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口备了两匹马,彭旋安率先踩上马镫上马,低眸看向他们二人。
秦祥德也骑上了马,庞琳秋无措的站在原地,楚楚的望向秦祥德,秦祥德又看向彭旋安苦笑“旋安,要不你带她?”
“不!”二人异口同声道,互相厌看对方一眼。
“……”他不知所措的看了看两人,本还想劝劝他,却没想到彭旋安驾马离去。只留下他和庞琳秋,他无奈只好让庞琳秋上马同行。
正午,骄阳散暖,霜雪化水融地,林中奔驰着骏马的蹄声,彭旋安举弓拉弦对准一只野兔。
“咻──”一箭命中兔腿。
秦祥德和庞琳秋还在后头跟着他,他勾唇淡笑,甚是轻松爽快,他拉紧绳缰“吁!”。本想着去捡猎物,马儿刚要停下来,却不小心触碰到一条细线。他预感不对劲,他顺着划破风声的方向看去,右侧的林中突飞出几道箭矢!他一惊,却来不及反应!
他的小腿被一箭矢穿透!剧痛传遍全身!鲜血溅落地面。马儿受惊,仰蹄慌乱,他咬牙忍着剧痛,想将马儿稳下来,却不曾想前方还有一个陷阱。
“呯──”
他和马儿一块摔入坑!他摔下来时磕到了旧伤!现在好了,腿上的伤和肩胛处的伤一并发痛。他深吸一口气,头晕乎乎的,额头被岩石磕碰冒着鲜血,右手臂又因摔下来时摔到筋脉而无力。他的马儿躺在面前,浑身抽搐,有几箭贯穿了它的身子,它快不行了。
秦祥德跟在彭旋安身后,察觉前方不对劲!猛拉绳缰,想停下奔跑的马儿!
“吁!”
马儿停了下来,离那巨坑就差几厘米。
“咻咻咻──”又几道箭矢朝这飞了过来。
他的右肩被箭矢穿刺,鲜血直冒,他将怀中的庞琳秋抱住。飞驰过来的箭矢,冲击很大,他们二人一块掉入了那坑。彭旋安左手捂着额头,瞧见掉在马尸上的二人,面露痛苦,呼吸急促。
庞琳秋赶忙将秦祥德扶起来,让他靠着土壁,赶忙查看他的伤势。
她晃了晃闭着双眼的秦祥德,焦急万分“墨鹤哥!墨鹤哥!”她担忧的眸子不知何时生出了泪花,她生怕他醒不来。
“庞小姐,你…不如先……瞧瞧我。”他仰头倚靠着土壁,费力道。
她回头一看,吓的后缩了一下,她又上前查看彭旋安,上下打量着伤势:“你…不会要死了吧?”
“啊…嘶……”身后的秦祥德睁开眸子,痛苦的呻吟,他咬牙捂着伤口。
庞琳秋又赶忙上前查看他,“墨鹤哥,你没事吧!”
“…嘶…无碍。”他冷嘶一声,嘴角渗着鲜血。
“这箭上无毒,大可放心。”他虚弱道。
这坑大概有七,八米,摔下来也够呛的。二人都受了伤,独庞琳秋只有一点皮外伤,伤的最严重的就属彭旋安了,旧伤新伤一块隐隐作痛。
秦祥德打量了下他,问“旋安,你可还好?”
“死不了……”他乏力道。
他看向庞琳秋“琳秋,咳…咳…,你翻翻旋安的马鞍袋内有没有药。”
“好!”她赶忙寻找,终于在一处袋中发现了一瓶药。她开心极了,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她紧攥着药瓶递到秦祥德面前。
“墨鹤哥,是不是这个?”
秦祥德点了点头,她急忙道:“我来为你上药。”
他抬手制止,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指向死沉沉的彭旋安,“你先给旋安上,我这…算小伤。”他喘了几口气,伤口还在发痛,他的脚踝扭伤了。
她欲言又止,明显的不愿却又无奈,只好听话拿着药瓶给他上药。她看着他腿上的箭矢,手颤了颤抬眸看他,“将军……要拔吗?”
“你替…我拔…”他已无力睁眸,脑袋倚靠着土壁忍疼开口道。
她瞬间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做。
彭旋安知道她一个姑娘家很少接触战事,受了箭伤也不知怎么处理,他又开口指导她“将箭头折断,再…拔!”
庞琳秋明白了如何做,但第一次面对这种箭穿腿的情况,还是紧张害怕的。生怕加重了旋安的伤势,她深吸一口气,手搭在箭身。
“啪嗒─”剪头被她掰断了,彭旋安感到箭身在体内颤了颤,更疼了。他咬牙闷哼一声,额头冷汗直流。
庞琳秋再将箭身往后一拔!彭旋安喘息声更重了,他痛苦的发声“呃……啊…!”
