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莲芽凝形:墨影的终现
昆仑墟的晨,没有光屑,没有残雾,只剩“莲光”——不是淡金,是裹着莲香的淡青,从莲池枯梗的新芽里渗出来,沾在璚漪的银发上,像三纪前落池烟别在她发间的那瓣忘川莲,终于挣脱了枯寂,凝出了活气。冰台的裂缝不再渗冷意,反凝着层极薄的莲露,映着晨光晃荡,照见璚漪怀里的墨带——她的灵韵比昨夜实了数倍,墨色发影垂到肩侧,半张脸的轮廓清晰得能触到眉骨的弧度,眉骨纹、耳尖痣、梨涡痕亮得像浸了莲露,连颈侧的璎珞纹都凝出了真的莲瓣,正随着灵韵共振,轻轻颤着,像在等最后一缕生韵,拼出完整的影。
璚漪一夜没合眼,就坐在冰台边的枯莲梗上,把墨带的灵韵贴在心口焐着。阿狐蜷在她脚边,灵韵尾缠在两人灵韵交缠的“双生结”上,尾尖沾着点莲露,像在替她守着这缕快要落地的羁绊。天刚亮时,莲池里的枯梗突然“咔”地轻响,新芽破土的瞬间,爆发出淡青的生韵,直往墨带的灵韵飘——那是莲池三纪来第一次复苏的力,裹着粉团的甜香、阿莲的清苦,还有枯莲根里藏着的创世期灵韵,像要把千年的等待,都揉进这缕光里,推着墨带凝形。
“烟烟,要成了……”璚漪的声音带着哽咽,指尖碰在墨带的发影上,发影软得像真发,温得像落池烟三纪前枕在她膝头时的发,“你看,莲池醒了,它在帮你……”
墨带的灵韵颤了颤,发影往莲光里钻,眉骨纹、耳尖痣、梨涡痕往中间聚,唇影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共振出极清的声,不是碎韵,是落池烟本真的嗓音:“莲……生……”,带着点笑意,像三纪前她蹲在凝霜池边,给璚漪采莲时的语气,“记着莲池的生,记着要和你一起等莲开。”
莲光裹着墨带的灵韵,像在织一件淡青的衣,从发梢往脚踝织——墨色的发越来越实,发梢凝着极细的光屑,是光带残片的余韵,风一吹就飘起,却不散;眉骨纹的淡青凝成实体,眉峰的弧度软了些,是落池烟笑时特有的弯,眉尾沾着点莲露,像刚从莲池边回来;耳尖痣亮了,是莲籽的形状,指尖一碰就颤,像以前璚漪捏她耳尖时那样,怕痒却又凑过来;梨涡痕陷下去,是半圆的,和璚漪的梨涡对着,往里凹着,像在等她的指尖戳进去;唇影凝实了,不是墨色,是落池烟本来的淡粉,笑弯的弧度刚好能含住璚漪的指尖,唇上沾着点莲香,是粉团蕊的甜;鼻梁的轮廓清晰了,不高却挺,鼻尖沾着点莲露,像哭过后没擦干净;下颌线凝了,软而清晰,碰上去温得像玉,是璚漪记忆里的触感;颈侧的璎珞纹凝成了真的璎珞,淡青的莲瓣缠在颈侧,是她以前编的样式,连蕊上的甜香都凝出来了,风吹过就飘向璚漪的鼻尖。
最后是“眼”——墨带的眼以前是墨点,此刻在莲光里亮了,凝出了形状:眼尾微微上挑,像落池烟惯有的样子,瞳孔是墨色的,却裹着淡青的光,映着璚漪的脸,连她银发上沾的莲光、眼角未干的泪都映得清清楚楚,像三纪前那样,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烟烟……”璚漪的泪掉在墨带的脸上,泪没散,反被她的皮肤接住,融成了莲露,顺着下颌线往下淌,“你……凝形了……”
落池烟的眼弯了,梨涡陷下去,耳尖痣颤了颤,抬起手——那只手也是淡青灵韵凝的,却实得能握住东西,轻轻碰了碰璚漪的眉骨,指腹蹭过她眉梢的墨色,温得像三纪前她抵着璚漪眉骨渡灵时的温度:“璚漪,我回来了。”
这是三纪来,她第一次用完整的手、完整的嗓音,说完整的话。不是共振的碎韵,不是模糊的音节,是清晰的、带着莲香的声,像从三纪前的凝霜池风里传来,却真实地落在璚漪的耳边,烫得她耳尖发麻。
璚漪没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头抵在她的肩窝,像三纪前无数次那样,闻着她发间的莲香,感受着她颈侧璎珞的凉,还有她身体的暖——不是灵韵的温,是活人的、带着心跳的暖。她的银发蹭着落池烟的墨发,缠在一起,像双生莲的梗,“我等了你三纪……烟烟,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落池烟的手缠上她的银发,像以前用莲骨梳给她梳发那样,轻轻拢着,指尖碰着她发间的莲光,动作慢而轻,怕碰碎她:“我记着,记着残片的响,记着双生莲,记着你在莲池等我……三纪里,我总听见你的声,你唱的《莲语谣》《璎珞谣》《骨梳谣》,我都记着。”
