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寒冬,长安大雪封街,紫禁城内琉璃瓦覆上银霜,飞檐脊兽在雪雾中若隐若现,白玉阶铺成素毯,朱红宫墙映着皑皑白雪。宫人们蹑足而行,靴底踏雪轻响。梧桐院里宫人进进出出,在大厅外手足无措焦急地等待着。内丞相沈敬之院内房间中药味混着汗水弥漫,产婆屈膝在床前,低声急催:“夫人再加把劲!”柳氏额间冷汗浸透头发,窗外寒风拍窗。忽然一声响亮啼哭,产婆开心大叫:“生了是一位小娘子。”沈敬之长呼一口气刚坐下,大靖皇帝谢傅牵刚满五岁的太子谢临渊,身后跟着几位宫人。沈相看到皇上行礼说:“陛下怎可劳烦您亲自前来,皇上因今日是封谢临渊太子宴会与生五岁生辰宴似乎很高兴便笑盈盈地说:“今日是渊儿的生日,沈相家的千金也是今日出生,生在朕的大靖皇宫中,想来与渊儿有缘分,便封为太子妃。”沈相听到便立刻跪下说:“谢陛下恩典。”就这样沈清辞刚出生便被封为太子妃。
十七年后又是一日雪季,沈清辞奉旨进宫给太后抄写佛经,马车帘子拉开,沈清辞扶着婢女晚晴的手下了车。她素白狐裘身,领口滚着一圈蓬松白绒,衬得小脸莹白如玉,斜插着一支珍珠流苏步摇,雪光落在发间。湖蓝色绫罗裙,裙摆被雪浸湿了几处,指尖拢在暖炉袖中,呵出的气与眉尖碎雪相融,清冷又透着温婉。沈清辞正往宫内走去,忽闻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黑马疾冲而来,马蹄踏碎积雪溅起银雾,眼看就要撞上前,马背上的陆砚舟猛地勒缰绳,骏马人立而起,沈清辞猛地倒在地上,陆砚舟从马上下来扶起她,他一身玄色锦袍,外罩银狐毛领大氅,腰间束着玉带,乌发用玉冠束起,额前碎发被风拂动,眉眼深邃如寒潭,鼻梁高挺,开口道:“不好意思,姑娘,我赶时间。”把她扶起后就头也不回走进了宫门。晚晴说:“小姐,这公子也太没礼貌了,差点撞到我们小姐,只留下轻飘飘一句话便走了。”沈清辞说:“晚晴,别说了,我这不没事吗。”随后看到雪中青色的一块玉佩被雪粒沾覆,晚晴捡起来递给了沈清辞就说:“一定是那位公子的。”沈清辞看着玉佩说:“下次见到再还给他,我们快进宫,不然太后该等急了。”说完便走进宫了。
御书房内,陛下斜倚在龙椅上,指尖轻叩呈上奏折,目光扫过阶下立着的陆砚舟:“西北急报,西蒙又扰边境,定国公觉得该如何处置?”陆砚舟拱手沉声道:“臣请命领兵出征。”谢傅指尖停了下来,抬眼看他:“你刚从南方赈灾归来,身子尚未妥当养好。”“臣无妨。”陆砚舟眉眼锐利,谢傅沉默片刻,终是答应:“准了,粮草军械朕已命户部筹备,三日后你便点兵起程。”“臣领旨。”陆砚舟躬身接旨。
永寿宫内太后在铺着貂褥的软榻上,半眯着眼养神,香炉里燃着安神香,沈清辞坐在窗前书案前,手捏着笔在洒金佛经纸上一笔一画抄写。过半天后沈清辞写完坐在窗前看着玉佩心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太后轻声叫“辞丫头”打断了沈清辞,她听到便过去扶起太后。太后笑着拍了拍旁边的锦凳说:“辞丫头,陪哀家用些晚膳再回去吧。”沈清辞屈膝行礼:“谢太后体恤,只是时辰不早了,恐家中父母牵挂。”太后拉过她的手,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说道:“这风雪天路也难走,让你父亲派人来接便是,你抄经抄了一下午,哀家看你点心都没吃,有道鹿肉是哀家这膳房才有的,你尝尝。”说着便让晚晴等人去端来,又说:“陪哀家说说话,比你冒雪路强,就这么定了。”沈清辞见太后盛情,便依言坐下,暖阁里顿时添了几分温馨暖意。“尝尝这肉看合不合你胃口。”说着便夹了块肉放进沈清辞碗里,沈清辞轻启朱唇刚准备放入口中,殿外就传来太监的通传:“太子殿下到——”
谢临渊一身浅黄常服走进来,身姿挺拔如松,他先向太后行礼问安,目光掠过一旁正在向自己行礼的清辞,恰好对上清辞抬眼看来的视线。随后太子说着“不必多礼”,来得巧,刚开膳没多久,一起坐下吃吧”。太后笑着应,便让宫人添了碗筷,谢临渊在清辞旁的空位上坐了下来,桌上一时有些微妙。太后有意无意的说着家常,又问谢临渊近日处理政务的情况,沈清辞低头小口喝粥,偶尔应声,谢临倒是从容,一边回答太后的话,一边不动声色地将离清辞较远的那碟桂花糕往她前面推了推,他记得她爱吃甜食,这些年也不少往相府送各种甜品糕点。晚膳结束,宫人撤下碗碟,奉上清茶,谢临渊起身告辞说:“皇祖母早些歇息,孙儿送沈姑娘一程。”太后看着两人,眼中笑意更深:“去吧,路上慢些。”两人行了礼便走了。宫道上夜色已深,两旁的灯摇曳,将俩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起初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脚踏步轻踩的声音。太子先开了口:“若是缺什么或是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让人来东宫传话,不必独自憋着。”太子说完停下脚步看着她,沈清辞回答:“谢过殿下,虽说你我有婚约,但毕竟没有成亲,不好事事都麻烦殿下。”太子说:“你小时候可不这样,怎的长大了反倒与孤生疏了。”沈清辞急忙解释:“殿下,你误会了,天色不早了,殿下留步吧,多谢殿下相送。”她行了礼就走了,谢临渊看着她的背影,渐渐地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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