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玥,银河系之外有个不知名星系,上边的一颗星座,野牛座,给我们发来了战争邀约。”
结果战争方式是下五子棋,拼基础智力。
萧玥刚把剑按回鞘里,通讯器里的声音就带着股难以置信的卡顿:“他们说……‘拳头解决不了的,棋盘上见’,还指定了五子棋。”
执剑世界的议事厅瞬间陷入死寂,只有全息投影里,野牛座星民那张布满骨刺的脸在晃:“别以为我们只会炸星舰,基础智力拼不过,说什么平权都是空谈!五局三胜,输的一方,要对着那片破叶子喊三声‘我懂了’!”
第一局由首席执剑长老出战。老人捏着黑子的手微微发颤,对面的野牛座战士却把白子拍得“啪啪”响,每落一子都像在砸星舰的控制台。当白子连成第五颗时,战士突然咧嘴笑,露出金属质感的牙齿:“你们的‘共享’里,连怎么赢棋都藏着犹豫?”
萧玥替换长老时,看见棋盘旁摆着那片扶桑树的叶子,叶脉在灯光下像串没连起来的棋子。她执黑子落下第一手,突然想起于星教她的:“五子棋的关键不是堵,是让自己的子和对方的子,在棋盘上找到共生的空隙。”
野牛座第二场换了位脑域开发度最高的星民,指尖在棋盘上翻飞,白子像群冲锋的星舰。萧玥不急不躁,在白子的包围圈外悄悄落子,看似零散,却在第四十手时,突然从斜角连出五颗黑棋。
“耍赖!”对方拍桌时,骨刺差点戳穿全息屏,“哪有这么下棋的?”
“就像你们分配星兽肉,”萧玥指着棋盘,“最强壮的得最肥的部位,可幼崽优先用基因药剂——这不也是‘不同的规则,同样的公平’吗?”她的黑子和对方的白子在棋盘上交错,像两簇互相照亮的火焰。
决胜局时,野牛座的首席议员亲自上阵。他落子凶狠,步步紧逼,却在最后一刻愣住——萧玥的黑子没有堵他的四子连线,反而在旁边补了颗,让他刚好能连成五子。“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里带着警惕。
“这片叶子上的‘共享’,”萧玥把那片扶桑树的叶子推到棋盘中央,“不是让我们下一样的棋,是让我们都能在棋盘上落子。就像现在,你赢了,但我也没输——我们都证明了,自己的规则能走通。”
首席议员盯着棋盘上那串耀眼的白子,突然捏碎了手里的棋子。但这次,碎屑里没有愤怒的火花,只有声闷闷的“哼”。当他对着叶子说出“我懂了”时,声音粗得像砂纸磨过星舰外壳,却奇异地带着点松动。
后来,野牛座送来份礼物:一副用星兽骨做的五子棋,黑子刻着他们的骨刺纹,白子嵌着执剑世界的星纹。萧玥把棋盘摆在扶桑树旁,看着叶片落在棋盘上,刚好盖住中间的交叉点——原来最好的和解,从不是谁赢了谁,是发现彼此的规则,能像黑白子那样,在同一张棋盘上,走出各自的活路。
野牛座的目标是分到韧性资源,心力。
野牛座的首席议员把五子棋棋盘往桌上一推,骨刺指尖点着棋盘中央的交叉点:“别以为下赢棋就完了。我们要的‘韧性资源’,不是你们星舰上的合金,是你们执剑者说的‘心力’——那种明明快输了,还能稳稳落子的本事。”
他身后的星民们突然安静下来,红巨星的光芒透过舷窗,在他们布满硬甲的皮肤上投下柔和的光斑。“我们的战士能一拳砸穿陨石,却扛不住幼崽夭折时的哭声;我们的基因专家能破解星兽的DNA,却在实验失败三次后,就会把仪器砸成废铁。”首席议员的声音难得低了些,像红巨星突然收敛了耀斑,“你们的‘心力’,是怎么练出来的?是像练剑那样,一次次劈砍出来的吗?”