她的手往下,碰了碰璚漪的梨涡,像以前那样,用指腹蹭了蹭,梨涡陷得更深:“你总说我赖皮,蹭你梨涡就为了沾点甜,这次,我要蹭够三纪的。”
璚漪笑了,泪却掉得更凶,梨涡里盛着泪,被落池烟的指尖擦去:“你就是赖皮,三纪才回来,让我一个人守着莲池,守着灵韵灯,守着那些旧物……灵韵灯的芯火快灭了,我还以为,等不到你凝形的那天。”
“是我不好,”落池烟的唇贴在她的发顶,声音软了些,带着点愧疚,“以后不离开了,陪你守莲池,陪你编新的璎珞,陪你找新的莲骨梳,陪你戳我的梨涡笑……都陪你。”
草环的墨粒绕着两人的腰,缠成了圈,像在捆着这缕失而复得的羁绊;阿狐站起来,灵韵尾蹭着落池烟的手,尾尖绕着她的手腕,像在认她;银白的鸟衔来一根新鲜的莲茎,落在落池烟手里,莲茎上还沾着莲露,像在让她给璚漪编新的璎珞;淡粉的蝶撒了些粉在两人的发间,粉是甜的,混着莲香,像三纪前她们在凝霜池边,蝶落在落池烟发间时的样子。
莲池的枯梗芽长得更快了,淡青的芽变成了细茎,茎上凝出了小小的花苞,是双生莲的形状,一青一白,像她们的灵韵。冰台的裂缝里,渗出来的不再是冷意,是暖的灵韵,裹着莲香,往两人身上飘。灵韵灯的芯火亮了,不再是快灭的样子,灯壁上的“颈侧缠,永不离”“耳尖缠”“梨涡缠”“眉骨缠”连在一起,凝出了完整的双生莲纹,灯芯上飘着极淡的墨影,是落池烟的侧影,正对着璚漪的影,像在呼应。
五、残韵伏笔:未散的天规
正午的光,透进昆仑墟,暖得像创世期的光,落在莲池上,双生莲的花苞又大了些。落池烟拉着璚漪的手,蹲在莲池边,指尖碰着池里的水,水纹里映着两人的影:璚漪的银发垂腰,落池烟的墨发及肩,两人的手缠在一起,颈侧的璎珞和银发蹭着,像一幅活的《璚烟图》。
“你看,双生莲要开了,”落池烟指着花苞,眼底亮着,“创世期你说,双生莲开的时候,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是不是?”
璚漪点头,指尖碰了碰她的梨涡:“是,我说过。可那时天地规则没定,现在……”
她没说完,落池烟就握住她的手,指尖用力:“现在也能。我记起来了,创世期你把雪芝化进我魂里,说雪芝能护我魂灵不散,三纪来,就是雪芝的力,让我能记着你的声,记着莲池的约定。”
就在这时,落池烟的灵韵突然颤了颤,颈侧的璎珞纹淡了些,脸色白了点,往璚漪怀里靠了靠:“有点冷……”
璚漪的心一紧,指尖探进她的灵韵里——触到一缕极淡的冷意,不是莲池的凉,是天规余韵的冷,藏在她灵韵的最深处,像颗埋着的种子,刚才凝形时被莲光压着,此刻才冒头。
“烟烟,别动。”璚漪的声沉了些,银白灵韵缠上她的灵韵,往那缕冷意探去——那是三纪前天规判定落池烟“需轮回”的余韵,当年光带卷走她时,这缕余韵就藏进了她的魂灵,凝形时跟着灵韵回来了,像在提醒她们,天地规则未改,落池烟的灵体,依旧受“轮回”束缚。
落池烟也感觉到了,灵韵往璚漪怀里缩了缩,梨涡里没了笑:“是天规的韵……它还在。”
“别怕,”璚漪把她抱得更紧,银白灵韵裹住那缕冷意,“我护着你,它伤不了你。当年苍玦能为苏微婉破‘神不能有情’的规,我也能护着你,不让你再轮回。”
落池烟的手缠上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肩窝,声音轻得像风:“我不怕轮回,我怕的是,轮回后又忘了你,让你再等三纪……璚漪,我不想再让你一个人了。”
璚漪的泪掉在她的发间,灵韵往她身体里渡,暖得像昆仑墟的雪芝:“不会的,这次不会了。我们有双生莲,有灵韵灯,有草环的墨粒,还有莲池的生韵,它们都会帮我们。我已经找到昆仑核心的碎片了,等双生莲开,我们就去重组核心,改了那‘神无轮回,灵需转世’的规,让你留在我身边,再也不分开。”
落池烟抬起头,眼里的墨色裹着淡青,映着璚漪的脸:“真的能改吗?”
