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晚上翻来覆去地折腾，向来自律的布律师直到正午才勉强醒了过来，随后感受着全身散架一样的酸痛和青青紫紫的痕迹陷入沉思。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她是平时攻的那个，却在昨夜那么自然地在下面？
她家君主明明是个虚弱的吧！
正在布小汤怀疑人生的时候，狐晓也幽幽醒了过来，睁眼迷迷糊糊地看到身侧的布小汤后便蹭到了布小汤的怀里。
“相公……手好酸……”
清冽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勾得人心痒痒，布小汤感受了一下自己酸痛得快断掉一样的腰，默默叹了口气，认命地拉过狐晓的右手给她揉。
“相公真好~”狐晓舒服地眯着眼睛，难得地有了狐狸该有的样子。
布小汤在人界算是名人，自是不可能消失太久，于是大婚次日，布小汤便带着狐晓离开妖界回到了人界。妖界和人界的时间流速并不相同，此时在人界已经是过去了将近一周，但布小汤倒是不担心自己被传失踪，毕竟她很清楚那帮媒体最擅长脑补，再加上她之前明确说明了狐晓是她的未婚妻，想来那帮记者会帮她编一个十分合理的消失理由。
果不其然，回到家里打开手机就看到许多有关她带着小娇妻去秘密领证度蜜月的猜测，然后大概是看她没出来辟谣之类的，便渐渐从猜测发展成了事实，如此也正好合布小汤的意，她就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回了几条有关工作的消息，安排好了接下来的几场辩护。
狐晓自然也没有办法闲着，虽说狐族对于狐王的要求比较随便，但是也不会让未来的王一点相关素养都没有，狐银儿作为二长老将会每日定时来教导狐晓相关的事情。
【所以这个世界我的辅佐任务目标是让狐晓登上狐王的位置？】
布小汤准备着下一场辩护的有关资料，时不时看一眼旁边认认真真学习的狐晓，向系统问了一句。
【唔……理论上来说是的。】
【理论上？】
【额……因为辅佐的准确定义是让任务目标登上此生巅峰嘛，但是这个巅峰往往因人而异，主要还是需要看主系统如何判定……】
辅佐系统的语气有些发虚，布小汤沉默了下去，倒也没再追问什么，让辅佐系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安。
“小小，能说说你这里为什么要这样回答吗？”狐银儿若有所思地看着狐晓的答卷，忽地靠口问道。
狐银儿同样属于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雌性荷尔蒙的标准狐狸精，但是与狐欣完全像狐王那样的外放魅力不同，狐银儿身上继承了一些韶寒的特质，带着丝冰雪美人的意味，只不过那副眉目含情的容貌与一举一动展现的媚意将这股冰雪完美变为了欲拒还迎，即便是清清冷冷站在那里，也叫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打破这份清冷。
但不管怎么样，不像狐欣那样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能露的绝对不遮就让布小汤放心很多了，至少更不会突然上来动手动脚。
被问到的狐晓认真思索了一下，随即答道：“我确实不喜欢争斗，因为争斗往往是带来痛苦和伤害的。但是，如果争斗是为了族人的生存和未来更为长久的不争斗，那我愿意进行争斗，至少我辈经历了痛苦和伤害，未来的族人就可以少经历这些。”
狐银儿闻言满意地笑了笑，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小小，我一直以来都明白，你是最合适的，只不过你更应该知道，当你坐在王的位置上的时候，你便是旗帜，若你要争斗，你更需要一面坚固的盾替你承受痛苦和伤害，以及一把利刃帮你赢得争斗。”
狐晓皱了皱眉：“我自己不可以成为盾和利刃吗？”
“你当然可以。”狐银儿摸了摸狐晓的脑袋，勾起了唇角，“但是王不可以。”
狐晓陷入了沉默，眼中的海泛起了波澜，布小汤见状叹了一口气，合上手里的文件夹，起身走了过去。
“放心，我将是她的盾。”牵起狐晓的手，低头虔诚一吻，布小汤看向狐银儿的眼神更为坚硬，“也将是她的利刃。”
一股黑色的雾气从布小汤的体内散发出来，不似深渊般令人恐惧，而是若夜空般寂静而幽深。
“你……”狐银儿惊讶了一瞬，随后很快重新笑了起来，“你可真是让我惊喜，小小这辈子的运气，怕是都用在了遇见你这件事上。”
没错，就在昨天才刚刚改造了身体的布小汤，今天就已经掌握了玄学的力量，就连系统都觉得自家宿主是个神仙，金手指都不用它给，完全自带。
