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周家,汤圆就从晚晴是背上跳下来,哭着跑向周嫂。
“呜呜呜呜呜妈妈,妈妈,晚晴姐姐她要走了……”
周嫂看向站在门口的晚晴,她晚晴只是微笑着看着她,但周嫂看出她笑中的一抹苦涩,周嫂突然感觉十分不安。
晚晴身上穿的衣服是她专门去镇上让人做的,用了上好的布料与丝线。
晚晴在周家住下时因为不好意思白吃白住,将自己的一对耳环给了周嫂,让她去当掉换钱。
周嫂劝不过她,就去镇上当掉了。当时那店家看见后激动地问她是从哪里来的。
周嫂解释是一位小姐送给她的。
“这可是用上等灵石打造的!”
灵石,修士之间的货币,对于凡人来说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一对由上等灵石打造的耳环的价值可想而知。
店家当场给了周嫂几块金子,吓的周嫂不知所措。
灵石?难道晚晴是修士?
这个想法吓得周嫂起了一身冷汗,她想拿回那对耳环,就和店家说她不当了。
店家一听不乐意了,说着哪能反悔的,就把周嫂打发走了。
周嫂不敢乱花这些金子,想起晚晴现在只有身上这一件衣服,那她肯定穿不惯他们的衣服,就叫了车跑去管辖他们地域的天衍宗门派旁,找了一家最好的裁缝店,用那些金子定制了几件衣服。
因为是临时起意的,她估摸着晚晴和邻居家的女儿差不多高,就按那个尺寸来了,幸好最后合适了。
如果晚晴真的是修士,那可是千万不可怠慢的。
周嫂回过神,赶紧笑着走向晚晴:“晚晴怎么突然要走呢?”
糟糕,理由忘编了
晚晴面上不变,脑子转得飞快。
“我恢复记忆了。”
其实没有。
晚晴面不改色地开启了自己的被动技能——睁眼说瞎话。
她绘声绘色地编了一段自己的经历,什么书香门第大小姐出门踏春的时候遭遇劫匪,危机时刻艰难逃跑,最后跌下山崖昏迷的离奇故事。
最后她坚定地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周嫂:“……”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汤圆听见又开始哭了。
“晚晴姐姐你不要走,你为什么不能一直做我姐姐!元宝都有姐姐,我也想一直有姐姐!呜呜呜呜呜……”
周嫂谈了口气,抱起汤圆一边往里走,一边和她讲道理。
晚晴看见汤圆伤心的样子,内心不为所动。
她只住了一个月不到,她相信,汤圆要不了多久就会忘记她。
她不过是她漫长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到了晚上,夜色浓稠如墨,几乎要将整个村庄吞噬。天际悬着一轮异样的血月,散发着浑浊而不祥的幽光,将云翳边缘染上淡淡的赤色。村口那棵历经风霜的老榕树静默矗立,树叶无风却轻轻摇曳。
晚晴原本想当天晚上就走,找一个无人的地方解脱。但周叔和周嫂都早都劝说她第二天再走,晚上一个人不安全。
夜色如一块巨大的、浸透了墨汁的绒布,沉沉地压在整个村庄上空。那两抹不祥的身影踏入村口的瞬间,某种无形却冰冷刺骨的寒意便抢先一步弥漫开来,渗入每一寸空气。
村口那株百年老榕树下,阴影蠕动,仿佛墨汁滴入静水,缓缓晕开两道瘦削颀长的身影。
他们步行而来,脚步轻得落在干燥的土路上,竟未发出丝毫声响,如同鬼魅滑过地面。
两人身形略高,裹在一袭宽大的玄色斗篷里,面容隐在深深的兜帽阴影下,唯有时而抬起的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非人的赤色,如同暗夜里苏醒的毒蛇。
最先察觉的是蜷缩在灶台旁的老黄狗。它猛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极压抑的“呜呜”声,背毛炸起,四肢却筛糠般抖动着,不是愤怒,而是源自本能的、最深沉的恐惧。
它一步步退缩,最终瘫软在柴草堆里,连呜咽都断了声息,只剩肚皮剧烈地起伏。
察觉到异样的守夜人连忙到屋外查看,一道白光闪过,血液从他喉间喷涌而出。
恍惚间,守夜人看见了兜帽下那令人恐惧的赤瞳。
魔…修……
守夜人凭着最后一丝意识,敲响了手中的铜锣。
黑夜中,晚晴猛地睁开了眼,夜里地村庄十分宁静,汤圆在她怀中中熟睡,小手紧紧地抱住她。
晚晴拿出那支她一直放在放在枕头底下的簪子。
这支簪子中通体莹润,翠色流转,似初凝的露珠,线条极简,素净中自见雅致。
借着月光,晚晴看见上面好悬刻着白金色的花纹,靠上的部位似乎是两个字。
晚晴眯了眯眼。
妈的看不清。
她随手把簪子丢在了地上,翻身不再理会。
簪子:???
晚晴早发现这簪子是个活物,凭借她多年看小说的经验,这个可能是一个有灵智的法器,但这几天她试了各种方法,这簪子就是没反应,她有点烦了。
簪子:(iДi)
地上的簪子不甘心地动了一下,试图引起晚晴的注意力。
晚晴看它这样,良心有点过不去,就又捡来起来。
再看看吧。
突然,那尖锐的锣声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破了她内心的沉寂。她浑身一颤,来不及细想,一种求生的本能让她猛地拉起躺在床上还来不及反应的汤圆,声音低促而紧绷:“别出声!”
