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旋安设宴款待着老者,又赏了几金和一些银两感谢他的相助。他心不在焉的喝完一杯酒后便起身离去了,让陆傅等人去款待老者。
他从老者口中得知,那日与友去林中打猎,听到一姑娘的哭喊求救声。他便与友一块去探明,发现一名女子被十几个男子团围在一块。那女子拼命的挣扎求存,他与友赶忙上前帮忙,一友不慎被偷袭,被废了双手。
他与几位友都是练家子,曾追随慕统帅一起征战,如今也年迈老去,便选择了退朝归隐。
他听的心里不是一番滋味。
他在外头走了几圈,心里杂乱闷烦,走着走着撞见了安抚刚出来的秦祥德。
秦祥德喊住走神的他,“旋安,琳秋醒了,你要看看吗?”
彭旋安一愣弱弱的问一句:“可以吗?”他不敢确定他进去后,她会不会害怕躲避他?
“你去关心一下她吧。”他点了下头,“那位老者现在何处?”他想去感激一下。
“在大营堂,我已设宴款待,你去与他聊聊便好了。”他的目光错过秦祥德,落在了她的营帐。
秦祥德明白了,又说“行,我知道了。你先进去,我去给琳秋煎药。”
“好。”他腿伤还没好,走进去的速度有些缓慢。
他的内心还是有些挣扎,他撩开帘子,走进去扭头便看见了正在床上坐着的庞琳秋,他的内心是开心的。她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就是精神上有些问题……
他温笑,向床走去,“庞小姐,你……可有不适之处?”
庞琳秋刚睁眼没多久,眼前还是蒙眬,她眯眼看向发出声音的人。光听音色她便认出了彭旋安,淡淡道:“你来干什么?”
彭旋安错愣了一下,胸口闷疼像是碎了般,她这是不希望我来吗?
“来……看看你…”他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深邃的眸子藏着悲楚,他抬眸瞧她。
庞琳秋身着粗麻衣,面色憔悴不太光亮,仿佛遭受了难以言喻的事。他目光落到了她白皙的脖子,脖子处有一淡淡的红,那是咬痕……
他好像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心不由酸痛了起来。
他呼吸一滞,他别过眼转移视线,苦笑“你可有想吃的吗?”
“……没有。”她不知道他来此有何事,但就是不太待见他。
“可是我听闻祥德说,你最喜欢吃霞枫镇上的翠鸣糕,我去买给你,如何?”
她紧锁着眉,心情本就因为那事而不爽快,他这时又偏偏来碍眼!这下她偏激道:“墨鹤哥买的我自是喜欢!彭旋安你来干什么?”
彭旋安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让她如此生怒,声音低落担忧“我担心你……”
“我不需你担心,麻烦你离开!”
“可是……”他还想说什么。
“我要墨鹤哥!不要你!你给我滚!”她本就心烦,看见他更烦了,本想安安静静的歇息会,被他进来打搅了,一股怒火生起。她指着帘外,呵道:“滚!”
彭旋安见她如此不待见自己,垂眸叹息“对不起,打扰到庞小姐了。”他碎掉了,转身慢慢的离开,他想回眸再瞧一眼她,可又怕她那憔悴的娇容上是厌恶。
他出来营帐,可是心好像没有出来……还停在里面,或说是碎成灰随风离去了。
他出了营,秦祥德也刚好端着汤药过来,他看着彭旋安“旋安,你们聊完了?”他还想知道他们二人关系怎么样了,但看见他一副沮丧的模样便闭了口。
彭旋安收起沮丧,佯装无事发生般“还行,你去看她吧。她好像……更想看见你,我去整理一下军事。”他赶忙离开此地。
秦祥德好像明白了什么,叹息进帐。
庞琳秋头疼的扶额揉太阳穴,听见脚步声靠近侧眸看去,是秦祥德!她勾唇虚弱一笑:“墨鹤哥,春儿头好疼。”
秦祥德将汤药放在床头桌上,整理了一下被褥轻声道:“乖,织春一会喝完药乖乖睡上一觉,头疼就飞走了。”他真把她当年幼的妹妹般一样哄。
庞琳秋笑的更阳光了,声音娇软:“好!”
秦祥德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你与旋安都说了什么?我见他好难过啊。”他坐了下来,挺直腰板目光瞅她。
“没什么,就一些无聊的话。”
“是嘛?”他端起汤药,用勺搅了搅,语气温柔:“织春撒谎可不好哦!”