“不，应该说，我的出现，是为了将我的一切奉献给她而已。”布小汤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慢条斯理地收回了身周的雾气。
“……也许吧。”
狐银儿意味深长地看了布小汤一眼，随即化作一抹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嗯？这是什么？”
此时，狐晓疑惑的声音传来，布小汤转身走了过去，见她拿起了一张明显字迹不属于她的答卷。
“狐……二姐她还有别的学生？”布小汤接过那张答卷，别扭地改着称呼。
狐晓点头：“狐王的竞争在候选人基础培养方面还是要保持尽量公平的，毕竟候选人都是有可能成为狐王的，需要确保不论谁当上狐王，都有基本的素养，所以二姐她还要教那个孩子。”
布小汤了然，视线扫过那张答卷，只见上面的问题正是方才狐银儿询问狐晓的那道，而这张答卷上面洋洋洒洒一面的字，总结起来就是“和平发展”。
看来的的确确是受人界影响很大呢。
布小汤将那张答卷放下，盘算着什么时候见见那孩子。
但是布小汤没想到，她还没主动去找那孩子，那孩子便主动来找她了。
准确来说，以布小汤的视角，那孩子并不能算是一个孩子，至少从外貌上看，是人类二十岁左右女性的样子，并且已经可以化完美的人形了，穿搭也很符合人类的审美，若不是她在布小汤回家的路上主动表明身份，大概布小汤绝对不会怀疑这人是个狐族。
“久闻大名，我叫狐绯。”
咖啡厅里，一头红色大波浪的丰满女人熟练地搅拌着面前的咖啡，很是礼貌地向布小汤自我介绍。
“那看来我不用自我介绍了。”布小汤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自己的咖啡，直接切入正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想您应该知道我有意竞争狐王的位置，而我偏向于与人类联结，您同样也是人类，您应该理解我。”
布小汤挑眉：“你是说要我帮你？”
狐绯抬头与布小汤对视，眼神透着自信：“倒也说不上。实际上我的目标只是与人类联结，六界隔离太久了，人类拥有着强大的智慧和科技，也有着先进的制度与文化，与这样的文明隔离开显然是不明智的，这也是为什么妖界到目前为止还保留着那样古老的生活方式。”
布小汤轻轻蹙了蹙眉，她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拐着弯的谈话方式：“你该明白我是个律师，我不喜欢任何浪费时间的废话。”
狐绯听了倒也没有表现出不满，反倒是歉意地笑笑：“是我疏忽了。我的意思是，我可以退出这场竞争，只要狐晓也能够达成我的目标。”
“如果这就是你要说的，那就恕我拒绝。”布小汤依旧冷冷淡淡。
“为什么？”狐绯讶异地追问：“接触了解并且融合新的世界对于人类来说也有好处！”
“我想你从头到尾弄错了一件事。”布小汤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狐绯，“狐族的本质是妖，不是人。而妖的生存方式自古以来就是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而非人类的制度统治与进化，当你一定要违背自然的法则去打破界限，你该预料到的不是你以为的和平交融，而是贪婪的掠夺与破坏。”
“是，我知道人类是有劣性的，但是狐族的力量是强大的……”
“对，狐族很强大，人类也很强大，那么你又凭什么认为，当人类不敢掠夺狐族的时候，狐族不会因为兽性去掠夺人类？”
“如果有王的管制……”
“那么人类呢？人类有王吗？”布小汤利落地打断狐绯的争辩，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起身，“狐绯，你做不到狐族与人类的平衡，更做不到妖族和人界的平衡，和平的前提是力量的平等，更是身份的认同，你那样熟悉人类，就应该知道人类有一个自古以来流传的俗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狐绯沉默了一瞬，低着头：“我可以做到的。”
“不，你不能。人类之间尚且做不到完全的和平，更何况你，一个狐族。”布小汤叹了口气，“你的确各方面都很像人类，但是你要清楚，在狐族，更多的族人各方面像的都是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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