萧玥想起于星曾在《星与玥》里写:“心力不是硬撑,是像扶桑树的根,在石头缝里也能盘出养分。”她从剑穗上解下枚半透明的珠子,那是执剑者用“未完成的遗憾”凝结成的——里面有她第一次练剑时手抖的影子,有于星没能给广播加注脚的叹息,还有猫猫屯老井里,王婶没接稳的吊桶溅起的水花。
“这珠子里,全是‘没做好’的事。”萧玥把珠子推过去,“我们把摔碎的碗粘起来,看裂缝怎么变成花纹;把没说出口的道歉记下来,变成下次开口的勇气。心力不是赢出来的,是从‘输得起’里熬出来的。”
首席议员捏起珠子,突然“嗤”了一声:“我们野牛座的字典里,没有‘输得起’,只有‘赢回来’。”可他的指尖却在珠子上反复摩挲,那里映出他自己某次狩猎时,为了救受伤的幼崽,放弃了快要到手的星兽——那是他第一次“没赢”,却在族里赢得了比猎物更重的尊重。
“韧性不是不发火,是火灭了之后,还能捡起斧头重新劈柴。”萧玥指着棋盘上的黑白子,“就像你刚才明明想砸了棋盘,却还是耐着性子下完了最后一步。”
野牛座的星民们突然骚动起来,有个年轻战士举着手喊:“我知道了!上次我跟星兽对峙,腿被咬伤了,不是硬撑着把它打死,是先退到山洞里,等它离开再包扎——这算不算‘心力’?”
首席议员没说话,只是把珠子揣进怀里,骨刺指尖在棋盘上敲出轻快的节奏,不再是之前的暴躁。“资源我们要分一半,”他抬眼时,红巨星的光刚好落在他眼底,“你们的‘心力’珠子,也得教我们怎么炼。”
萧玥笑了,从剑鞘里抽出片扶桑树的新叶,这次的叶脉里,刻着“各有各的韧性”。叶子飘到棋盘上,刚好落在黑白子中间,像在说:硬甲之下藏着软肋,温柔之中裹着坚刃,本就是宇宙给每个星系的礼物——要分的从不是谁多谁少,是终于看见彼此的光,都在各自的轨道上,亮得很用力。
萧玥马上去找于星协调:这是违背了心灵平权主义原则?她和于星先演练了一番。
萧玥闯进扶桑世界时,于星正蹲在扶桑树底下,给那只从金牛座跑过来的白猫顺毛。白猫爪子里还攥着半块压缩饼干,看见萧玥带风的身影,“喵”地蹿上了树。
“野牛座要分‘心力’资源,这算不算……把‘韧性’当成可以切割的东西?”萧玥把剑往地上一拄,剑穗扫过满地樱花,“心灵平权讲究的是‘自有自足’,哪有主动要别人特质的道理?”
于星从花瓣里捡起片完整的枫叶,叶脉光纹在她指尖流转:“那你觉得,王婶当年教张奶奶用智能手机,算不算‘分’了她的耐心?”她把枫叶递过去,“有些东西像扶桑树的根,缠在一起不是掠夺,是互相给对方搭了个攀附的架子。”
萧玥接住枫叶,突然想起自己初学剑时,总爱偷瞄于星织叶脉网的手法——那些看似不相干的动作,却让她悟透了“剑招要留三分余地”。“可平权不是乞讨,也不是施舍。”她捏着枫叶的手紧了紧,“万一他们把‘要’当成理所当然,以后只会变本加厉呢?”
“那我们就演练演练。”于星突然拉着她坐在樱花堆里,捡起两根树枝当“谈判棒”,“我当野牛座首席议员,你演你自己。”
“我们要你们的心力,就得拿东西换!”于星粗着嗓子,故意把树枝往地上戳,“用我们的星兽骨换,够不够?”