她又将他裤腿往上一卷,血淋淋的小腿让人看了不由同感一痛。她将药往上散了散,又撕下干净的衣布,在小腿上缠绕几圈。
彭旋安几乎晕厥了过去,没有吭声。
她又撕下干净的衣布,擦了擦旋安磕碰的额角,将血擦干净后再上药。上完后,她又帮秦祥德上药,箭矢直插肉里,她只好全力去拔出来。
她有些累的靠在土壁上,仰头看着坑外的天,深深的叹息。不知道该怎么出去,而且还是三个人,她也不知道何人在此设陷阱。
“织春。”秦祥德叫起了她的本名。
庞琳秋回过神看他,“怎么了?墨鹤哥。”
“我与旋安都受伤了,你可不可以拿着麻绳上去救我们?”
庞琳秋愣住了,她张了张口感到意外“可是……”
秦祥德知道她担忧什么,他很是温柔面上带着微笑道:“你不必担忧,上去后,你将此绳绑在一颗树干,再将绳扔下来给我。我背着旋安出去,到时你再跑去找陆伯他们,可好?”
他将刚从马鞍上拿出来的绳子展示在她面前。
她眸子动了动,脸微红,抿了抿唇点了点头,声音低低的“好……”
“谢谢,待出去后,织春有何想要吗?”他脸上的笑容更深,更迷人了,声音好似在逗小孩。在庞琳秋眼里简直是极品!更是加上了一层温心体贴的大哥哥滤镜,邻家的大哥哥啊!
她摇了摇头,声音夹了起来,很是俏皮感“春儿没什么想要的……就是……”她红着脸,顿了顿艰难般的开口:“就是…墨鹤哥哥…能不能多陪陪春儿?”
“啊?”他嘴角抽了抽,他庆幸她没提纳她为侧妃的要求,点了点头“好,那你先好好休息吧,待体力恢复好了再出去。”
“嗯,好。”她点了点头,靠在土上休息。
她眸子半阖,满满的幸福感盯着秦祥德侧脸看,心满意足,唇角微勾。
秦祥德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没有说什么,看便看吧。
“墨鹤哥,为何此处没有士兵巡查啊?此处离军营也不远啊。”她疑惑道。
“几日前,有几队兵来此巡查后便再也没回来了。我派了几波人来探查,连他们的尸骨都未见。旋安察觉不对劲,便撤了巡查,下令不得踏入此林。说什么,有离国的士兵。”
庞琳秋慌了不由担忧起来,“那我们…会不会……“
他安抚她慌乱的情绪,温声细语道“不会的,织春。只要我们出去了,不会受伤也不会死,到时寻块隐蔽的地方,等待援兵就好。”
庞琳秋感到肩担生死重任,点了点头“好,我会的……”但又害怕做不好。
半个时辰过去了,庞琳秋歇息好了,正发愁着怎么出去。
彭旋安虚弱的睁开双眸,三人都还在坑内,他有些绝望。因为他想起前几日的军报,他整个人消沉了下来。
怎就跑到了此林?要是遇见了那群……
他抬眸想看下庞琳秋,却发现她正在努力的攀爬着坑壁,他道“琳秋…你在做什么?”
“爬出去啊!”她回,手指扣进坑土,奋力提起身,用力向上。
彭旋安看向秦祥德,“墨鹤,你……”他搓愣了一下,本想斥责他为什么要让她上去,而不是他。原来他也受伤了,又想起前些日子一同作战,他也受伤了只好停住嘴。
他左手抽出腰间的一把防身匕首,“琳秋,用匕首!”他将匕首高高抬起,等着庞琳秋来拿。
庞琳秋将手从土坑中抽开,转身去拿匕首。
她一手用匕首插进土中,另一只手插扣着土坑壁,脚踩着坑洼的凸凹点。土有些松,她有好几次差点掉了下来。
终于!她费劲全身力气上来了!
她起身朝林深处跑去,不知过了多久,她又折返回来了。满头大汗,却十分开心,像是发现了宝藏。她朝坑内的人,招了招手。
“墨鹤哥!将绳子扔上来!”她一边喘气一边道。
秦祥德左手抓着麻绳用力朝上一扔,庞琳秋刚好接到,左右瞧了瞧。见到一颗比较粗壮的树,她便绑了上去,再将余绳扔到坑内。
秦祥德将彭旋安背在身上,左手抓绳右手绕后固定着彭旋安防止他掉下去,他的伤口又往外冒血了。血腥味飘进彭旋安的鼻腔,秦祥德忍着疼痛不吭声。
“琳秋!你拉吧!”他喊道。
庞琳秋抓住麻绳用力往后拉,秦祥德紧抓麻绳,双脚也在往上登。
费了好长一段时间,庞琳秋精疲力尽,秦祥德终于上来了。她不顾双手的麻疼,和疲累赶忙去搀扶秦祥德。
“墨鹤哥…哈…你伤口…裂了…”她心疼的看着他肩头的伤口。
“无碍。”他大口喘气,摇了摇头轻笑。
她又看了眼秦祥德身上的彭旋安,不太开心,“墨鹤哥,我来扶他吧,你休息休息。”
“好……”他身子半蹲将彭旋安放了下来,庞琳秋赶忙上前搭肩搀扶,把他的左手揽在身上,小小的身子抗了半个彭旋安的重量。
彭旋安一瘸一拐的慢慢走,他心里苦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向前走十几米后右拐几步,有个山洞,我们先藏在那里!”她抗着他,步越发难行,步步艰难浑身酸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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