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水管道将林静禾冲进苏州河支流。她攥着那朵染血的海棠花爬上岸时,晨雾正漫过外白渡桥。租界巡捕的哨声与日本宪兵的皮靴声在雾中交织。
她剥下冻硬的寝衣,露出底下早已穿好的靛蓝阴丹士林旗袍。镜面般的河面倒映出她此刻的模样——齐耳短发,玳瑁眼镜,正是梅赛德斯诊所护士的标准打扮。
诊所坐落在法租界最繁华的转角。她推门时铜铃轻响,候诊室里坐着怀抱婴儿的妇人、咳嗽不止的老妪,以及三个手指始终按在腰间枪套上的男人。
陆医生从诊室深处迎出来,金丝眼镜链垂在白大褂前襟。“林护士迟到了。”他温声责备,却在她递过海棠花时瞳孔微缩,“准备手术室,这位病人需要立即清创。”
手术灯亮起时,她看见无影灯折射出窗外两个望远镜的反光。陆医生利落地切开她掌心的钥匙印记,镊子探进皮肉,夹出半枚微型胶卷。
“你父亲设计的萤火密码本,原来藏在这里。”陆医生将胶卷浸入药水,显影出的却不是名单,而是顾清砚与她在书房暗房冲洗的合影——照片里她正在他指导下调整显影液浓度,窗外恰好闪过爆炸的火光。
候诊室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巨响。陆医生迅速将照片吞入腹中,反手将她推进标本柜暗门。她透过缝隙看见程致远拄着手杖走进来,雪白手套轻抚过手术刀架。
“陆师弟,”程致远叹息,“二十年前医学院那场大火,看来没烧干净我们之间的缘分。”
标本柜突然向下坠落。林静禾在失重中撞进满是福尔马林气味的密室,头顶传来陆医生最后的喊声:“记住!顾清砚的怀表链——”
枪声淹没了后半句话。
密室里堆满发黄的病历,她颤抖着点燃酒精灯,在火光里看见病历扉页的钢笔签名:顾肆。那是顾清砚父亲的名字,死亡原因栏写着“自缢”,日期恰是她父亲遇害前三日。
窗外交警的哨声突然变调。她掀开窗帘一角,看见顾清砚穿着巡捕制服站在街心,正用指挥棒一下下敲打掌心。当他举起右手调整帽檐时,无名指上缠着的正是她当年送他的怀表链。
三长两短,那是他们年少时约定的危险信号。
诊所外传来装甲车履带碾过路面的轰鸣。程致远温柔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街道:“静禾,老师给你带了新做的海棠糕。”
字有点少 ……将就着看叭[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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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新做的海棠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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