萧玥挑眉:“心力不是商品,换不了。但我们可以教你们怎么种出自己的——就像教别人钓鱼,不是直接把鱼塞给对方。”
“少来这套!”于星突然拍掉树枝,白猫吓得从树上跳下来,“我们试过‘自己种’!三次实验失败,整个实验室都被砸了!你们的法子不适合我们!”
“那就改改法子。”萧玥捡起树枝,在地上画了个野牛座的红巨星,“你们不是擅长‘赢回来’吗?把每次失败当成‘还没赢’,不是更对胃口?”
于星愣住了,看着地上的红巨星,突然笑出声:“你这招够损——把‘忍耐’包装成‘延迟胜利’,他们肯定吃这套。”她拽过萧玥的手,把自己的树枝塞进她掌心,“其实平权的关键,不是死守原则,是像扶桑树的根,能弯能绕,却始终往土里扎。”
樱花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给这场演练盖了个章。萧玥突然明白,所谓“心灵平权”,从不是要求所有人用同一种方式变强,是允许野牛座带着硬甲学习柔软,允许执剑者保留锋芒里的温柔——就像黑白子在棋盘上各有走法,却共享同一片木纹。
远处,扶桑树的叶子又开始飘落,这次的叶脉里,混着执剑者的剑鸣和扶桑的风声,像两段不同的旋律,终于找到了合拍的节奏。
父神牙或出了面:分给他们。
父神牙或的声音从星核深处漫出来时,所有星系的光芒都顿了顿。他没现身,只让金牛座的赤土泛起金纹,让扶桑树的叶子同时转向一个方向,让野牛座的红巨星暂时收敛了耀斑——这是宇宙间最古老的信号,代表“无需争论”。
“分。”一个字落在每个星民的意识里,像往沸腾的汤锅加了瓢凉水。萧玥握着剑的手松了松,看见剑穗上的珠子突然变得透亮,里面浮现出父神牙或的轮廓:不是威严的老者,是团流动的光,一半裹着执剑者的锋芒,一半缠着扶桑的柔光,像把所有意识形态都揉成了共生的模样。
“平权不是攥紧自己的糖,是知道别人的糖也能甜。”父神的声音带着星尘摩擦的沙哑,“野牛座要的不是你们的心力,是‘原来这种韧性,我们也配拥有’的底气。”
首席议员的骨刺突然不那么扎人了。他看着自己掌心的能量水晶,里面映出父神的光:“你们的‘分’,不是施舍?”
“是承认。”父神的声音里浮出笑意,“承认你们的暴烈里藏着赤诚,承认执剑者的克制里藏着固执,承认所有形态的‘强’,都该有扎根的地方。”
扶桑树突然抖落万千叶片,每片叶子都载着一缕执剑者的“心力”——有萧玥练剑时的呼吸节奏,有于星写广播时的犹豫笔迹,有龚采奕修补刻字时的耐心。这些光缕飘向野牛座,像群温柔的萤火虫,落在他们的硬甲上,没被弹开,反而渗了进去。
首席议员的喉咙动了动,突然对着星核的方向弯腰——这在野牛座的礼仪里,代表“认可”而非“臣服”。“我们会还的。”他的声音里带着硬甲被暖意浸软的微颤,“用我们的星兽骨炼出最韧的合金,用我们的基因技术培育出能在陨石缝里开花的种子。”
父神牙或没再回应,只让金牛座的赤土上,“生物**”的刻字突然多出两个字:“共享”。龚采奕摸着新浮现的笔画,突然懂了:最高的平权从不是“各守其界”,是知道所有特质本质上都是宇宙的养分,你给出去的,终会以另一种形态回来。
后来,野牛座的战士开始学着在星兽的獠牙下,先护住身后的幼崽再挥拳;执剑者的剑谱里,多了几招野牛座的迅猛招式。而那片引发战争的扶桑树叶子,被嵌在两界交换的星图中央,叶脉里既流动着执剑者的光,也缠绕着野牛座的红焰,像父神牙或说的:“宇宙的韧性,本就是无数种‘不同’拧成的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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