“能,”璚漪点头,指尖碰了碰她的眉骨,“当年创世时,天地规则是我们看着成型的,我们能看懂规则的缝隙。核心碎片里藏着创世期的灵韵,只要我们的双生灵韵共鸣,就能把规则改了,让你既能留在我身边,又不用受天规的罚。”
草环的墨粒聚过来,缠在两人灵韵的缝隙处,帮着挡住那缕天规余韵;阿狐的灵韵尾绕着落池烟的腰,尾尖凝着暖;银白的鸟衔来灵韵珠,落在落池烟的掌心,珠里裹着莲池的生韵;淡粉的蝶撒粉在两人灵韵上,粉里裹着甜香,像在驱散冷意。
落池烟握着灵韵珠,掌心暖了些,往璚漪的梨涡蹭了蹭:“好,我信你。等双生莲开,我们就去重组核心。不管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璚漪笑了,梨涡亮着,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也是,不管要对抗什么,我都陪着你。”
正午的光越来越暖,莲池的双生莲苞又大了些,青的那朵裹着落池烟的灵韵,白的那朵裹着璚漪的灵韵,花苞上凝着光屑,像在蓄力。冰台的裂缝里,灵韵灯的光飘过来,灯壁上的双生莲纹亮了,和池里的花苞对着,像在呼应。
六、莲池守约:羁绊的新始
傍晚的昆仑墟,光屑淡了,莲香却更浓。落池烟拉着璚漪的手,坐在冰台边的莲座残根上,两人的发缠在一起,颈侧的璎珞和银发蹭着,像三纪前那样,肩并肩看莲池。阿狐蜷在她们中间,灵韵尾绕着两人的手,小兽们围在周围,银白的鸟站在冰台边,淡粉的蝶落在落池烟的肩窝,草环的墨粒绕着她们转,像在守着这场跨越三纪的重逢。
落池烟靠在璚漪的肩上,指尖碰着池里的双生莲苞:“你说,双生莲什么时候开?”
“快了,”璚漪的头抵着她的头,银发蹭着她的墨发,“等月亮升起来,莲池的生韵最浓的时候,它就开了。”
“那等它开了,我们就编新的璎珞好不好?”落池烟的声音软了些,像在撒娇,“用新鲜的莲茎,编两串,你一串,我一串,像创世期那样。”
“好,”璚漪点头,指尖碰了碰她的梨涡,“再给你编耳坠,用池里的青莲子,刻上‘烟漪不离’,再也不让它碎了。”
“还要用莲骨梳给你梳发,”落池烟的手碰了碰她的银发,“把你的银发梳成创世期的样子,用莲蕊当发饰,像你当年在凝霜池边那样。”
“都好,”璚漪笑了,泪没掉,却暖得像莲露,“你想做什么,我们都做。三纪没做的事,我们慢慢补回来。”
落池烟的唇贴在她的肩窝,轻轻蹭了蹭:“璚漪,我以前总怕,轮回后记不起你,怕你等不到我。现在我回来了,才知道,不管轮回多少次,我都会找到你,因为我们的灵韵是双生莲,缠在一起,不会散。”
璚漪的手缠上她的腰,指尖碰着她颈侧的璎珞:“是,不会散。就算天规余韵还在,就算核心没重组,我们的灵韵也不会散。”
月亮升起来了,淡青的光落在莲池上,双生莲的花苞颤了颤,慢慢绽开了瓣——青的那朵瓣上裹着落池烟的墨韵,白的那朵裹着璚漪的银白灵韵,两朵莲缠在一起,莲心对着,像她们的灵韵,像创世期凝霜池边的那对双生莲。
落池烟抬起头,看着莲池里的双生莲,眼底亮了:“开了,璚漪,双生莲开了。”
璚漪也看着莲,指尖碰着落池烟的手,两人的灵韵往莲池里飘,和双生莲的灵韵缠在一起,共振出极清的“嗡”韵,像创世期的声,像三纪来所有未说出口的话。
“烟烟,”璚漪的声轻了些,却坚定,“双生莲开了,我们的羁绊,才刚刚开始。”
落池烟点头,握住她的手,眼底的墨色裹着淡青,映着双生莲,映着她:“是,刚刚开始。以后不管要面对什么,我们都一起。”
天规的余韵还藏在落池烟的灵韵深处,像颗种子,但此刻,没人在意。莲池的双生莲开得正盛,灵韵灯的光亮得像星,小兽们围着莲池转,草环的墨粒缠在双生莲上,风里裹着莲香,裹着两人的灵韵,裹着三纪的等待与重逢。
