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朝有一个日记本记录着小鹚的成长,在重遇江远星后,他就再也没写过了。到今日,他们给小鹚收拾行李时,发现了它。
并且,发现它的人不是小鹚,不是秋朝,更不是江远星,而是一个与之完全没有关系的人,沉听雨。
他钻出衣柜,拍掉膝盖上的灰尘,灰蓝色的眼睛透露出疑惑的神情,转身正想跟江秋鹚说自己找到一个看起来记录了很多秘密的本子,结果与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来了个猝不及防的对撞。
江秋鹚稳住身子后第一件事就是抓住对方被惊吓后在空中乱舞的手,担心地围着他打转:“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只是轻轻一撞,他还没脆弱到连地都没碰到就受伤的程度。他说完,包住他手腕的手紧了紧。
看着江秋鹚如此担心自己,沉听雨的心扑扑乱跳,恨不得展示十八套广播体操以证明自己完全没有问题。
“你快看,这是什么?”沉听雨亮了亮手中的本子。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笔记本,在外面也就卖一块钱一本,外皮铺了一层灰,被他拍干净后只能看出有点泛黄和翘边,除此之外与他用了一个星期的笔记本无异。这保护的程度,足以见得其主人有多么爱护它了。
江秋鹚拉着沉听雨坐到床上,脑袋凑近去看,毛茸茸的头发蹭到沉听雨的脸颊,引起一阵麻痒。
“有点熟悉。”确实很熟悉,隐约间他想起是很小时候见过它,那会可能还没记事,脑海里只有几个模糊的画面,“这应该是爸爸的东西。”
轻柔的声音随着温热的气息吐出,两人离得实在是太近了,近到沉听雨看向哪个方向都能看到江秋鹚的脸。
“噢,那我们给叔叔吧。”
看出沉听雨的紧张,江秋鹚坐正了点,稍稍拉开一点距离,而这一过程恰好被进来找人的秋朝看见,“你们在干什么?”
沉听雨吓得一激灵,条件反射大喊:“我们没有!”
看着秋朝一脸不信任的表情,沉听雨内心直呼冤枉,他今天啥都没做呢,又被警告了……真是出师不利。
在秋朝心里,沉听雨是顶级惯犯,四岁多时会找他讨要小鹚,幼儿园好巧不巧,居然是一个班的,天天黏着小鹚,吃饭、睡午觉一刻也不愿意分开。
到小学了,虽说两人不同班,但只要同校就阻挡不了沉听雨的热情。下课了就提着零食去找小鹚玩,被老师抓住好几次。为了顺理成章地串班,他就改带练习册过来问问题。各个任科老师都无奈,这都好好学习了,能说什么吗?不能。
后来上初中,两人上的学校不同,小鹚上的国际班,比普通班要晚半小时放学,沉听雨这小子就天天狂踩单车接小鹚放学。风吹雨打,一次也没缺席,甚至有次发烧请假回家休息了,也会在五点半准时出现在学校门口。这毅力,比秋朝有过之而无不及。
计划里,小鹚会去国外上高中,也不知是不是喝了沉听雨的**汤,死活不愿意去了,最后两人如愿在同一所高中读书。虽然不同班,但一有空闲,两人就如胶似漆。曾有段时间两人的绯闻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两个网速达标的少年却置若罔闻,要不是背后有两个老父亲出面,这是要闹上社会头条的。
但你要是问他们两个的关系啊,秋朝只能告诉你:他们是朋友。
不是秋朝不愿意承认,而是——他们目前真的是朋友关系。
两人的相处仅止步于贴贴和拉手,在他们的定义里,这是好朋友之间的相处模式。小鹚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但沉听雨这傻小子铁定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他刚刚警告的不是沉听雨,而是江秋鹚。
小学时,小鹚完美继承了江远星精致的脸蛋,上上下下一点秋朝的影子都没有。上初中后,他就开始疯狂抽条,五官长开,眉眼仍是像江远星那般明媚,拆开来似乎什么都没变,组合起来却有了秋朝面庞的锋利和冷锐感。
不笑时,会觉得此人凉薄,笑时,瞬间就如沐春风了。
小鹚是怎么想的,秋朝确实不知道。但每次两人同框,小鹚总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情感这点事,即便是迟钝的秋朝,也能摸出个一二来。
他曾经旁敲侧击过沉听雨,只是手法不甚高明,他问:“你觉着小鹚怎么样,你对他是怎么样的情感?”
沉听雨十分坦然:“小鹚很好啊,脾气好,人也聪明,我想去哪里他都陪我,这样的朋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听下来,是一丝邪念都没有的。但为什么沉听雨老是对小鹚动手动脚呢?秋朝百思不得其解,这样疑惑便这样问出了口。
沉听雨扭捏半天后,憋了个脸红,吭哧半天一个字没吐出来。
后来是小鹚私底下来找秋朝,让秋朝不用担心,他们没有别的关系,贴贴也只是正常接触而已。
当事人都表示没关系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要不让他看到自己养的大白菜被猪拱的一幕就行。
要让他撞上了,他自然会阻止。被阻止的次数多了,沉听雨都形成条件反射了。之前说“没干什么”自然是假的,但这次却实实在在是真的。
哎,这点不被信任的滋味也是活该沉听雨他受着
“我找到了一个本子。”沉听雨苦着脸,干巴巴地转移话题。
秋朝接过,翻开,页面洁白,边沿泛黄,第一页上面写着:20xx年,想给他取个名字,叫小鹚,姓江。
内容其实不多,他不爱记录,但无聊的时光实在漫长,他想找点有趣的事情打发时间。对于那时的秋朝来说,与小鹚有关的事情才叫有趣。
“在哪里找到的?”秋朝问。他很久没碰过这个本子,回忆起上一次写,还是重遇江远星的前一个月。
是忘记了?还是丢了?他有点记不清。
见转移话题十分成功,沉听雨特别积极,指着衣柜下的隔层,道:“就是这。”
秋朝沉默着翻了几页,这间房原本是江远星的,后来他们搬到一间房,这里就留给小鹚住。本子虽然很久,但没旧到像放了十几年的样子,感觉只是这两三年没被碰过而已。
“嗯,我知道了。”秋朝将本子放进口袋里。
“爸爸,父亲呢?”江秋鹚问。
秋朝没回答上,江远星直接出现在他身后:“这里。”
“东西收拾好了吗?”他视线从秋朝身上开始转移,扫过沉听雨,在江秋鹚身上停留,最后落回秋朝身上。
等秋朝点头,江远星就道:“走吧。”
江秋鹚和沉听雨两人都被选中参加精算杯的集训营,集训营在西城,为期三个月。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三个月,他们都要在西城上学。
倒是倒霉,他们在西城有十几处房产,偏偏没有一处离集训营近的,都已经买好就近的房子了,偏偏江远星临时有事,没办法陪同。江远星不去,秋朝也没那么情愿去陪半天都见不了一面的儿子了。
所以,这次只有沉听雨和江秋鹚两人。
说实话,他们很担心。
要不,你还是去吧。江远星递给秋朝一个眼神。
秋朝目光坚定,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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