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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才旦靼日玛

才旦靼日玛。

这个名字带着漠北古语的粗粝音节,像一把生锈的弯刀,猝然撬开欧阳紧记忆深处一块冻结的血痂。那是盐雪之变溯源行动中,一个被刻意抹去的节点,一份以整支玄甲斥候队覆灭为代价换回的、语焉不详的密报碎片。

风中飘散的记忆携着冻伤的锐痛涌上:

一柄崩断了狴犴吞口的直脊长刀,斜插在某种不知名兽类巨大的蹄印旁。刀身狭长,靠近护手处吞口只剩半边,狰狞依旧。刀柄末端,一点早已冻成深褐色的污渍,在惨白雪地里刺目惊心。刀旁雪地上,散落着几片被撕碎的染血胄甲残片。

斥候队长冻得发青的手指,在沾着污雪的岩石上,用尽最后力气刻下几个歪斜扭曲的字迹,却被寒风瞬间抹去大半。她只来得及辨认出开头的几个符号——那是一个名字的音译标记,属于一个早已被漠北诸部遗忘的萨满,一个传说中沟通了不可名状之存在的疯子写下的邪典——才旦靼日玛。后面似乎还有内容,却被呼啸的风雪彻底吞噬。

队长将记录着蹄印方位和名字残迹的,包裹在防水油布里的密函塞进她手中,布满冻疮的手用力推了她一把,嘶吼声淹没在骤然拔高的风啸里:“荒主…要醒了…才旦靼日玛…阻止……”

欧阳紧以第一人称视角经历了那诡异的探寻,而她的脑海深处分明没有半分有关这段“回忆”的内容。它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塞进来的,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

“才旦…靼日玛……”

她干裂的嘴唇轻轻开合,只有喉管深处挤出破碎的嘶气声,仿佛这名字本身便是某种不可言说的亵渎。

听见这几个音节,萨满的身体僵住了,枯黄的手指骤然收紧,青黑兽骨法杖在他掌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齿轮卡壳般转过头来盯住欧阳紧,眼里翻涌的恐惧几乎夺眶欲出:“妮子…你说啥?再说一遍?”他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干涩撕裂,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

“才旦靼日玛……”欧阳紧重复道,眉头紧锁,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跳动。这个名字像一枚过火的铁钉楔入她混乱的记忆,带来尖锐的灼痛和更多模糊的碎片——冰原上呼啸的风雪、冻土里半埋的染血甲片、岩石上潦草刻画的扭曲符号……她不由自主地抬手按住了额角。

“CaidanDarmma…白色沙原之经…楚伦楚鲁那癫人写的《白沙经》?!”萨满枯树皮般的脸瞬间褪尽血色,他佝偻的脊背僵直如遭雷击,干瘪的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滚出嗬嗬的抽气声,远比方才石驼失控时更为惊怖。那柄脱手跌落的青黑兽骨法杖躺在盐壳上,顶端破碎的骨铃兀自发出细碎慌乱的微颤。“楚伦楚鲁用自己的骨头刻下第一行邪文时就疯了!妮子,你怎敢直呼那癫人写的《白沙经》真名?!那是…那是招引荒主注视的死咒啊!”

欧阳紧拄着断刀,银甲上的盐霜簌簌剥落。颅内的剧痛并未因名字出口而缓解,反而像无数根冰针顺着脊椎向下蔓延。斥候队长最后推搡的力道、风雪中湮灭的嘶吼、油布密函冰冷的触感……这些强行塞入的“记忆”碎片,带着冻伤骨髓的寒意,正狂乱地撕扯她固有的认知边界。她试图抓住那雪地上断刀旁的蹄印细节,画面却骤然扭曲,化作眼前黑石巨像搏动蚀孔深处,那狂舞的灰绿丝网。

“我——”她齿缝间挤出困惑的嘶气,冻僵的思维无法厘清这撕裂感,“不记得……它自己钻进来的……” 视线扫过萨满濒死的恐惧,又落向那尊因核心魂火被夺而陷入狂暴的黑石巨像。战况愈发激烈,可自己却帮不上一点忙,这让她十分不痛快。

吴命轻垂眸凝视掌心。那团属于月霖的微弱魂火悬浮着,看似纯净,然而魂光边缘,几缕顽固的灰绿斑痕正缓慢地侵蚀着它的核心。豗溃子的白雾丝丝缕缕缠绕其上,试图剥离那污浊,每一次触碰,白雾边缘便多一丝枯叶般的暗黄渍痕。他雪白的袖口,那片污渍正悄然扩散。

他似乎带着某种投鼠忌器的顾虑,但这片盐原不会给人太多犹豫的机会——

“嚓…嚓…嚓…”

一种截然不同的摩擦声,压过了交战的金石相击与石驼腹鸣。

平坦的灰白盐原上,毫无征兆地浮现出纵横交错的深褐色湿痕。湿痕并非静止,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巨大血管,在盐壳下缓缓搏动、延展。湿痕交汇处,盐晶无声融化塌陷,形成一片片粘稠的暗色水洼,水洼中心咕嘟咕嘟翻涌着浑浊的胶质气泡,气泡破裂时散发出浓烈百倍的腥臊恶臭。

萨满的抽气声戛然而止,浑黄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他盯着最近一处翻涌的胶质水洼,布满沟壑的脸上只剩下彻底的绝望:“荒、荒主…影子…现了!真名…唤醒了…地下的眼睛!”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呓语,那搏动湿痕覆盖的盐原区域,光线骤然扭曲。并非黑暗降临,而是一种让人生理性不适的油腻“褪色”。铅灰的天空、飘洒的盐尘、甚至黑石巨像本身,都像是被投入了污浊的油缸,色彩饱和度被蛮横地抽离,只留下大片令人眩晕的、缺乏生气的灰白与沉黯。

在这片褪色的核心,湿痕交汇最为密集之处,空气犹如高温下的柏油路面,剧烈地波动升腾,渐渐凝聚成一个无比骇人的模糊轮廓。

没有实体,亦非纯粹的光影。它的边缘不断蠕动、延展、收缩,表面流淌着令人眩晕的、毫无生机的灰白与深褐杂糅的浊色,却无法界定究竟是它在变化,还是目击者的精神在变化。几缕更深色近乎墨黑的线条在其内部游移不定,偶尔勾勒出类似巨大脏器或扭曲肢节的虚影,旋即又被翻滚的浊流吞没。

一种源自亘古的、对生者充满纯粹恶意的注视感悄然弥漫。与其说是威压,不如说是更令人窒息的“真相”,仿佛整个天地都在缓慢消化着为人的存在感。

石驼覆盖全身的灰白苔藓层骤然停止了沸腾般的起伏,粘稠浆液凝固在裂开的口器边缘。它幽绿的眼瞳光芒锐减,庞大的身躯竟开始筛糠般颤抖,石质骨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不是主观上的恐惧感,而是一种源自本能的,面对更高阶掠食者的僵直。

泠秋剑势一顿,冰青剑光瞬间内敛,护住周身尺许。他脸色比周遭褪色的盐原更显苍白,道袍下摆凝滞的盐霜无声剥落。这“影现”的存在本身,正以一种无法抗拒的规则之力,侵蚀着五行真气的流转,势要将一切超凡之力强行拖拽回凡俗的泥沼。

战局中止,万物褪色。一直沉默的陈今浣突然一把夺过吴命轻手中的魂火,眼中闪烁着即将孤注一掷的兴奋:“白鬼,用你的沉官大权吧——不用担心三元之力齐聚的影响,我的燔官大权已经被那扇门啃掉大半,暂时不会恢复。这火我替你护着,再不动手,可就真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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