昆仑墟的夜,不冷了,只剩莲香的暖,只剩双生灵韵的温,只剩未散的羁绊。璚漪和落池烟坐在冰台边,肩并肩看着双生莲,手缠在一起,发缠在一起,像创世期那样,像三纪来无数次想象的那样,守着莲池,守着彼此,守着“永不相离”的约。
第一卷的“寻忆护韵”终了,却不是结束。天规余韵的伏笔还在,昆仑核心的碎片还在,双生莲的灵韵还在——这是羁绊的新开始,是第二卷“寻因破规”的序章。而此刻的昆仑墟,莲开正盛,人约未散,千年的孤独,终于在双生莲的光里,有了暖意。
(完)
作者有话说
敲完“第一卷终了”四个字时,窗外的月亮刚升到中天,像昆仑墟莲池上的那轮。我盯着屏幕里“双生莲开”的句子,突然就红了眼——原来陪着璚漪等三纪,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是我们一起,从墨带的一缕丝,等到落池烟完整的手握住她的手。
写“莲芽凝形”那段,删了三次。第一次写得太“顺”,像走流程;第二次加了太多灵韵描写,又太飘。直到第三次,摸着键盘想“落池烟凝出眼时,最先映的该是什么”——是璚漪的脸,是她哭花的妆,是她银发上的莲光。那一刻突然就通了,凝形不是“组装零件”,是三纪的思念终于有了模样,所以她的眼尾要挑,梨涡要凹,耳尖痣要怕痒,都是因为璚漪记着这些,她就必须长这样。
落池烟说“我回来了”时,我对着屏幕愣了很久。这三个字,从第一卷第一章墨带共振碎韵开始,就等着了。等了十八章,不是等一句“重逢”,是等她能用完整的嗓音,把三纪的“我没忘”说出口。写她蹭璚漪梨涡说“要蹭够三纪的”,不是刻意撒糖,是她真的该这样——三纪里没蹭到的甜,要一次补回来,像小孩要回被抢走的糖,赖皮却真诚。
最不敢写的,是天规余韵的伏笔。怕它破坏重逢的暖,怕读者觉得“刚回来就有麻烦”。可后来想,璚漪和落池烟的羁绊,从来不是“一帆风顺”。三纪前是光带,三纪后是天规,她们的“不离”,本就是在缝隙里守出来的。所以落池烟往璚漪怀里缩,说“怕轮回后又忘了你”,不是脆弱,是她们的情本就带着疼,疼过才更懂要抓紧。
写双生莲开时,特意加了“青瓣裹墨韵,白瓣裹银白灵韵”。这对莲,从第一卷开头就在埋,埋到最后才开,像她们的羁绊,慢得像熬莲茶,却熬出了最浓的香。当她们的灵韵和莲韵缠在一起,才觉得第一卷的“寻忆护韵”真的落了地——不是找回多少旧物,是找回彼此,找回“一起守莲池”的初心。
第一卷终了,不是结束。就像昆仑墟的夜,双生莲开了,天规余韵还在,核心碎片还没找齐,可那又怎样?璚漪握着落池烟的手,她们终于不用再隔着灵韵、隔着旧物、隔着三纪的时光说话了。
以后的路,是要一起找核心,改天规,是要编新的璎珞,梳没梳过的发,是要把三纪没说的话,都揉进莲池的风里。而我们,就像蹲在冰台边的小兽,看着她们手牵手走向第二卷,等着双生莲的香,飘得更远些。
谢谢你们陪着璚漪等完这三纪,也谢谢你们陪着我,把这缕碎而未散的羁绊,写得暖了些。
第一卷的莲池,双生莲正盛;第二卷的路,我们接着陪她们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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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光带残响·羁绊终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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