她环顾四周,狭小的土屋里几乎没有藏身之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张结实的旧木床下。床底堆积着薄薄的灰尘和杂物,昏暗而逼仄。
“快,进去!”她几乎是抱着将汤圆塞了进去,随即自己也蜷缩着身体钻入,扬起的灰尘刺激着鼻腔,她死死咬住唇,才没有咳出声。
床下的空间狭小得令人心慌,两人只能紧紧贴在一起。
汤圆瘦小的身体在不住地发抖,像一片风中的落叶。晚晴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传来的恐惧,她一手更紧地搂住女孩,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抓着手里的簪子。
簪子一头磨得尖利,在床底透进的微光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寒芒。
她将簪子紧紧攥在手中,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尖利的簪头对准了床外那片未知的危险。
外面,已然是人间地狱。
凄厉的惨叫声、绝望的哭嚎声、器物被砸碎的破裂声,以及那种她从未听过的狞笑与呵斥声,混杂在一起,如同汹涌的潮水,一**冲击着她的耳膜。
空气中开始弥漫开一股甜腥与焦糊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汤圆把脸深深埋进晚晴的怀里,小小的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突然,隔壁周叔周嫂的房间里传来了特别响亮的撞门声
“哐当——”一声,像是砸在晚晴的心上。
紧接着是周叔粗犷却带着惊怒的喝问:“你们是什么人!啊——”,声音戛然而止,化作一声短促的闷响。
然后便是周嫂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当家的!别过来!你们别过——救命!救……”
那求救声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脖子,只剩下一些模糊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和挣扎声,最终,也归于沉寂。
泪水无声地从晚晴眼角滑落,冰凉地渗入衣襟。她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她可以死,但汤圆不能。
沉重的脚步声停在了她们的屋外,木门在一声巨响中化为碎片。光线涌入,也照出了一个高大而扭曲的身影。
粗鲁的翻找声响起,柜子被推倒,瓦罐被砸碎。终于,一双布满污秽、指甲尖长的手,抓住了床沿,一张带着残忍嬉笑的脸,俯了下来。
男人如蛇一般红色的瞳孔对上了晚晴在黑暗中发亮的双眼。
“嘿,这儿还藏着两只小老鼠!”
在那只大手伸进来欲要抓扯的瞬间,晚晴动了。
她没有尖叫,没有退缩,所有的恐惧仿佛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她猛地从床底探出上半身,手中紧握的玉簪带着她全部的力量和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反抗,精准而狠厉地刺向那双充满邪气的眼睛。
“啊——我的眼睛!”
一声痛苦的嚎叫响起,温热的、粘稠的液体溅到了晚晴的手上和脸上。男人捂着眼睛踉跄后退。
“走!”
晚晴顾不上擦拭,拉起丫丫就从床底另一侧钻出,撞开残破的窗棂,跌跌撞撞地滚落到屋后的泥地里。
她不敢回头,拉着丫丫,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村后的山林方向狂奔。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来。夜风刮在脸上,带着血的腥气。
然而,事与愿违。
刚跑到村口的打谷场,一道黑影便如鬼魅般拦在了前方。
她们的去路被彻底堵死。
全村五百三十八口人,无论男女老少,此刻都被驱赶到了这片空旷的场地上,黑压压地跪了一片,如同待宰的羔羊。
金色的麦田染上了血的颜色。
晚晴将汤圆护在身后,眼睛毫不畏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蛇瞳男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他的眼睛还在滴血,仅剩的左眼恶狠狠地盯着晚晴。
“敢伤我,就拿你做阵眼!”
她走上前,粗暴地将晚晴和汤圆分开。
晚晴没有挣扎,她知道一切反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徒劳。
在被拖走之前,她猛地回头,将手中那枚沾着血污的玉簪,迅速塞进了汤圆的手里,用力握了握她的小手。
“如果你真的是一个法器,请你保护好她,拜托了。”
她的眼神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汤圆无法理解的、近乎解脱的漠然。
对于晚晴而言,死亡或许并不可怕。
长年累月的抑郁像一块沉重的湿布裹住了她的灵魂,让她感受不到任何生的欢愉,只觉得疲惫不堪。
活着,于她是一场漫无目的的苦役。此刻,当死亡以如此狰狞的面目降临,她心中泛起的竟真的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终于,可以解脱了。
她被强行按在村口一个刚刚刻画好的、用鲜血浇灌的诡异法阵中央。
阵法的纹路在夜色中散发着暗红色的微光,贪婪地汲取着生灵的血液与魂魄。
蛇瞳男举起了一柄漆黑的骨刀,刀锋上缭绕着不祥的黑气,对准了她的心口。
晚晴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耳边是汤圆撕心裂肺的哭喊,是村民们绝望的呜咽,是魔修得意的狂笑……这些声音渐渐远去,她的内心一片空茫,仿佛置身于无边的寂静深海。
就在那骨刀即将刺落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清越至极的剑鸣,如同九天鹤唳,骤然划破沉闷的夜空!
一道璀璨如银河倒泻的剑光,自天外而来,其速度超越了凡人目力所能捕捉的极限。
“嗤!”
一声轻响。
那高举骨刀的蛇瞳男,动作僵在了半空。
他的眉心出现了一点极细的红痕,眼中的狞笑尚未褪去,已被彻底的惊愕与死寂取代。
下一刻,他整个身体竟从中间缓缓裂开,轰然倒地!
随后映入晚晴眼帘的是一把精致又圣神的佩剑。
佩剑通体纯白似雪铸,剑身暗浮金色篆文,剑光如星河倒悬,华美的剑身流转着沛然灵气,其辉煌似能劈开黑夜。
晚晴:“?”
怎么感觉,面前的这把剑,有点想她之前的那个簪子?
我来更新了,下一章让我酝酿一下先,jyh你先别急[爆哭][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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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标题被我室友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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