庞琳秋一副委屈,“我就说了句不想看见他而已……”
他轻叹,桃花眼满是包容和无奈“欸,织春,你这样很伤他的心知不知道?”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他派人搜遍了林子,审问了许多离国……”
“那又如何?是我要让他这么干的吗?”她不想吃他为了你什么什么的一套言辞,哪怕是为了你而受伤委屈自己。她娘教过她,又不是自己强迫他人这么干的,为何要为此感动?
秦祥德一愣,“织春,他还受着伤,需要静养,你这番伤他的心,伤怕是好不了多少。”
“那伤又不是我捅出来的。”她觉得秦祥德一直在帮他说话很不爽快,“墨鹤哥,你就不能提他吗?”
秦祥德不知怎么说了,“织春,我这也是担心他。你听哥哥的话,去关心下旋安,好不好?旋安是哥哥的好兄弟,而且我瞧他……”
庞琳秋经不起秦祥德软磨,无奈答应苦着脸,双手交叉于胸口很不开心道:“我可以去看一下他,但墨鹤哥──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他了!”
“好!”他点头笑道“织春,我今日听闻镇上又有一趣事,我讲给……”
喂完药,庞琳秋乖乖歇息了。
直到夜色悄临人间,雪花晶透飘落枝头,篝火高燃,寒夜生起暖光。
庞琳秋如约而至,前往他们二人所住的营帐,秦祥德因开军会不便回来。彭旋安一人挑灯看军机文,庞琳秋悄摸的探个脑查看。
见他专注的看手中的奏文,蹑手蹑脚上前,轻声开口:“你……将军,你在做什么?”少女的声音好奇。
彭旋安抬眸看了眼她,又继续看文,“看军报,何事?”
这一句让她摸不清他现在的情绪是生气还是烦,她又试探道:“来看看将军,想知道将军有没有生我的气……”她摸了摸后脑勺。
彭旋安放下奏文,深邃的眸子被勾起了几分兴趣,“我心胸宽广,怎会生你的气。”
她赶忙接话,“也是,将军这种胸大的人……”
他蹙眉看她“我胸大?”
她赶忙摆手否认:“不不不,口误口误……哈哈……”尴尬一笑。
他干笑几声,“庞小姐,深夜来访,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他意味深长的看向她。
“将军这么断定是坏的吗?万一是好事呢?”
“那你说说,什么好事能惊劳你深夜来访。”他左手托着侧脸,脑袋轻歪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想矫正他口中的深夜,总让人觉得怪怪的,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这才戌时,不算深夜吧……”
“那夜是不是深了?”
“……”她不想将时间停留在这个神经的问题上,“将军,你的伤好些了吗?”
彭旋安蹙眉低眸,他不用猜也明白了她为何来访了。能让她来见自己的人还能有谁?除了秦祥德和她爹,便没有别人了。
他脸色冷了下来,“是秦祥德让你来的?”
被直接猜到幕后人的庞琳秋悚了一下,苦笑狡辩:“哪有……就单纯来看看你…”
她这番不自然,让他更确信了:“不信。”
“将军,好心不能辜负吧。你看墨鹤哥多关心你啊,你们能别把我当中间人来使吗?”
“庞小姐,你多虑了。我与他关系甚好,无需你当中间人,而且你可以拒绝他的请求,我不需你的关心。”他好像生气了。
庞琳秋撇了撇嘴,摊开手叹息:“行吧,那我回去看话本了。”
眼见她毫不犹豫转身要离开,他赶忙喊住了她“等等……”
“干嘛?”她回眸看了他一眼。
他犹豫了一下,“你可有受伤?”
“没有。”
“夜深了,早些休息,还有不要看什么话本了,对眼不好。”他婆妈道。
她转过身,嗤了一声:“将军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深夜看文,还关心起我来了。”
“我不看了,我也该睡了,你也早些休息。”他收起桌上的奏文。
“哦。”她敷衍道,她想说,白天睡够了,睡不着,看点小破文。
“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可以跟我说……”
庞琳秋打断他说话,淡淡道:“将军,你的伤如何了?小腿可还好?”
他目光柔和,似有些开心,“快好了,只不过走路还有些难而已……”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随便道:“那你多休息,希望你早日康复。”
烛火燃跃,少年的侧脸被烛光衬忽明忽暗,深邃的眸子涌着依依不舍,寂静的夜,孤独的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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