧本空白处写下:“今日进度:于星家暴戏改借位,袁定阳暴露穿书者身份,萧潇疑似管理员?《星与玥》剧组穿书者联盟,正式成立?”
片场的灯光依旧炽热,但于茉莉看着身边两个“同病相怜”的伙伴,忽然觉得,就算要在霸总剧里当疯批妈,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毕竟,谁还没点在狗血剧情里绝地求生的本事呢?她低头看了看手背上的药膏,又看了看袁定阳假装看剧本实则偷偷观察她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这戏,有的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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